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婆婆來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藍小青照常比鬧鐘還早五分鐘醒來。
她沒有賴床的習慣，起來洗漱乾淨，就開始準備一家三口的早餐。
女兒倩倩的早餐，一般是三明治或麵包，還有牛奶和少許水果。有時候饅頭、煎餅和水煮蛋輪換著來。
康文跟她一樣，吃的比較簡單。
有時候一小碗白粥，有時候是雜糧粥或是綠豆粥，搭配各種小菜，煎餅，偶爾也跟女兒一起吃三明治，喝牛奶或豆漿。
藍小青送女兒上學回來，康文已經吃了飯，去上班了。
他吃過的碗，就擺在餐桌上，身上換下來的臟衣服、臭襪子和內褲，倒是一骨碌塞進了臟衣簍。
自從藍小青辭職在家后，康文就漸漸變成了甩手掌柜，家裡大大小小的活，在他眼裡就一點也看不見了。
藍小青長出了一口氣，坐到餐桌上，開始吃她的早飯。
吃完飯，洗了碗，又開始準備午飯。
每天一家人吃的菜，都是她早上路過菜市場的時候，順路帶回來的。
先把煲湯的食材放進砂鍋，摁了啟動按鈕，讓湯慢慢燉煮，然後，她又把蔬菜洗乾淨了放在一邊，等一會兒時間到了再炒也很快。
接下來就是洗衣服和打掃衛生的時間，全部坐下來，沒有一兩個小時，根本搞不定。
很多人說，全職主婦很舒服，不用拋頭露面，不用擠公交地鐵，什麼事情都不用做。
其實，什麼事情都不用做的，那是富貴人家的太太，她們家裡的家務活，都有保姆和鐘點工來處理。
而普通家庭的全職主婦，除了一點點空閑時間，其餘時間，哪個不是忙得團團轉？特別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幾乎都是忙碌不堪的。
藍小青洗完衣服，剛在沙發上坐下來，倒了杯水潤了喉嚨。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康文打來的電話。
「小青，我媽明天要過來，你把客房收拾一下，還有她明天早上十點鐘到，你記得去高鐵站接她。」
「哦。」
藍小青還來不及問婆婆來幹嘛，康文就把電話掛了。
自從升了職，他好像總是很忙，每次打電話給她，幾乎都說不到三句話。
藍小青放下手機，朝廚房走去，湯已經煮好了，她再炒兩個菜，就給女兒送飯去。
女兒之前在學校食堂吃了半個月的飯，她說食堂的飯不好吃，還鬧了好幾次肚子。
藍小青還以為是女兒腸胃不好。
後來，她才聽好幾位同學媽媽說，食堂的菜，有一些是預製菜。
她們幾個人談論了一下午，最後決定，還是給孩子帶飯吃。
好在家裡離學校不遠，藍小青騎小毛驢8分鐘左右就到了。
下午，她把客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又給床上套了乾淨的被褥和枕頭套。
想到婆婆要來，她心裡就發毛。
雖然這些年，她跟婆婆相處的時間不多，但她看到婆婆對公公的態度，就知道那是個厲害的角色。
第二天上午，藍小青在車站接到了婆婆楊珍。
楊珍今年62歲了，氣色很好，頭髮也還黑黝黝的，看不到幾根白頭髮。
據說，自從嫁給公公康大路后，婆婆就沒怎麼出去做事了。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康文跟她說過，他媽偶爾在家做點手工活，不過賺的那點兒錢，也不過就是夠買點鹹菜豆腐而已。
楊珍看到藍小青，也沒有特別給她個大笑臉，只是沖她點了點頭。
藍小青喊了一聲「媽」。
然後接過楊珍手裡的兩個行李袋，邊領著她往出口處走去，邊在手機平台上打車。
她們家倒是有輛車，可那車平時都是康文在開，藍小青膽子小，還沒有去考駕照。
之前，康文說了幾次，讓她去學車，但藍小青都以各種借口推脫掉了。
因為是周末，打車的旅客多，藍小青打了好半天才打到車。
婆媳倆並排坐在車後座，楊珍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冷聲冷氣地看著藍小青道：
「倩倩現在都長大了，你在家什麼也不用做，怎麼也不去考個駕照。
你要是會開車，接送倩倩也方便，就像今天來接我，咱也不用排隊打車了，多費時間。」
藍小青陪笑道：「媽，我雖然沒上班，但也挺忙的，一天要煮三頓飯，要送倩倩上學放學，要買菜，還要洗衣打掃。」
楊珍不滿地打斷她。
「那是你不會合理分配時間，洗衣服打掃衛生，能花多少時間？
做個飯炒個菜能有多難？再說倩倩學校又不遠，來回也不過10來分鐘吧。」
藍小青點了點頭，沒再接話。
她知道，在婆婆眼裡，只有她自己說的話是對的，誰也不容反駁。
倒是楊珍繼續開口道：
「我最近晚上老是睡不著，明天你陪我去醫院找醫生看看，然後，你再給自己做個身體檢查。」
藍小青一臉茫然，看向婆婆：
「我陪您看看醫生做個檢查就行，我身體沒事，不用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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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珍撇撇嘴：「你身體沒事，那三胎都放開這麼久了，你怎麼連二胎也懷不上？」
楊珍說話向來直接，她才不管藍小青這兒媳婦高興不高興，愛不愛聽。
楊珍身邊鄰居朋友的兒子們，早在二胎放開的時候，就都抱上了老二，如今，有的連老三都有了。
只有她們家康文，至今膝下還只有一個閨女。
她來這一趟，其實就是來催生的。平時電話里也沒少說，可兒子兒媳婦都不上心。
她身體也沒問題，之所以晚上睡不著，那是因為她午休睡多了，晚上又總熬夜刷手機追劇，所以才會睡不著，如此惡性循環。
說到生二胎，其實也不是藍小青不想生。
她早在幾年前，大家都在扎堆生二胎的時候，她就去取了環，也備孕了好長時間，可肚子一直沒有動靜。
再加上後來，康文工作一直都很忙，又常常喝酒應酬，沒少抽二手煙，所以她也不敢輕易懷孩子。
這兩年來，她夫妻倆其實也沒怎麼過夫妻生活，她向來不主動，看康文不是三天兩頭晚歸，就是早早睡下了，她漸漸地也就放下了。
畢竟從交往到結婚，再到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有二十年了。
用康文的話說，愛情變成了親情，就像左手握右手了。
有時候，藍小青追劇看到愛情片，她也會上頭，也會有感覺，可是忍著忍著，似乎也就成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