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態度變化
夜陌辰背著蘇凝雪正跟在茗溪後面走著，突然感覺遠處有人往這邊走，立刻喊住茗溪：「茗溪，等等。」茗溪停住腳步，回過頭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前面好像有人。」夜陌辰說道。
「你怎麼知道？」茗溪覺得奇怪。
「有腳步聲。」蘇凝雪接話，我也聽見了。
「你們耳朵這麼靈嗎？」茗溪聳聳肩，「你們凡間的習武之人果然不一樣啊。」茗溪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有人那不是更好嗎？我們可以去問問路。」
「我們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萬一是新月教的追兵呢？」夜陌辰搖頭反駁。突然腳步聲越來越近，夜陌辰趕忙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下，先看看情況再說。」說著便向一旁的草叢走去，茗溪只得跟過去。夜陌辰將蘇凝雪放下來，然後一起蹲了下來。
來人一眾有不少人，由於草和樹擋著，夜陌辰看不清，只覺得身影有些熟悉。突然其中有一個人說道：「大師兄，這再往裡去就沒路了，小師妹她們應該不會在這裡吧？」說話的人是沐元，蘇凝雪聽出來了：「是我師兄他們。」說著便要站起來。鶴鳴一行人感覺到旁邊草叢的動靜，立刻警惕起來。
「什麼人？！」樂清嘴上正說著話，手中的銀針已經飛了出去，由於不確定位置，那根銀針好巧不巧剛好直逼茗溪。「小心！」茗溪還沒來得及反映，便被蘇凝雪推開了。茗溪驚魂未定，蘇凝雪將她扶起來，問道：「沒事吧？」
「沒事沒事。」茗溪被嚇得半死，緩了緩氣，幸虧沒事。
另一邊鶴鳴拔劍出鞘，輕輕一躍到了蘇凝雪跟前這才發現是蘇凝雪，夜陌辰也跑了過來，鶴鳴這才收了劍：「凝雪，你們怎在這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著又看了看夜陌辰。翎羽飛快地跑過來：「閣主，終於找到您了，您沒事那真是太好了。」翎羽驚喜道。
「凝雪，你受傷了？」樂清趕過來看見蘇凝雪腳上的傷。
「沒事，小傷。」蘇凝雪回道。
「這位是？」鶴鳴這才發現旁邊還有個小姑娘。
「她……」蘇凝雪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還有無關的人在場，「說來話長，一時也說不清楚。」
「沒事就好，我們先回去再說。」鶴鳴說道。
「那我怎麼辦？」茗溪突然問。
「你要不跟我回我星辰閣？」夜陌辰笑道。
「那凝雪姐姐去你那個什麼星辰閣嗎？」茗溪認著地問道。
「她……」夜陌辰看了看蘇凝雪，「她有她的去處。」
「那不行。」茗溪走過去拉住蘇凝雪的手，「我就想跟你們兩個人待在一起。」
「哎，你這小姑娘什麼意思啊？我師妹和他有什麼關係？」沐元不滿地說道。
「我不管，他們兩個人跟我在一塊待了那麼久，少一個我都不習慣。」茗溪一本正經地回道。
「好了，茗溪，你別鬧了，你跟夜閣主去星辰閣吧，星辰閣能護你周全。」蘇凝雪無奈道。
「那我跟著你。」茗溪對蘇凝雪道。
「為什麼？」蘇凝雪不解。
「因為他太蠢了。」茗溪指著夜陌辰道。
「你……」夜陌辰氣得說不出話。
「閣主，這小姑娘到底什麼來歷啊？」翎羽看了看茗溪那囂張的樣子，問夜陌辰。
「她，路邊撿的。」夜陌辰不屑地說道。
「凝雪，你確定要帶著她？」樂清問蘇凝雪。
「她……」蘇凝雪看了看茗溪，「那好吧，你跟我們回客棧。」
「凝雪，你腳沒事吧？」鶴鳴上前關心地問道。
「沒事，能走。」蘇凝雪下意識地避開夜陌辰伸過來的手，自己也是一驚，為何突然會對鶴鳴這麼排斥。鶴鳴愣了一下，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凝雪，我……」
「我們回去吧。」蘇凝雪淡淡地說道。
「好吧。」鶴鳴走開了。樂清扶著蘇凝雪在後面走，上官流雲看了一眼正在發愣的茗溪，倒也沒把自己當外人，上前拍了一下茗溪腦袋，笑道：「小丫頭，發什麼呆啊，走了。」
「我有名字的，我叫茗溪。」茗溪揉了揉腦袋不滿道。
「好好好，先跟我們回去再說好吧。」上官流雲哭笑不得。
一眾人回了錦州城中，星辰閣也和其他人散開了，各自回各自的地方了。回了客棧，樂清幫蘇凝雪檢查傷口：「還好包紮得及時，不然啊，你這腳就廢了。」樂清嗔怪道。
「哪有那麼嚴重？」蘇凝雪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你好歹跟著我學過醫吧，什麼情況你自己能不清楚？」樂清無奈道。
「當時情況緊急，沒注意腳下。」蘇凝雪淡淡地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事啊？還有那個茗溪是怎麼回事？」樂清問。
蘇凝雪便把當天離開三王府之後發生的一切告訴了樂清，包括夜陌辰知道劍靈的這件事。
樂清聽完后，思考良久，說道：「這麼說，新月教那幫人是你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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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閣主和茗溪是這麼說的，不過我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蘇凝雪回道。
「你這把劍用了快十年了，從來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樂清看了看桌子上的落霜劍，很是迷惑，「難道和那個小丫頭有關係？」
「師姐，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蘇凝雪突然開口。
「什麼事，你說？」樂清還是很向著蘇凝雪的，只要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樂清不會拒絕。
「夜閣主知道劍靈的這件事能不能不要告訴大師兄和沐元師兄？」蘇凝雪請求道。
「為什麼？」樂清不解地問。
「星辰閣畢竟早與江湖有約不會插手江湖之事，若是大師兄他們得知夜閣主知道劍靈一事，我擔心師兄他們會去找夜閣主的麻煩。夜閣主畢竟是因為我才會被抓的，我不能落井下石。不過師姐你放心，夜閣主答應過我不會插手劍靈之事的，閣中弟子也無人知曉此事，不會引起朝廷的注意的。」蘇凝雪道。
樂清愣了一會，思考良久，說道：「這……好吧。」
蘇凝雪選擇將此事告訴樂清，也證明了蘇凝雪對樂清的信任，她也只信樂清一人。蘇凝雪也不是不相信鶴鳴和沐元，只是鶴鳴身為大弟子，自是以大任為上，必要時候他不會留任何情面，而沐元一直不喜歡夜陌辰，難保他不會去找星辰閣的麻煩。樂清是最了解蘇凝雪的，蘇凝雪要護誰那都是有道理的，即便蘇凝雪不通人情世故，卻也不是冷血之人，善惡她還是能區分的。
「謝謝師姐。」蘇凝雪道。
「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謝不謝啊，你我還不了解，你看人不會有錯的。」樂清笑著說道。
正說著，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是鶴鳴：「凝雪，我能進來嗎？」
「進來吧。」蘇凝雪回道。
樂清替蘇凝雪清理好了傷口，重新包紮好，端上水盆出去了。鶴鳴走上前將玉佩還給蘇凝雪：「玉佩還給你。」
蘇凝雪這才發現隨身攜帶的玉佩不見了，她接過玉佩，淡淡地說了一句：「多謝大師兄。」
「你……」鶴鳴欲言又止。
蘇凝雪知道鶴鳴想問什麼，但也不說破：「師兄你有話直說。」
「那天你離開三王府之後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和夜閣主在一起？」鶴鳴問道。
「那日我離開三王府準備回客棧時候，路上碰到了幾個可疑人，便追上去探個究竟，半路上碰到了夜閣主，他怕我一個人有危險，就跟我一塊去了，結果著了敵人的道，被抓了。茗溪是我們順道救下的。」蘇凝雪回道。
「那你為何不先回來找我們商量，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鶴鳴語氣中帶著責備，「新月教那些人是怎麼回事？」
蘇凝雪看了看桌上的落霜劍，道：「我殺的。」蘇凝雪說得雲淡風輕，「可惜跑了幾個。」
「怎麼可能？」鶴鳴一臉震驚，他不相信蘇凝雪有這個實力。
「大師兄你是不相信我？」蘇凝雪認著地看著鶴鳴。
鶴鳴看著蘇凝雪一時說不出話，不知為何，總覺得蘇凝雪回來之後就變得很奇怪，好像對他冷淡了許多，鶴鳴無奈，他已經察覺出了蘇凝雪的不耐煩，只得先不打擾她了，有些事，蘇凝雪未必想告訴他：「那……你先好好休息。」說罷便出去了。鶴鳴找了樂清，問出來的結果還是一樣，只得就此作罷。
「凝雪有些事她不想說，我們就不要逼她了，她有自己的打算，我們是她什麼人？憑什麼她的所有事我們都要去過問？」樂清勸鶴鳴。樂清知道鶴鳴對蘇凝雪的感情，樂清也知道蘇凝雪對鶴鳴無意，只是普通的師兄妹之間的情感。感情之事勉強不來的，蘇凝雪就算再不善言辭，可她到底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感情之事，她還是懂的。若是有意早就有了，十年時間還不夠日久生情嗎？可終究不是時間的問題。這麼多年，樂清從未見過蘇凝雪去維護一個外人，她對夜陌辰和對鶴鳴不一樣，只是蘇凝雪自己可能並沒有意識到這其中參雜的感情。蘇凝雪從回來開始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不止鶴鳴一人察覺出來了，樂清也有這種感覺，她不知道蘇凝雪和夜陌辰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蘇凝雪其實也並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樂清。但是樂清也不會去追問問，她尊重蘇凝雪的一切選擇。「大師兄，有些事，你還是趁早放手吧，凝雪跟我們不一樣，有些事，我們也瞞不了她一輩子，總有一天她會過回她本該有的生活。」
鶴鳴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另一邊，上官流雲和茗溪倒是聊得很開心。
「哎，小丫頭……」上官流雲剛開口，就被茗溪瞪了一眼：「嗯？你叫我什麼？」上官流雲算是怕了茗溪了，立馬改口：「茗溪，茗溪對吧。」上官流雲露出一副友好的笑容，「你到底什麼來歷啊，居然能傍上青城派掌門首徒？」
「那個夜陌辰不是都說了嗎？我是他們撿來的。」茗溪漫不經心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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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中誰不知道青城派掌門首徒蘇凝雪向來不近人情，怎麼會無緣無故收留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姑娘？」上官流雲不信。
「我看她和她那幾個師兄師姐相處挺好啊。」茗溪道。
「我說的是對外人。」上官流雲補充道。
「外人，我還是夜閣主？我們三個人在一塊兒呆了三天，沒發現凝雪姐姐有多難相處啊。」茗溪回憶道，「她除了不愛笑以外，其他都挺好的。聽你們的意思，你們是和那什麼星辰閣有過節嗎？我看凝雪姐姐和夜閣主相處的挺好啊。」
「過節沒有，只是所選之路不同罷了。」上官流雲看了看眼前這個小姑娘，說話語氣完全不像七八歲的樣子，上官流雲開始懷疑這真的是個孩子嗎？「哎，丫頭，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上官流雲湊近了問道。
茗溪嫌棄地避開了：「要問就問，湊那麼近幹嘛？」
上官流雲笑了笑，問道：「你真的只有七八歲嗎？七歲還是八歲？」
「我啊，我十歲了，我就是長得比較小而已。」茗溪沖著上官流雲笑了笑。內心卻翻了無數個白眼，默默在心裡說道「：我多大我能告訴你？我怕說出來嚇死你！我可是能當你師祖的人了！」
上官流雲上下打量了一下茗溪，一身乞丐裝，不明白新月教為什麼連一個小乞丐都不放過。
「你看什麼？」茗溪手在上官流雲眼前揮了揮。
「哦，我只是在想，蘇姑娘為什麼要救你這麼一個………小乞丐。」上官流雲尷尬地笑道，「你到底什麼來歷啊？」
「就像你說的，小乞丐啊，能有什麼來歷？」茗溪反問。
上官流雲放棄了，看來他在這個小姑娘口中套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這時樂清下來了，看了一眼茗溪。樂清既已知道茗溪是劍靈，那麼蘇凝雪願意留下她自是有用處的，只是茗溪這乞丐裝扮實在有些難看，邊沖茗溪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茗溪立刻跑到樂清面前，樂清沖茗溪笑了笑，說道：「你叫茗溪對嗎？」茗溪點了點頭：「是啊。」樂清接著說道：「年紀這麼小在外乞討也不容易，這段時間就先跟著我們吧，日後有機會給你尋個好人家收養你，你看行不行？」
「我就想跟著凝雪姐姐。」收養她？茗溪無奈，那她還不得被當成妖怪？長不大的妖怪，茗溪想想就直冒冷汗。目前看來跟著蘇凝雪最安全。
「那這個你得自己和你凝雪姐姐商量，她要是願意留你，我們就可以帶你一起回青城派。」樂清摸了摸茗溪的頭，茗溪無奈，怎麼都喜歡摸她頭，好歹也活了幾百年了，能不能尊重她一下。但是轉念一想，其他人好像也並不知曉她是劍靈啊。樂清繼續說道，「那現在我先帶你去買些新衣裳好不好？你看你這一身都破得不成樣子了。」
「好啊。」茗溪爽快地答應了，不要白不要。於是樂清領著茗溪出了客棧。
走在街上，茗溪東看看西看看，好久沒看見這麼多新鮮玩意了。等茗溪安靜下來，樂清突然說了一聲：「劍靈前輩。」
茗溪愣住了，轉過身驚訝地看著樂清：「你知道我的身份？」
樂清點了點頭：「凝雪都告訴我了，但是她也只告訴了我，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我才會借口帶你買新衣裳，好出來說話。」
「所以，你想說什麼？」茗溪認真地問道。
「你知道我們此次下山的目的嗎？」樂清問。
「知道，為了劍神廟裡那把劍和其劍靈。」茗溪點頭。
「我知道，你是那把劍的殘靈，如果我們真的收了那把劍的劍靈，你可能就會有危險。但是如果你選擇不跟著我們，我們找不到你，就永遠不會知道那把劍的劍靈有缺損。甚至可能都沒辦法取出那把劍。你這麼做，不後悔嗎？」樂清蹲了下來認真地看著茗溪。
「我已在世間飄蕩了百年，早就厭倦了東躲XZ的生活。你以為，沒有你們我就能安穩無憂嗎？這次被毀的只是新月教的一個分堂而已，你以為新月教會就此放過我嗎？如果你們狠不下心，那麼總有一天我就會落入新月教手裡，到時他們利用我煉就邪劍，那我罪過可就大了，倒不如成全了你們，也算，報恩了吧。」茗溪說得語重心長。
「你決定了？」樂清問？
「嗯。」茗溪點點頭。
樂清站起來，拉起茗溪的手，說道：「今日的談話，我們都各自保密好嗎？」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只是帶你出來買衣服的。」
茗溪會意：「好。」其實茗溪決定跟著蘇凝雪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決定了，她能猜到她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的，這百年間的漂泊不定茗溪也厭倦了。凝雪救了她一次，那她就把這條命還給蘇凝雪吧。蘇凝雪並不清楚如果紫冥劍取出后茗溪會怎麼樣。青城派不會任由劍靈漂泊在外，紫冥劍一旦取出，就會連帶著劍靈封印進青城派的劍冢之中，等到將來哪一天有緣人的出現拔出它並成為它主人。茗溪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脫離紫冥劍獨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