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任飛傳信

第7章 宋任飛傳信

東陽城。

城外廣場,高明羽和高明天已經在廣場出口等了五天,這裡屬於河西王朝的地界。五天前他們逃出蓬越王朝,隱藏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按計劃,每一天都有人向這裡聚集,可是他們天天來,望眼欲穿又失望而歸!廣場上人來人往他們等的人始終沒有出現……那是他們的父母,親人,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依靠。親人落難……接下來的路要自己走。

東陽城屬於河西王朝,從蓬越王朝到河西王朝,必須經過靈陣傳送才能抵達。轉移陣是王朝間溝通的渠道,乘轉移陣不僅省力還節省翻山越嶺的時間,不乘轉移陣必須翻越層層疊疊的山脈。對於靠腳出行的修鍊者來說,大山及山裡的凶獸是他們出行的阻礙。那些行走的販夫,及出門歷煉的小子,每一次出門都是靠轉移陣傳送才能在大陸上行走。五十人傳一次,一人一次付五十塊靈石。對於凝宮及太極可以飛越山脈,可以在大陸上自如的行走。

第六天空等,第七天也沒有見到熟悉的面孔,第九天,高明羽看見一個熟悉的人,但兩兄弟都沒有露面,而是耐心的等,看他是路過還是找人?找人,那麼肯定是他們等的人。路過就不要露面。而今眼目下,必須謹慎行事!若是仇家的探子……那麼,他們露面等於是送死。

看見宋仁飛,高明羽留下高明天在拐角,自己躲到另外一個地方觀察。宋任飛是一個人……他就露面。反之他發出暗號,高明天知道怎麼做。

宋任飛最後出陣,他不緊不慢的向出口走。高瀚淵派他送信,僅告訴他人在河西王朝,說最大的可能在廣場,或在廣場的周圍留下見面的人。沒有聯絡到要,想找就困難了。

宋任飛走到出口,乘同一趟靈陣的人已經走遠。他站在出口東張西望,心灰意冷之際看見一個邋遢的小子,穿的破爛卻有一雙靈動的眼睛。似曾相識,宋任飛看了一眼又一眼,卻不敢貿然的叫出對方的名字。為難之際,他聽見一聲熟悉的喊聲。

「宋哥。」

宋任飛回頭,看見高明羽站在他身後。

「是你……」

宋任飛不敢相信,他認識的高明羽是多麼驕傲,而今卻是一副落魄的模樣。

「跟我走。」

高明羽招乎一聲,不緊不慢的向前走。

宋任飛跟著他,心裡想怎麼說出口?

廣場外有不少的客棧,沿著街向前就進入東陽城。那裡不是他們的去處,高明羽帶宋任飛穿過一條小巷,繞了一圈才去一間不起眼破屋。一間廢棄的屋子,不花靈石又可保密。有人跟蹤,高明天不再出現……

進入破屋,高明羽才回頭對宋任飛說,「宋哥,你稍等。」說完他就閉嘴,即便心裡有再多的疑問他也不敢問。他怕宋任飛說的話讓他崩潰。

宋任飛點了點頭,也沒有說話的意思。今年他二十七歲,與高瀚淵比小十幾歲。與高明羽比,他又大十幾歲。因此,高明羽以同輩相稱他沒有在意。返過來,見到高瀚玲他要叫一聲姑姑。

過了一會兒,高瀚玲一個人走進破屋。高明天沒有來,一是不願意聽。二是怕陌生人偷聽,在外面觀望。

「姑姑。」

宋任飛叫一聲,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他的內心。

「猜到了。」

高瀚玲表面沒有變化,心裏面卻是肝腸寸斷……內心的痛無法言表!她只能打起精神,面對眼前的困境。

「三言兩語……趕緊說。」

「姑姑。」宋任飛又叫了一聲才往下說:「那天,就我和瀚淵在成衣鋪,交易完闖進兩個殺手,瀚淵的右胳膊沒了。好在曹家人出手……沒有為難我們,我才帶著瀚淵從窗口逃離。天亮前天降雷雨,將瀚淵澆醒。之後,我們從水源的入口逃出。

過了兩天,我喬裝去城門口閑逛,聽到的消息是,除了瀚淵和柄叔,其他人無一例外……」

「見到人了?」

「沒有,只是猜測。瀚淵說,柄叔可能逃脫了。因此,他不願意離開,說無論如何要找到柄叔。至於你們,瀚淵交代過了,叫你們走得越遠越好。那些人抱著斬草除根的想法你們就危險了。有人高家才有希望。」

「哪些人,是不是除了崔家還有幫凶?」

「聽說秦家也參與了,另外還有兩位人物,我打聽了,沒有人知道是誰。」

「哪個秦家?」

「與……與惠珍有關的那家。」

「秦家嫡系。」

「是。」宋任飛肯定的回答。

秦家早就一分為二,秦惠珍所在的家族是秦家旁系。即便如此宋任飛仍然覺得為難!一邊是他的恩人,一邊是他喜歡的人。如此他如何選擇?

「冤有頭,債有主!」高瀚玲咬牙說了一句才問,「將來你是怎麼打算?」

「瀚淵告誡我,將信送到,靈石送到,立即返回。另外給我一萬靈石,叫我遠走他鄉。我回去準備帶慧珍一起走。」

「你想清楚,帶她走可能連累她及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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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顧不了。她同意,我帶她遠走天涯。」

高瀚玲點頭,「找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生活。」

宋任飛不做聲,取出靈戒將帶來的靈石交出。

「都給我們,他怎麼辦?」

見地上一堆靈石,高瀚玲於心不忍!

「瀚淵手頭上還有五萬。他叫你們儘快離開,找一個偏僻的地方隱居。」

「好。」高瀚玲答應一聲,停頓片刻才說:「任飛,你一定記住我說的話,回去你告訴大哥,二十年後必有後人回來……多餘的話不在這裡說。明羽送任飛,趕最後一趟靈陣回去。」

「姑姑,珍重!」

宋任飛躬身一禮。

「走吧,二十年後……或有相見的可能。」

世事險惡,人生無常,誰知道二十年後是什麼樣?高瀚玲無法準確的預測,她只能把美好的願望藏在心底。

高明羽跟出去,高明天才走進破屋……

走出小巷,宋任飛才轉頭對高明羽說,「明羽,你父親說,高家有沒有未來要看你了。」

高明羽十六歲,聚氣修為。他怎麼能承擔起如此沉重的重任?不過,對於父親的叮囑他只能默默的接受。

「宋哥,轉告我父親,我一定記住他說的話,或許我沒有能力重整高家,但我會養兒育女。還有眾兄弟。一旦有一個冒頭,高家就有立足的可能,一旦紮下根,報仇就有希望。」

「你記住,家主確定是崔家人殺害,其餘是秦家所為。另外兩個是幫凶,沒有殺人,但他們也是高家的仇人。」

「我記住了。」

……

日落西山,高明羽才趕回堂口鎮,他們來河西王朝的第一天,就在鎮外租一間小宅子住下來。屋后是山,前面是院子,是一處隱蔽的藏身之所。

高明羽進屋,其他人已經知道真相了,他看見兄弟們每一個都是空洞的眼神,姑姑、母親和嬸嬸沉默不語。顯然,他們在強忍心中的悲痛!幾個妹妹在低聲哭泣。看見這一幕,高明羽鼻子一酸轉身抹眼淚。

過一會兒,高瀚玲才問,「明羽,你看著他走……」

「嗯。」高明羽應了一聲。

高瀚玲突然發怒。

「別哭了。哭,解決不了我們面臨的困境……」高瀚玲停頓一下接著說:「一共十六人,分散在四個地方生活,明羽跟我走,文浩和文楠也跟著我。剩下的人交給三個嫂嫂照應。」

「瀚玲,你帶他們走,我帶明萱回去。」

回去是送死!高瀚玲說的話沈念慈沒有聽進去。

「你瘋啦?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話。」

「沒有家,男人死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還有兒女……需要你照顧。」

「活一天算一天。」

見此,高瀚玲耐心的說:「念慈,你這麼悲觀,兒女們怎麼鼓起生活的勇氣?只要活著,我們就有希望,想想你的兒女。你要給他們活下去的勇氣!有朝一日高家一定重返聖城。」

高仁敬、高仁柄、高仁川、高仁龍,四兄弟中,只有前三家留下後人。三家的兒女多達十人,只有高瀚淵、高瀚文和高瀚民三兄弟留下後代。他們夠幸運了!卻不知道珍惜。

沈念慈是高瀚民的女人,高明卓和高明翔的母親。此時她是心灰意冷。

「明卓、明翔……將來的路你們自己走。」

「母親你不能丟下我們。」高明翔哀求一聲說:「家沒有了,你還有兩兒一女。二十年可能是另一番境況。」

另外兩個不出聲,這樣下去高家就完了。

高瀚玲心裡很不是滋味,硬起心腸說:「自己的兒女自己管,你們忍心……可以捨棄他們。」

「母親。」

「母親。」

……

看著兒女可憐的樣子她們心裡怎麼忍心!

沈念慈是人,怎麼捨得下自己的兒女?她暗嘆一聲說,「瀚玲,嫂嫂無能你拿主意吧。」

「要我拿主意,就按前兩天商量的辦,一家留在河西,一家去大禹王朝,我帶明羽去大楚,一家順道去阿諾。二十年後在阿諾王朝的流沙鎮見……既是見面的日子也是團聚的日子。兒孫有沒有作為?到時見分曉。」

張秋燕說:「我的兒女小,留在河西。」

「我與瀚玲一道,去阿諾。」

李惠貞是高明羽的母親,她去阿諾沈念慈就沒得選,只能去大禹王朝。

「沒關係,我去大禹。」

沈念慈決定了,帶著三個女兒去大禹王朝。生活再艱難!跟兒女在一起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氣。在艱難也要熬到見面的那一天!即便自己死也有人安埋,不然就成為孤魂野鬼。

「好吧,你們各自珍重!明天出門……女扮男裝。」接著,高瀚玲又交代:「選擇住地要二者兼顧,既可以混口飯吃又顯得不起眼,挑選這樣的地方可以長久居住。另外大哥托宋任飛送來三萬地靈石,一人拿走七千五百。有靈石,可解不時之需。」

於是張秋燕又說,「瀚玲,你去大楚,姐姐去大禹,兩地遠,你們倆一人多帶一千,給我們留下七千即可。」

「秋燕說的對,你們去的地方路途遙遠,僅僅是乘轉移陣就要一筆靈石。」

李惠貞同意,靈石馬上分。

過後,高瀚玲才說,「你們記住,我們是六月十九日離家,六月二十是家破人亡的日子,也是他們的忌日!死去的人為什麼死?我們是怎麼活下來?怎麼做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忘記了,我們的根在哪裡。

至於見面的時間,定在二十年後十月的最後一天。在說一次,阿諾王朝,費城管轄的流沙鎮。錯過見面的時機你們也不要急,過十天是最後的機會。因此,爭取提前到達。若等不到人會認為未到的人已經死亡。」

高仁柄活著的消息高瀚玲沒有告訴他們,一是沒有確認,二是其他原因。

……

第二天高瀚玲先走,等李惠貞和沈念慈帶兒女離開,張秋燕才帶兒女去找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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