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功高震主
六皇子將手中的白玉茶杯放在嘴唇邊，輕輕抿了一口，繼續問道：「西北那邊，是你的手筆？」
說的自然是關於西北匪寇的事情，這人還真是一如既往，既然敢直接搶官道，恐怕他父皇要氣死了。
這步棋也走得很對，最為難搞的四皇子離開還帶走了不少京城的兵馬。
就算到時候四皇子得到消息要趕回來，只怕會有心無力。
對面男人面上沒有任何異常，看不出任何情緒。
「我這不是為他積攢功績么，畢竟他在位那麼多年，什麼成績都沒做出來。」
這話說得確實在不假，西北的匪患猖獗多年都沒有平息，流民問題還越來越嚴重。
要說這位皇帝的功績，恐怕就是聽信讒言，加上那所謂的提心弔膽，擔心別人會將他從皇位上拉下來，殘害了不少忠良。
至於對方為什麼會這般緊張，大概是因為那個位置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他心虛又受怕，便是巴不得將看起來有威脅的事物全部剷除！
不過，幾十年前過去的事情，誰又能夠知道呢！
「你還真是有顆好心腸。」六皇子瞥了眼面前的人，還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彼此彼此。」
六皇子知道這位的嘴一向毒，眼珠轉了轉，忍不住起來打趣的念頭。「你這未來的鎮國公，之前可有不少貴女小姐打聽你呢！只怕這以後你就要擁有一群美嬌娘了！」
只見六皇子對面坐著的人，是京城眾人以為還在嶺南那窮鄉僻壤處，未來的鎮國公，裴憶安。
在裴家沒出事之前，即便裴憶安有了婚約，也很受歡迎。
誰叫人家臉蛋和家世都擺在那邊，誰不想攀附呢！
「比起我，只怕你這太子殿下才是眾人虎視眈眈的對象。」知曉對方在打趣自己，裴憶安也不是那種會任由他人調笑打趣的，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從他冒頭開始，身邊的桃花確實沒少過，更別提他現在還是太子，說他是狼窩中的一塊肉還真不為過。
「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幾次三番被懟得啞口無言，六皇子也不生氣，他可是知道面前人的性子，睚眥必報，妥妥一朵黑心蓮。
他沒有繼續討論，轉向其他的話題，「既然你來找我，一切準備好了？」
裴憶安點頭，「宮中還需要你幫忙。」
「這有什麼，我也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那位好父皇，見到你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六皇子說這話，帶著滿滿看戲的戲謔意味。
提起他的父皇，語氣也沒有任何尊重。
這次西北的匪寇，讓皇帝震怒，加上四皇子帶隊，京中的一半兵力都被抽調了出去，確實是動手的好時機。
皇宮。
皇帝捏著眉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奏摺看得他心情煩躁。
看著時間不早，也到了就寢的時間，大太監看著皇帝的動作馬上就明白了這位想要做什麼。
一個眼神，宮裡眾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大太監親自去點燃了香爐中的安神香，這款從西域進貢的安神香效果很靈，原本多夢難以入眠的皇帝，只要用上了這款香，睡眠質量能夠穩固提升。
寬衣解帶后，皇帝躺在了柔軟舒適的床上，閉上眼，漸漸入了夢鄉。
不久后，床上那位閉著雙眼的皇帝眉頭皺了起來，臉色開始變得痛苦，嘴上低聲喃喃著什麼。
等到皇帝再次睜開眼時，面上已經冷汗涔涔，他張開嘴想要叫心腹太監前來伺候自己時，猛然現在了不對勁。
宮殿中多出了一個黑影，那黑影正在望著自己，無聲無息，帶著壓迫的，皇帝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對方絕對是刺客，還是武功高強的刺客，可對方能夠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宮內，自己樣養的那些人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只見那刺客將面紗摘掉，皇帝在看到的那瞬間，瞳孔瞬間瞪得如銅鈴般，臉上愕然之色盡顯。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人的身份，既然……既然就是裴……裴憶安……
明明他的心腹同自己說了，對方現在一副病弱之軀，恐怕熬不過今年……
可站在面前的這人，臉色沒有絲毫異常，根本就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這其中難道是出了什麼差池？
怎麼會？
皇帝這時候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麼事情在脫離自己的掌控，他開始慌亂，害怕，惶恐。
裴憶安嘴角微勾，「怎麼，見到我很意外？」
「來人！來人！有刺客！」皇帝大聲又驚慌失措喊叫著。
老皇帝叫了好一會兒，別說人了，就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裴憶安嗤笑一聲，他隨意坐在黃花木梨椅上，居高臨下看著面前的人，有種睥睨眾生的意味。
「這座宮殿附近已經沒有你的人，就算你想要掙扎也無濟於事。」
「你……你……簡直就是逆賊，難道你想謀反？」皇帝氣不過，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膽大包天，想意圖行刺自己！
裴憶安並沒有接皇帝的話茬，只問道：「我猜猜你現在應該很好奇，為什麼我中了五毒散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甚至還能夠大搖大擺走進皇宮中？」
皇帝沒有說話，他絕對不可能露怯，可內心卻是對這些問題存疑。
「很可惜，這些問題我不想回答你，作為一個敗者，你也沒有權利知道這些。你只需要知道一點，就是你這個皇帝當到頭了。」裴憶安可懶得同這狗皇帝廢話這麼多。
「憶安，你……你是不是弄錯了，裴家的事情和朕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兵部尚書陷害的，和朕沒有任何關係，你看朕現在還不是恢復了你們鎮國公府的名號！」這麼多年的皇帝保底不是白當的，他馬上就開始撇清關係。
「你應該是知道的，這些年朕最為看重裴家，事情會變成這樣，朕也很惋惜心痛，這背後都是有小人陷害，朕都已經恢復你那麼清白，你就消消氣，只要不動手，想要什麼，朕都能夠滿足你！」
「裴家的覆滅，難不成不是你擔心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