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莊子
回到澄明院后,蘇雲照也沒什麼事可做,也不願去想張嬤嬤的事,便叫半雨到清輝院找蘇雨淮借幾本書。
蘇雨淮知道后是有幾分驚訝的,轉而想想應該是母親同她說了什麼,她這才又開竅願意讀書了,便找了幾本淺顯易懂的書給了半雨。
晚間,蘇雲照陪容氏用過晚膳,又一同在園中散散步、消消食后,這才回到了自己房中,洗漱過後便往床上躺。
半晴為蘇雲照攏了攏被子,打趣道:「小姐,今日真是累著了,這麼早就入睡。」
蘇雲照朝她一笑,「是有些累了,你也趕緊歇息吧!」
「是,小姐,今夜奴婢守夜,就在外間,有事可喚奴婢來。」半晴話罷,便行禮告退,
……
一連過了好幾日,長雲已告別容府離開了京城。
而那男人也已被帶回,眾人這才知道,那葯是從外域傳來的,加入一定的劑量會使人長睡不醒。
容氏聽后,便覺得是張嬤嬤不敢加入太多劑量,所以蘇雲照才睡了三日就醒了。
蘇雲照則是有些不敢相信,接連幾日都有些鬱鬱寡歡,屋裡丫鬟們費了好一番心思才讓她高興了些。
張嬤嬤還從男人那兒要了很多包葯,估計她是想慢慢下藥,要等到蘇雲照長睡不醒那天,再大鬧一番。
到時若有心之人懷疑到那碗符水上,容氏與長雲道長免不得會被認為是聯手毒害蘇雲照,容氏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惡寒,只慶幸那藥粉於符水無礙以及萬管事的發現。
只是容氏與蘇雲照都不理解張嬤嬤為何要這麼做,容氏心中雖存了疑,但也並未深究,只是讓人去張嬤嬤家中告知她日後不必再來,又命人帶了一百兩銀子給張嬤嬤。至於那男人,容氏對著他警告一番后,就讓萬叔送他去見官了。
這時日一晃,明日就到了要去林氏莊子的日子。
「小姐,醒醒,今日要去容家大夫人的莊上,可不能誤了時辰。」
蘇雲照聽著這嘹亮的女聲,便知是雙鯉。起身洗漱過後,由著百錦在頭上盤發,百錦的手很巧,不一會兒,一個垂掛髻便梳好了。
待用完早膳漱過口后蘇雲照便說:「百錦,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昨晚小姐您就帶著奴婢們一起收拾好了。」百錦在一旁道。
「嗯,好。」蘇雲照點點頭,又對半雨、半晴說,「這些時日要辛苦你們在府中看院了,等我回來再好好犒勞你們。」
半雨半晴行過禮,回道:「多謝小姐體恤,奴婢們定不負小姐囑託。」
蘇雲照聽后,才道:「走吧,只怕夫人該等急了。」
眾人便走向府門口,容氏正囑咐兒子去到外祖家后要認真同幾個兄長讀書,見著蘇雲照來,容氏連忙招呼道:「阿照來了,快上馬車吧,我們與你大舅母她們在城門外匯合。」
「是,母親。」蘇雲照行過一禮,又同蘇雨淮說:「雨淮,這次去外祖府上,記得代我向表兄們問好,多謝了。」
容氏只道:「這是你親弟弟說什麼謝不謝的。是吧?阿淮。」
「是了,姐姐,你同母親去莊上,可得同兩位表姐姐好好相處,莫要,誒!」蘇雨淮正待同蘇雲照在說些什麼,容氏卻拉著蘇雲照上了馬車,命車夫駕車而去了,蘇雨淮氣的不行,卻也無可奈何。
馬車上蘇雲照掀開馬車上的車簾,回頭看見蘇雨淮氣憤的模樣,轉過身來問容氏:「母親,您這樣好嗎,雨淮還有些話沒說完呢。」
容氏靠在墊子上同她說:「怎麼不好?那臭小子可會說了,等他說完估計都要到晌午了,太耽擱時間了。」
蘇雲照聞言只點了點頭,也不去想蘇雨淮了,過了會就悄悄掀開車簾,看著大街的熱鬧。
容氏看見了就同她說:「等這次回來,我就帶你在這街上好好的逛逛,你也該看看我們家有哪些鋪子,學著管家、看賬了。」蘇雲照下意識想拒絕,卻被容氏看出來了,「這京中的小姐、貴女們自懂事起,就開始跟在當家主母身邊學習這些,你耽擱了這麼久,我可不許你如今還要犯懶不願意學,再有兩年你可就要定親了,再不學日後嫁到夫家去該怎麼辦呢?」
蘇雲照也是怕了容氏的嘮叨,趕緊說道:「好好好,我一定認真學!」
……
就這麼一路閑聊到城門外,容府的馬車早已在城門外等候,見蘇雲照她們來了,林氏掀開車簾說道:「含英來了,那我們便啟程吧!」
容氏掀開車簾回道:「讓嫂嫂們久等了,耽擱了一會子,這就啟程吧。」容氏說完,又吩咐馬夫隨著容府的馬車而行。
蘇雲照是有些緊張的,也無心看城外的風景,就這麼發了會兒神,又同容氏說了幾句話,便到了莊子上。
下車后蘇雲照便向兩位舅母和兩位姐姐行禮:「見過兩位舅母,見過兩位姐姐。」
林氏同王氏緊忙讓她起身,林氏道:「都是一家人,不需得這些虛禮。」
王氏又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你們該餓了吧,嫂嫂來時就命人先行一步,如今正好可以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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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柳和容玉眠也是驚喜蘇雲照的變化,急忙上前。
容玉柳頭挽垂掛髻,一身鵝黃色長裙,襯得她皮膚更加白皙,容貌甚是端莊大氣,身材苗條,弱質纖纖。
容玉眠身著淡紫色衣衫,只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舉手投足中透著一股英氣,光彩照人。
只聽容玉柳道:「阿照如今可真是大好了。姑母,我們姐妹二人向您道喜了,有些遲了,姑母可不要怪我們。」
容氏樂呵呵道:「姑母怎會怪你們?快進庄收拾收拾,用膳吧。」
……
莊上的各管家娘子帶著眾人去向自己的院中,蘇雲照與容氏兩姐妹在同一個院子,收拾好后,便一同前往正堂。
「柳姐姐、眠姐姐,我向你們賠個不是,只願姐姐們能原諒我。」蘇雲照猶豫著開了口。
容玉眠與蘇雲照年紀相仿,等她一說完話便開口道:「我當是如何了,原來是這些事,這有什麼好說的?過往種種,我們自是不在意。」
容玉柳也笑著說道:「阿照,你放寬心吧,姐姐們並不在意那些事。」
蘇雲照這才放下心來,笑著同她們說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謝姐姐們。」
「好了,我們走吧,母親她們該等急了。」容玉眠說道。
容玉柳應了聲,便帶著她們一同去正堂用膳。
次日一大早,蘇雲照換了身便於行動的衣服,就在莊子里跑了幾圈,百錦等人是勸也勸不住。
等到容家兩姐妹起來后,蘇雲照已用過早膳,她們聽聞今早的事後,容玉柳便問道:「阿照,今個起這麼早,就為了在莊上跑上幾圈?」
蘇雲照此時正在院里散步,聽到此話後轉過身來,看向在樹蔭下用膳的容家姐妹,回道:「前些日子,在阿淮那裡借了幾本書來,恰好有一本醫書,說疾走有利於身體,我便想著一試,誰不想有一副好身體呢!」
容玉眠聽後放下了手中的小籠包,道:「哪本醫書上這麼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容玉柳看著容玉眠搖了搖頭,道:「你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怎麼連這也不知?」
容玉眠聽到容玉柳這麼一說,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粥,說道:「阿照,我教你幾招既可防身也可鍛煉筋骨。」話罷,就起身向蘇雲照走去。
蘇雲照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忙道:「眠姐姐,你這還沒用完膳呢。」
容玉眠回道:「無礙無礙,我已用飽了。」
容玉柳急忙起身攔著她:「這才用完膳就要竄上竄下的,當心一會兒身體不舒服,過會兒我們可是要去游湖的,你可就去不成了。」
「啊!那阿照陪我散散步吧,等游湖回來我再教你。」容玉眠思考過後,方才無奈說道。
「好,我就陪你在這庭院中散會步。」蘇雲照應了聲,又看向容玉柳,「柳姐姐你還要用膳嗎?」
「我也已然飽了,就同你們一起散會步吧!」
散步時,容玉柳突然想起,姑母與二伯母拜託她的事,她們希望她能教教蘇雲照和容玉柳如何管家看賬之類的事。
蘇雲照自不必說,她已然答應了容氏學習這些,只不過是容氏想著先讓她先教蘇雲照一些皮毛,而後則是容氏親自教導。
容玉眠卻是不同,容玉眠自幼嚮往江湖,故而不願意學習這些,因著容尚書和她爹都支持她,還請了專人來教她武功,故而王氏是想管也管不了。
容玉柳思索一番,便將這事兒同她們說了,並表示自己已經答應了。
她兩人聽了都有些詫異,容玉眠急忙開口道:「三姐姐,你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愛學這些,你要真逼我,我就不理你了!」
蘇雲照心中倒是沒什麼,聽了容玉眠的話,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道:「眠姐姐可不興說氣話,柳姐姐也是為我們好啊,學這些東西又不是很麻煩。」
容玉柳又怎麼不明白,自家妹妹的小性子,只開口道:「你若真不想理我,那我便只教阿照,只是我出嫁那日你可不要哭。」
容玉柳在前年就與工部左侍郎的嫡長子定了親,明年三月就要成親了。
「三姐姐!」容玉眠急了,認命道:「我學還不成嗎?你跟阿照就是合起伙來欺負我。」
蘇雲照不解道:「眠姐姐我和柳姐姐怎麼欺負你了?」
容玉眠一時之間也說不出什麼話來證明,只道:「哼!學就學。」
見她這樣,容玉柳方才說:「好了,眠眠,再耽擱會兒可游不成湖了。」
容玉眠聽罷,急忙拉著兩人向湖邊走去。
林氏這莊子里的湖種滿了荷花,如今正是好時節,眾人泛舟於湖上。
蘇雲照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大片荷花,是以有些驚嘆。
滿湖的荷葉碧綠碧綠的,荷花在綠色的荷葉中,不知是荷葉在襯托荷花的美,還是荷花點綴了荷葉,風起時,便掀起一陣陣的綠色波紋。
容玉眠則是看著湖中的魚,想著捉上幾條,可到底舟上也不只她一人,她怕她一用力舟就翻了,故而,只得靜靜欣賞風景,而容玉柳則是閉目冥想。
容氏與王氏、林氏則在另一條小舟上閑談,一會兒談兒女親事,一會兒談京中世家,總是有許多話說不完的。
時日一晃,便到了七月底,容氏幾人思量著府中庶務便想著啟程回京,可三姐妹似是還沒玩夠,故而留下了眾多奴僕,她們便啟程回京了。
走時,林氏拉著蘇雲照的手道:「阿照可要多吃些,你瞧你來這裡一個多月都瘦了。」
蘇雲照這段時日下來確實瘦了些,但身體也好了不少。
「大舅母我一直都有好好吃飯的,不信你問兩位姐姐。」蘇雲照甜甜笑道。
「柳娘,你可要好好照顧兩個妹妹。」林氏囑咐道。
容玉柳點頭。
林氏見此,又要對蘇雲照說些什麼。
容氏便道:「大嫂嫂,你莫要說了,柳娘性子沉穩,你還不知道?至於阿照嘛,這些天玩瘋了,不免有些消瘦,可她知道分寸的。」
王氏也笑道:「就是啊,嫂嫂你可別嘮叨了,只怕這幾個丫頭巴不得我們馬上走呢。」
林氏聽罷,也只道:「罷了罷了,我本也不是那愛嘮叨的性子,只囑咐你們一句,玩耍時要仔細點,莫傷到自己。」
三人連連答應,林氏等人這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