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路了
當鶴鳴帶著一群人來到了城北郊外新月教分堂所在之地，卻沒有想象中那般機關重重，反而平靜得詭異。再往裡走時，卻發現了機關明顯被破壞的痕迹，不遠處七零八落地躺著幾個人。沐元和樂清上前查看一番后對鶴鳴說道：「大師兄，他們都死了。」鶴鳴也上前看了看，都是一招致命。
「大師兄，難道小師妹她已經自己逃走了，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抓小師妹？」沐元感覺很奇怪。
「可我們查到的線索都指向新月教，不是他們還能是誰？」樂清反問。
「這是什麼？」上官流雲發現前面有個小物件，上前撿起來一看是個玉佩，上面是個鳳凰的圖案。
「這是凝雪的。」鶴鳴立刻接過，「她真的來過這兒。」
翎羽看了眼玉佩，問道：「這種玉佩是鳳羽國獨有的，這種刻法只有鳳羽國的工匠會，而且這種玉石產量少，只為皇室提供，從未向外流傳，你們青城派怎麼會有？」
「這是我師妹從小就待在身上的，怎麼成了你們鳳羽國的東西。」沐元道。
「外界有仿品也不奇怪，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你可能只是看錯了。」鶴鳴接話，「先找人要緊。」
「大師兄，你說這些人不會都是師妹殺的吧？」沐元問鶴鳴。
「不會的，凝雪再厲害也做不到殺這麼多人都是一招斃命，先進去看看。」鶴鳴搖了搖頭，覺得蘇凝雪做不到，可又是誰呢？是敵是友也不清楚，「沐元你隨我進去先探探情況，其他人先留在外面。」
「好。」沐元應聲。隨後便同鶴鳴向堂內走去。
二人進去之後，卻見四處都是屍體，鶴鳴和沐元搜尋一番后一無所獲，只得先退出去了。
「怎麼樣？」上官流雲迎上去問道。
「沒有一個活口。」沐元道。
「這裡的弟子全死了。可是我們並沒有找到凝雪。」鶴鳴無奈道。
「我們豈不是白跑一趟了？那現在怎麼辦？」翎羽問。
「凝雪一定就在這附近。」鶴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這個玉佩蘇凝雪從不離身的，更不可能將其丟棄，鶴鳴斷定她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我們分頭去找。」
「好。」於是一眾人四散開來去尋找蘇凝雪和夜陌辰。
………………
郊外的一個山洞中，生著一堆火，旁邊坐著三個人，面面相覷。
………………
蘇凝雪感覺自己睡了很久。醒來時已經離開了新月教，卻發現她和夜陌辰、茗溪三人在一片樹林里，她自己坐在一棵樹底下，夜陌辰和茗溪正在四處張望著什麼。夜陌辰發現她醒了，剛要跟她說話，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只得先找地方多雨，然後就找到了這個山洞。
剛淋了雨，有些冷，三人只能先圍著火堆取暖，過了半晌，夜陌辰終於開口了：「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們出了新月教之後，又碰上了追兵，然後……」蘇凝雪感覺頭有些疼，抬起手揉了揉腦袋，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夜陌辰和茗溪相互看了一眼，蘇凝雪奇怪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了？」
「你把一整個新月教堂給一窩端了你知道嗎？」茗溪誇張地說道。
「我？怎麼可能？」蘇凝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自己多大能耐她自己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有那麼大本事？
「真的。」夜陌辰開始回憶當時情景，「你的那把劍，」夜陌辰指了指蘇凝雪的佩劍，「我們遇到危險時候，它就顯得很異常，當時有追兵追上來時候，那把劍突然釋放出一股很強大的力量，然後你就變得不正常了，那麼多人。你就揮了一劍，他們就全倒地而亡了。然後你好像還沒打過癮一樣，直接衝進堂內殺人，幾乎你所過之處無一活口，你的周身散發著強大的力量，我們也無法靠近。周木見敵不過你，帶著剩下的弟子跑了。」
「你知道嗎，你當時還要殺我們！」茗溪補充道，「我們費了好大勁才把你弄暈過去。」
蘇凝雪看著自己的劍一言不發。這把劍跟隨自己多年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情況，此件無靈，明明就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只是比尋常兵器結實一點而已。蘇凝雪向來都是配合自己內里發出的劍氣。可此刻這把劍上卻有很強大的靈力。
「你這把劍有名字嗎？」茗溪試探性地問道。
「落霜劍。是師父所取，可師父從未跟我提及這把劍有什麼特別之處啊。」蘇凝雪淡淡地回道。
「具體什麼時候開始有異樣的？」夜陌辰問。
「在劍神廟時候。」蘇凝雪回道。
夜陌辰看向茗溪，茗溪一臉無奈：「看我做什麼，與我有關係嗎？」
「你不是劍靈嗎？而且劍神廟裡那把劍與你也有關係吧，落霜劍是在劍神廟接觸過紫冥劍之後才這樣的，沒準落霜劍和你也有什麼淵緣呢？」夜陌辰打趣道。
「怎麼可能，當年那一戰，紫冥劍被封印，除了我是被強行震出來的一縷靈外，其他一切和紫冥劍有關的事物都被毀了。」茗溪立刻否定，但是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隨即又說道，「不對，當年紫冥劍會沾染魔氣是因為缺了一塊，所以靈力不全才會被魔氣所侵，可是那個碎片，前任劍主尋了百年都未找到，那也不可能與它有關啊。」茗溪想了想，看向蘇凝雪的劍，「難道碎片單獨化成了一把劍？」
蘇凝雪看著自己劍，陷入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夜陌辰：「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帶我回去？」
「這個……」夜陌辰尷尬地笑了笑，「實不相瞞，迷路了。」
「你不是星辰閣閣主嗎？鳳羽國最厲害的占星師，你會迷路？」蘇凝雪狐疑。
「這一帶畢竟是新月教的地界，多少都有點避諱。我也從來沒來過這裡，自然不認識路。」夜陌辰無奈道。
「那你呢？你不是逃出去過一次嗎？」蘇凝雪又問茗溪。
「上一次是誤打誤撞跑出去的。這一次要是我一個人說不定也能摸索著出去，我也不知道會碰上個白痴啊。」茗溪看向夜陌辰，回想起當時爭吵的情景。幸虧當時旁邊沒別人，蘇凝雪又在昏睡，不然一個大人和一個小孩子吵架，誰看了都會覺得好笑，真的很幼稚。「當時就不該聽你的，不然我們早出去了。」
「明明是你自己不行，要是聽你的，現在估計我們還在外面淋雨呢。」夜陌辰不服氣。
蘇凝雪看著眼前場景，竟覺得有些好笑，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抬眼間又看見外面天漸漸暗了下來，她失蹤了一天一夜，師兄他們肯定著急壞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蘇凝雪突然有些自責，因她一人，又耽誤了時間。若沒有她，說不定劍靈之事早就解決完了。
……………
此刻另一邊，因為下雨，鶴鳴一行人只得先找了一個廢棄的木屋先躲雨，眼看著天色漸暗，鶴鳴盯著玉佩愈發擔心蘇凝雪，晚一天找到她，她就多一分危險。
鶴鳴看著外面的雨發愣，上官流雲走上前打趣道：「你很擔心你師妹嗎？」
「換做是你你會擔心嗎？」鶴鳴反問。
「也是，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不過，你對他似乎並不是普通的關心啊？在星辰閣你就很緊張她。哎，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啊？」上官流雲又問。
鶴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上官流雲笑道：「不會被在下說中了吧？可蘇姑娘她自己似乎對你只是普通師兄妹的感情啊。你就從來沒對她表達過你的心意？」
「只要能一輩子護著她便好，不會再奢求其他。」鶴鳴淡淡地說道。蘇凝雪的性格向來孤僻，旁人很難走進她心裡，鶴鳴也不例外。
上官流雲看了一眼鶴鳴手中的玉佩，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翎羽，然後把鶴鳴拉到一邊，小聲問道：「你這個玉佩是真的吧？」
「你什麼意思？」鶴鳴不解。
「鳳羽國宮裡東西，懂了嗎？」上官流雲認真地說道，「憑我這麼多年對玉器的研究，一看就知道你這是真品。如果不是的話，那個翎羽問的時候你眼神躲閃什麼？」
「在下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鶴鳴有意迴避。可上官流雲卻不依不饒，眼神不經意間瞥向翎羽說道：「鶴少俠放心，這件事在下不會說出去的。在下只是好奇，蘇姑娘與鳳羽皇室有何關係？」
「此事與閣下無關，還請閣下莫要多言。閣下只需知道，蘇凝雪是我青城派弟子便可。」鶴鳴抱拳行了個禮，便走開了。上官流雲看著鶴鳴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
山洞裡，三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誰也不說話，好不容易等到了雨停，結果天也黑了，沒辦法，本來就不認識路，再加上天黑，更難找到回去的路，只得在這山洞裡待一晚。許是下過雨的緣故，月光顯得格外皎潔，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誰也無心賞月。蘇凝雪竟有些睏倦，靠在石壁上不一會兒便睡著了。夜陌辰抬眼一看蘇凝雪睡著了，便把自己外衣脫了下來，茗溪不知道蘇凝雪睡著了，奇怪地問：「你做什麼？」
夜陌辰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指了指蘇凝雪，茗溪瞬間明白了，不再說話。夜陌辰躡手躡腳走過去把自己外衣蓋在了蘇凝雪身上，然後自己走到另一邊靠著牆壁休息了。茗溪走到蘇凝雪旁邊坐下，笑了笑，很快也進入夢鄉。
雨後的夜晚顯得很安靜，連一絲風都沒有。入夜之後，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幾聲蟲鳴，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
「不要！」蘇凝雪在自己的叫聲中驚醒，同時也驚醒了旁邊的茗溪。茗溪揉了揉眼睛，帶著困意問道：「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沒……沒事。」蘇凝雪回憶著夢中被追殺的場景，緩了幾口氣，回道。這個夢不止一次做到了，每次都是在跳崖時候自己就驚醒了，就因為這個夢，蘇凝雪時常懷疑自己的身世，每次又被鶴鳴搪塞過去了。緩了一會兒，蘇凝雪才發現身上蓋著的衣服，「這衣服是？」
「哦，這個啊，夜閣主的，他昨晚怕你著涼就把他自己衣服蓋你身上了。哎，他人呢？」茗溪環顧四周才發現夜陌辰不見了。
蘇凝雪腿有些麻，費了好大勁才站起來，這時候夜陌辰突然回來了，手上拿著幾個果子：「你們醒了啊，我剛剛出去找吃的了，不過這深山老林的，也就只找到這些野果子，先將就一下吧。」夜陌辰把果子遞給蘇凝雪和茗溪，「都是洗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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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溪不客氣的結果便吃了起來，蘇凝雪把衣服還給夜陌辰，說道：「多謝。」
夜陌辰笑了笑，接過衣服穿了起來：「沒事，不用客氣。」
三個人稍作修整便開始找回去的路了，在山裡轉了半圈，還是沒找到回去的路。
「好累啊。」茗溪抱怨，往旁邊一坐，不想動了。
「你一個劍靈你還會覺得累啊？我們這兩個凡人都沒說什麼。」夜陌辰打趣。
「哎，你腳怎麼了？」茗溪剛要回話卻看見蘇凝雪的裙角被血染紅了，一陣風吹過，掀起衣角，卻看見這血是從腳踝處沾來的。
「剛剛不小心被荊棘劃了一下，沒什麼大事。」蘇凝雪拎起裙角看了看。
「你的心是鐵打的嗎？留著么多血還說沒事？」茗溪一臉驚訝。
「蘇姑娘，你坐下休息會兒吧。」夜陌辰道。
「我真的沒事。」蘇凝雪搖搖頭，卻突然間有些站不穩。很奇怪，本來就不覺得疼，可是被茗溪這麼一說，怎麼就覺著疼了呢？
「還說沒事，都站不穩了。」茗溪道。
蘇凝雪只得慢慢移步到一旁坐下，茗溪起身走過去看了看，嘆了口氣，說道：「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被虐待啊？傷這麼重都說沒事？」
「沒有。只是從小練功是就經常受傷，習慣了。」蘇凝雪回答。
茗溪看了蘇凝雪一眼，把手放在蘇凝雪的傷口處，緩緩注入靈力。
「你做什麼？」蘇凝雪想要制止茗溪。
「你再動，腳廢了我可不負責。」茗溪翻了個白眼。
「小傷而已，沒那麼嚴重。」蘇凝雪小聲說道。
「傷是小傷沒錯，可這荊棘有毒。」茗溪頭也不抬地說道，「虧你自己還會醫術，中毒了自己都不知道。這毒雖不致命，但是廢了你雙腳足夠了。幸虧我發現的及時。」茗溪停止了輸入靈力，從蘇凝雪的裙角處撕下一根長布條給蘇凝雪包紮了傷口，「我已經用靈力幫你清除了毒素，不過你現在還不能亂動，不然傷口會潰爛。」
「可是，我們還得找出路啊。」蘇凝雪說道。
「你腳重要還是找出路重要？」茗溪反問？蘇凝雪不再說話。
「你還說呢，要不是因為你，我們現在能弄成這副狼狽樣？」夜陌辰無奈道。
「我讓你們多管閑事了？」茗溪給了夜陌辰一個白眼。
「我………」夜陌辰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們還是趕緊找出路吧，我離開了這麼久，師兄他們肯定很著急。」蘇凝雪踉蹌著站起來。
「你這樣還能走路嗎？」夜陌辰有些擔心，「要不，我背你吧。」
「不用，我沒事。」蘇凝雪避開想要扶住她的夜陌辰。
「你還是讓他背你吧，不然還沒等找到出路，你雙腳就廢了。」茗溪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道。
蘇凝雪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夜陌辰也不管蘇凝雪願不願意，直接奪過蘇凝雪的劍丟給茗溪：「拿著。」茗溪接過劍，夜陌辰直接走過去，將蘇凝雪背起來。蘇凝雪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趴在夜陌辰背上了。
「你……」蘇凝雪想要說什麼，卻被夜陌辰打斷了：
「行了，之前你在星辰閣由於我的失誤讓你誤碰了酒，結果你寒症發作，你那兩個師兄差點就想殺了我。這次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的，難保你師兄不會回青城派喊人來滅了我星辰閣。」
蘇凝雪不再說話，只能由著夜陌辰。夜陌辰轉頭對茗溪道：「你愣著幹什麼？帶路啊！」
茗溪正看著手中的劍發愣，突然聽見夜陌辰喊自己，這才回過神，「我？」茗溪一臉疑惑。
「不然呢，你不是說我蠢嗎？這次你來帶路。」
「…………」茗溪無奈，只得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