第5章 冤家易結也易解

看著掌心中的紅痣，李晴天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明悟之色。他自然知曉自己的掌心中原本並無那顆紅痣，那毫無疑問，昨晚他掌中噴出的金蒙蒙光華以及被他握住的白色光線定然與這顆突然出現的紅痣有關。

昨晚出現在他夢中的白衣女子化作了漫天光點，其中的一顆便被他握在掌心中，就在那顆紅痣出現的地方，他記得十分清晰，絕對不會弄錯。現在，他再次回想那個夢，隱隱約約地記得握住那顆光點后，他的掌心中曾經傳來一絲灼痛之感。只是那時的他完全沉浸在無邊無際的悲痛之中，根本沒有在意那點痛楚，心中反而覺得越痛越好，彷彿身體上的疼痛可以中和他心中的悲痛一般。

不過，他夢中的光點為何會出現在他的掌心中？竟然還化作了一顆紅痣，這是目前的他所無法理解的地方。而那位白衣女子又是誰？為何會出現在他的夢中？又為何會化作漫天的光點？為何他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他可以確定，在現實中他絕對沒有見過那位白衣女子！從那位白衣女子為他擦拭臉上的淚水，甚至是在化作光點之前握住他的大手的動作來推斷，她肯定是認識他的，而且他們二人之間定然是有著極為親密的關係。但是，他自己卻是毫無印象，更確切地說是一無所知。

這些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如同層層迷霧一般籠罩著他，而且都是暫時無解的難題，越想越是頭痛，頭痛欲裂！

「既然一時半刻也弄不清楚，那還是先放一放，留待日後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吧！」他揉了揉仍然在隱隱發痛的太陽穴，再次洗一把臉，便回到工位上準備開工。

此時，他所在的大辦公室內只有他和李姐兩個人，其餘的同事們還沒有到來。

當然，李姐自然還是沒有理睬他，甚至在走過他的身邊之時更是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后，才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她對他依然抱有極深的成見，至少對於昨天的他來說是無法化解的。

但是，今天卻是不一樣了。他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現在是上午八點五十分，按照往日里人人爭搶電梯的早高峰來推斷，同事們此刻都被堵在樓下，還要一會才會來到辦公室。

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全都齊備，那便無需遲疑。他立即對著李姐所在的工位處伸出右手，掌心正對著她，心中則是回想著昨晚那道金蒙蒙的光華。

剎那之間，他眼中辦公室內的一切事物都飛快地退色繼而隱去，一片虛無的空間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緊接著那道熟悉的金蒙蒙光華出現了，在它的照耀下，一道虛幻的人影隨之顯化而出，可不正是那位李姐的模樣。不過，此時的她只是一臉獃滯地站立在虛無空間之中，雙眼雖然保持著睜開的狀態，卻是沒有絲毫活生生的人類那種靈動之意，彷彿是一尊泥塑木雕。

見到一臉獃滯之相的李姐后，李晴天心中便是微微一驚，這與昨晚的情況完全不同。昨晚，在金蒙蒙光華的照耀下，他只是抓到了一條微微發光的白色光線而已，根本沒有那位白衣女鬼的影子。他也只是在視線順著那條白色光線延伸時，腦海之中才出現了那位白衣女鬼的形象。

然而，隨之出現的一幕卻讓李晴天再也顧不得多想。因為千百條五光十色、亮度各異的光線同時出現在他眼前，讓他不由得有些眼花繚亂之感。那些光線如同植物的根須一般，一端連接在李姐身體上，另一端則蔓延到無法窺探的虛無空間之中。這些光線中有紅色，有橙色，有黃色，有綠色，有青色，有藍色，還有紫色，更有黑色和白色，最讓他吃驚的是還有七彩之色。只是有些光線明亮奪目，有些光線卻極其暗淡。仔細瞧來，他發現這些光線中光芒暗淡、顏色發黑的光線佔了相當大的比例。

望著這些密密麻麻、顏色各異、明暗不一的光線，他不由得有些頭大。該如何找到屬於他與李姐之間的那條因果線？盲目的逐條來嘗試，那豈不是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就在他心中有些焦急的時候，一條閃爍著淡淡黑色光華的因果線猛然間從眾多因果線中越眾而出，自行來到他面前。如同福至心靈一般，他立即伸出手掌托住這道黑色的光線，視線順著黑色光線延伸，他自己的形象剎那間出現在他的腦海中，這就是屬於他與李姐之間的因果線，同樣也有一道信息無來由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邪惡型因果線，但惡意較小，使用因果點來衡量尚不足1點，可以斬斷。」

「那該怎樣斬斷眼前的邪惡型因果線呢？」他立即想到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根據公平公正、等價有償的因果結算規則，斬斷邪惡型因果線，作惡者需付出相應的代價作為受害者應得的補償。只是目前作惡者收穫的善意尚不足以沖抵她釋放出的惡意。而根據受害者經濟窘迫的實際情況，建議優先選擇作惡者的財運作為補償。」這是他剛剛產生這個疑問之後，又出現在他腦海之中的新信息。

「我擦，還受害者經濟窘迫？那不就是變相說我是個窮逼嗎？」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之感。不過，這次卻沒有新的信息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的貧窮就像光頭上的虱子，乃是明擺著的事情，對於這種無聊的問題，自然無人願意搭理他。

「算啦，誰叫自己真的是個窮逼呢！聽人勸吃飽飯，那就選擇財運補償。」想到自己銀行卡上只剩下三位數的餘額，他很快便妥協了，做出了最為明智的選擇。

「按照財運與惡意的沖抵規則，10點財運可以沖抵1點惡意。所謂破財消災，便是此理。既然你已經選擇了財運，那麼你的財運將會因此增加8點。與之相應，作惡者的財運也會減少8點，同時那份惡意也會隨之被消除。」他做出選擇后，腦海之中立即出現了新的信息。

「緣起緣易滅，因生果難消。這世間因果當由我掌控，斬！」心念一動之間，他已經毫不猶豫的下達了斬斷因果的指令。而他的眼中則是射出兩道混沌之色的光芒，同時擊在掌中黑色光線的同一位置上，口中則發出機械且冷漠的聲音，回蕩在虛無空間中，如同天雷乍響，餘音滾盪不休。這一刻的他如同那高居於九天之上的神明，不帶絲毫的感情色彩，即便是最熟悉他的王剛也會被驚得目瞪口呆。

「叮！」隨著一道如同撥動琴弦般的清脆之聲傳出，那道黑色光線也好似綳斷的琴弦般瞬間斷為兩截，脫離了他的手掌。只是還不待它們落到地上，那條斷為兩截的黑色光線便化作兩團黑色光暈，分別融入到那兩道混沌之色的光線之中。那兩道混沌之色的光線好像也因此略微凝實了幾許，然後便縮回到他的雙眸之中，而他眼中的異象頓時消散無蹤。

然後，他就看到李姐身上一道原本極為明亮的黃色光線瞬間便變得暗淡無光起來。毫無疑問，李姐的財運減少了8個點。

「既然你已經幫助作惡者斬斷了黑色的因果線，按照公平公正、等價有償的因果結算規則，你也將會得到應得的報酬。因為你本身便是因果所牽連雙方的其中一方，所以這次你只能收穫因果所牽連的另一方支付的報酬，你可以選擇她所擁有的一切同等價值之物，甚至是生命，這乃是你作為因果掌控者所具有的特權。」又有一條新的信息出現了。

「因果掌控者？這又是什麼東東？不過，只聽名字就知道這個所謂的因果掌控者極其的霸道，甚至可以選擇剝奪對方同等價值的生命，而無需徵得對方同意！」這條信息頓時讓他的心中湧起了滔天巨浪。「如果某人結下的因果太大，亦或是生命無多，那人豈不是會因此而死？」

「沒錯，如果真的出現了你剛剛所想到的情況，那人確實會因此而死。當然，這一規則並不僅僅局限於人類，還可以是其他的生命體。」新的信息瞬間便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但是，這條信息卻並沒有為他解釋所謂的因果掌控者又是什麼，好在他也並未在意此事。

「那可太好了！如果每次都收取等價值的生命，那我豈不是可以長生不老？」他不由得大喜過望，因為長生不老這個人人期盼而不可得的念頭已經佔滿了他的腦海。

「理論上可以實現長生不死，而不是長生不老！事實上，即便是你的生命將會無比的漫長，但是你的身體仍會慢慢的老去，最終…」這條信息糾正了他的想法，卻也打破了他長生不老的奢望。

對於一個人類來說，能夠活得足夠長久也是好的，他很滿意！「這次我該選擇什麼報酬呢？」他現在才二十多歲，延長生命並不是他最迫切的需求。而象徵著李姐財運的黃色因果線此刻已經變得黯淡無光，總要給她留一點吃飯錢，當然不能選擇繼續增加自己的財運點。

「建議你選擇增加氣運，也就是人類通常所說的運氣！氣運與惡意的充抵規則為1分氣運充抵1分惡意。」就在他陷入選擇困難症之中的時候，又有一條信息如同及時雨一般落入到他的腦海里。

「好，那便選擇氣運作為我的報酬！」他做出決定之後，李姐一條原本微微閃爍著紫色光華的光線便瞬間變得暗淡無光。自然是她已經被剝奪了將近1個氣運點。同時，他眼前那個虛無空間也突兀地消失不見了。

眼前的神異空間消失后，他還維持著那個伸出手掌的動作，而他辦公桌上電腦顯示器上的時間仍然是八點五十分。他斬斷因果線的過程中，在虛無空間定然會花費一定的時間，然而現實空間之中的時間和空間好似靜止了一般，這因果一道果然是無比神妙。因為他還要驗證斬斷因果后的效果，所以他便一直偷偷盯著李姐的動向。

而李姐這時已經擦拭完自己辦公桌上的灰塵，正手持著水杯向著茶水間走去。在這個過程中，她必然會再次經過他的身邊。

「小天，你來的挺早啊！」李姐的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中，但卻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尖銳之感，只流露出淡淡的同事之情。

「李姐，您也早！」這可是李姐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打招呼。她這一反常態的行為反而使一直在偷偷觀察她的李晴天有些措手不及，連忙站起身來回應她的話。

當然，李姐並不會停下來與他閑聊，他們之間也根本沒有那麼深厚的同事情誼。

話說李姐來到茶水間后，也對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詫異，不由得自言自語道：「怎麼感覺那個李晴天好像沒有昨天那麼可惡了呢？自己竟然會主動與他打招呼，真是奇怪！」

李姐雖然詫異，卻也並未多想，因為在她看來，打個招呼也不是什麼大事，根本無需花費心思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