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流星城
時值七月,道路上來來往往的大多是騎馬揚鞭,大多是稚嫩的面孔,是出門歷練的小輩。修鍊不是閉門靜坐,在提升修為的同時要適應生存的環境。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劣者淘汰。歷煉可以增加自己的見識,增加閱歷。與此同時可以尋找先輩遺留的寶藏,在尋找的過程中難免產生競爭。而競爭的過程是智慧和實力的體現,反過來是促進。
歡樂界不是太平界。歡樂界的生存準則是強者生存!沒有人同情弱者。
修鍊的目的是為了生存,其次是為了延年益壽。修為低,生活在底層,生死由命不由己!當修為突破太極,俯視眾生,那麼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因此人們賦予太極修為的人一個詞,叫掌控。這是對強者的尊稱!掌控的是自己及家族的命運。
……
與此不同的是,道上有四個行色匆匆的人,他們外出的目的不是歷練,而是逃命。下一站是雅特王朝。一路上,他們邊趕路邊小心的提防,生怕仇家在他們行走的道路上堵截。
事發十日,高家逃走多少人早已查清,仇家為了斬草除根不會放任他們離開。露出疑點,他們必死無疑。
到奎城他們鬆了一口氣,經奎城傳送至甘南城便進入雅特王朝的地界,送至廣場出口,高瀚玲又出言安慰。
「念慈,你要好好活著,不僅僅是為了兒女,人生在世總是為自己著想。你想想看,現在他們需要的是你,過十年二十年你就可以依靠他們了。」
其實她們都清楚,她們去陌生的地域生活,一定困難重重!現實的困難是,沈念慈帶著三個兒女要經過雅特王朝、煙月王朝才能到達大禹王朝。高瀚玲走的更遠,要經過阿諾王朝,寧武王朝,秦王朝才能到達大楚王朝。她們的路途太遙遠了,能不能順利的抵達又是一道考驗。
「放心吧,我活一天就會好好的照顧他們一天……瀚民在天上看著我。」
「念慈,放寬心!」
張秋燕也上前去撫慰,姐妹相交是今生的緣分。
「不僅瀚民,所有死去的人都看著你我。我們要做的是守護自己的兒女,他們是我們的心頭肉,是高家的血脈!不要辜負瀚民對你的情誼。」
「我知道,你們趕路吧。」
就在她們旁邊,高明羽緊緊地抱著高明卓和高明翔。馬上就要分別了!什麼時候相見?千言萬語凝成一句話。
「兄弟,要保重!二十年後再相見。誰不來,誰是孬種!」
高明翔在他背上擂了一拳。
「再見時你必須突破化液!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祖爺爺,對大爺爺的交代。不然你對不起所有人期待。」
「你也一樣,不說化液,是必須突破御氣。」
「我一定做到。」
「哼,突破化液又如何?」高明卓不以為然:「沒有靈丹,一切都是空談。」
「我相信靈丹會有的。」高明羽拍拍他的背說:「從今以後要靠我們自己爭取。我們出生在聖城,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我們見識過的別人沒有見識過。我們去小王朝,居住地偏僻,采靈草成為可能。要充分應用我們的優勢,比如見識,比如心機。我們缺少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蠻勁。」
「但願相見時,所有兄弟還能見上面。」
「一定可以……」
高明羽鬆開手。
高明萱過來說,「大哥,要照顧好姑姑。」
「你也是,照顧好嬸嬸。」
「嗯。」
「快走,快走,你們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高瀚玲催促一聲。
沈念慈才帶著兩兒一女不舍地離開。看不見人影,留下的人才回頭。接下來他們要再次傳送,進入阿諾王朝,一些人留,一些人繼續前行。
「母親。」高明羽喊了一聲安慰道:「父親少一隻胳膊也能生活,況且他身上有五萬塊靈石,你不要為他操心。」
「哼!既然活下來了就應該來找我們。」
高瀚淵選擇留下,李惠貞沒有想通。
「母親,總有相見之日。你盡可放心,我隨姑姑去大楚王朝,一定倍加努力。將來,不負祖爺爺的期望。」
李惠貞點了點頭,她養育了三兒一女,數高明羽最懂事。
進入阿諾王朝,李惠貞和高瀚玲商量,她決定去流沙鎮旁的安吉鎮。於是一路同行,送到費城才依依惜別!
「惠貞,明羽交給我……阿諾與大楚僅隔了寧武和秦王朝,哪一天在大楚呆不下去,我們回安吉一起生活。」
「好。」李惠貞答應一聲。
高明羽跟著高瀚玲頭也不回地走了。
……
九月底,歷時三個月,高瀚玲帶著高明羽、周文浩、周文楠,經過一路奔波終於踏上大楚王朝的地界。傳送廣場設在流星城外,流星城是大楚王朝的帝都。但所有住在城裡的人都不喜歡這個名字,他們習慣以帝都稱呼。原因在於,住在城裡的人大多是逃亡過來,或因為敗家,或因為結仇才來流星城討生活或避難。將帝都取名流星,據說是某個前朝之主由感而發。而且街道的名字也以流字開頭,比如流芳街,流沙巷……一聽說這些名字就給人不穩定的感覺。因為一提起流星城,人們自然而然就會想到天際劃過的流星。流星雖美,但是與現實的差距太大!知道流星代表的意思還用流星稱呼帝都,是對自身的諷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踏上大楚王朝的地界,意味著他們的命保住,意味著他們提心弔膽的日子結束了,意味著他們要在這裡生活下去,於是他們的心情放鬆了。
「累不累?」高瀚玲沒話找話問了一句。
見女兒一臉的疲憊高瀚玲心痛不已。不要說女兒,她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罪,一路上提心弔膽,從河西來到這裡。
高明羽接了一句:「姑姑,到這裡就放心了!」
「只是暫時,最大的考驗是我們能不能在這裡生存下去,以後要靠自己了。明羽,我一個女人擔不起重任,你應該承擔起責任,要用你的聰明謀一條出路,為我們也為你自己。現在我們去哪裡?初次來這裡,且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城裡有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有沒有一席之地。」
高瀚玲停下來,看著高明羽。
「姑姑,住一晚在說。」
此時不早了,因此高明羽才有這個想法。
「好。」
進入流星城,高明羽左是看右看,雖說不能與聖城比,但大街上同樣是人來人往,大小店鋪一個接著一個,該有的都有……看自己的能耐。
進入流芳街,高明羽遠遠地就看見一塊醒目的招牌,上面刻的是喀納商行。而商行對面招牌由商行改為客棧。一邊是喀納商行,一邊是喀納客棧。顯然,商行與客棧同屬一家。
於是高明羽說,「姑姑,找到留宿的地方了。」
高瀚玲也著見招牌了,不過她沒有高明羽樂觀。
「你是異想天開,以我們的境況怎麼住得起這類客棧?」
「四人擠一間,也不貴。」
「找一間小客棧,要損一半的靈石。」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高明羽解釋一聲說:「我的意思是客棧與商行同名說明是同一個主人。以我們的眼見卓識,在商行里謀一份事做應該不難。」
高瀚玲搖搖頭。
「第一天,人生地不熟。」
「那就住下來,找機會從夥計嘴裡打聽一下。」
「好。」
高瀚玲猶豫一下才答應。於是他們進入客棧。
伙記看見他們便問:「你們是出門歷練吧?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長途跋涉,從哪裡來,去哪裡?這年頭很少有人來大楚王朝。四位不要嫌我話多,我是幾年前途經此地就留在這裡了。」
「呵呵,被你看出來了,這年頭出門不易,做啥都不易。」高明羽隨口回了一句。
其實他是在引導話題。別聽伙記能說會道,他犯忌了,聽起來是隨口一問,打聽行程是客人最忌諱的事。
「看來你們跟我一樣……靈石花完想找事做。」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過做事也是一種歷練。而且可以見到形形色色的人。而了解人,是一個高深的話題。」
忽然,他們身後傳來一個問話的聲音:「小子,你是怎麼理解伙記這個稱謂?在你看來,一個稱職的伙記應該懂得什麼?」
高明羽回頭,看見一個魁梧的老頭,他來不及多想便回答老頭的問題。
「一個稱職的伙記……最基本的要求是算帳。不過會算賬的人比比皆是。我認為一個稱職的伙記應該是廣聞博記。比如,幾百種靈草怎麼區分?一株不完整的靈草怎麼識別?只有記住方方面面的特徵與特性,才能準確的區分並識別出靈草的種類。因此我認為,只有廣聞博記才是一個稱職的伙記,才能體現出這個稱謂的內涵,才能勝任伙記的職責。」
高明羽從小就耳濡目染,店裡的事他一清二楚。
「酒樓里的伙記記什麼?」
「記人。」
「你以前做過?」老頭又問。
「做過一年,五月初辭工。」
「老夫手裡有一株靈草,你可認得?」
老頭取一株小指粗、半尺長的靈草遞給高明羽。
「前輩,你這株龍血騰……」
「怎麼樣?看樣子你是話裡有話。」
高明羽撓撓頭說,「我的意思是龍血藤比較少見,且珍貴!你手裡這株至少生長了十年。」
「你估估價?」
「若是在紫陽城或聖城,這株龍血藤值四到五萬塊靈石。」接著高明羽又補充一句:「這株靈草看落在誰的手裡,識貨的人不講價。」
「怎麼說?」
「在於稀有。且龍血藤是煉製破厄丹的主材。」
「不簡單!」老頭滿意地笑了笑才說:「我給你一個機會,掙夠回程的靈石。」
老頭哪裡知道,高明羽出生在聖城。聖城的坊市他經帶去。況且高家有一本家傳的典籍,每一類靈草都記載的清清楚楚。而今典籍就在他手裡,即使有記不清楚的也可以隨時翻閱。
高明羽一聽便問:「前輩,你是……」
老頭半握拳,拇指向後一指。
「老夫是對面的掌柜。」
高明羽沒有立即答應,而且面露難色。
「前輩,四人同行,我不能棄他們不顧。」
其實,老頭在交談的過程中已經看出一些門道,知道他們不是出門歷煉……同行的人中,有兩個是婦孺。
「能做什麼?」
「可在客棧幫手,有吃有住就可以了,要求不高。」
「好,先干十天,你讓老夫滿意就留下你們,不滿意走人。」
「好。」
於是老頭吩咐伙記,「開一個房間,讓他們住一晚……」
隨後老頭上樓,伙記帶他們去後院,並告訴高明羽,老頭姓楊是店主也是家主,平常他很少出現在客棧里,今日遇見他真的是機緣巧合。對於高明羽的博識,伙記也是欽佩不已。
關上門。
高瀚玲高興地說:「明羽,是姑姑小看你了!你今天的表現值得稱道。」接著高瀚玲拿高揚舉例,教導周文誥:「文浩,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你面前,以後跟著明羽,無論是做事還是為人處事,你要學的東西很多。」
「母親,我知道了。」
周文浩年僅十四,比高明羽還小兩歲,小小年紀就背負起生活的重壓!周文楠十二歲。自這一天起他們四個就留在流星城,討他們的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