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神不好,我好。
雖然帝王的驕傲讓雲凌傲此時已經氣得半死,但他自幼在葉將禮的光環下早就精通隱忍,於是收斂了之前的憤慨,只做恍然大悟道:「表姐不妨直說,要朕如何向表姐賠罪便是。」
夜晚清笑的很假:「臣女怎麼敢讓陛下賠罪?畢竟臣女以下犯上了……」
雲凌傲只想快點擺脫眼下的處境,於是十分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方才確實是朕冒犯了,表姐也不過是正當防衛,朕自然不會怪罪表姐,何況此事也不宜讓他人知曉,既然是天知地知你知朕知的事,只要你與朕不說,自然就可以當做是沒有發生的事。」
「可是臣女膽小又笨手笨腳,萬一在剛才的過程中不小心傷到了陛下龍體……」說著,銀簪從雲凌傲的脖子里移開,直到雲凌傲的臀部停住,而後夜晚清猛地刺了下去,尖叫聲同時響起,「啊,陛下,抱歉,臣女本來是想收回簪子的,可誰知……」說著立刻將簪子拔了出來,彷彿真的只是不小心罷了。
雲凌傲悶哼一聲,咬牙道:「……無妨,朕知道表姐是無心之失,既如此,表姐還是快放開朕吧,省的又不小心……唔……」
雲凌傲話還沒說完,夜晚清又在雲凌傲大腿根部狠狠刺了下去,嘴上卻假意叫道:「啊,陛下,你突然開口嚇到臣女了,抱歉……抱歉,臣女不是有意的!都怪這銀簪子太鋒利了,不過是豎著掉下去就傷到了陛下龍體……」
雲凌傲:「……」真真最毒婦人心,那力道,怎麼可能是掉下去的情形?不單敢傷他,還偏偏傷在他難以啟齒的部位……就算他脫困后想在追究……又如何有臉指出傷處?
夜晚清卻彷彿下的手足無措,又接連在雲凌傲臀部、大腿根部附近「不小心」掉了好幾次銀簪,才終於成功的將銀簪子扔到一旁的地上,鬆了口氣道:「沒想到這女人家的飾品,若是用得不好竟然就成了傷了的兇器,陛下,你沒事吧?」
雲凌傲倒吸了一口冷氣,才冷淡道:「無事,不過表姐是否可以放開朕了?朕到底是一國之君,這樣的姿勢,實在是……」
「可是……」夜晚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彷彿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臣女方才誤傷了陛下,陛下真的不會怪罪臣女么?」
雲凌傲忍下想要吐血的衝動,語氣鄭重:「朕以天子之尊發誓,只要表姐放開朕,今夜之事朕就當沒有發生過。」
夜晚清還在猶豫:「可……可若是陛下身邊的人發現了陛下身上的傷,皇太后追查起來……」
「……表姐多慮了,傷口的位置……」說到這裡,雲凌傲實在說不下去了,只好換了話題,「更深露重,表姐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夜晚清也知道這已是雲凌傲的極限,反正她說也說了,手也動了,還讓雲凌傲只能是吃一個啞巴虧,算起來出她剛才的氣已是綽綽有餘,若是再玩下去,雲凌傲真的發起飆來,可就不好收拾了——說實話,即便是現在要殺人她也不會手軟,只是在皇宮裡殺皇帝,好像有點太愚蠢了。她可不想給雲凌傲陪葬。
——皇帝失蹤,只怕皇宮要先被掘地三尺,就地掩埋?簡直笑話!
於是鬆開了擒住雲凌傲的手,夜晚清起身,飛快地退到距離雲凌傲三四米遠的安全位置,歉然一笑:「臣女得罪了。」
雲凌傲初獲自由,被反綁在背後的手已經有些麻木,稍微等了會兒,才撐著站起身子,似乎因為夜晚清用簪子扎的那幾下傷處依舊在疼,整個人的站姿都有些怪異。
雲凌傲再看向夜晚清時,眼中除了隱忍的憤怒,還有深深的戒備:「朕以前真是看錯表姐了。」
夜晚清笑的十分溫柔:「臣女倒是不曾錯看陛下。既然今日都發生這樣的事了,希望陛下以後就不必對著臣女做戲了——陛下省點心,臣女也省點心,豈不兩全?」
夜晚清此刻站的位置正好在掛著燈籠的樹下,燈籠並不十分亮,柔和的燭光隔著紙打在夜晚清臉上,將她的笑容暈染出几絲隱晦的嫵媚,可能是因為夜晚清方才的動作太過激烈,本就在之前的意外中被弄得有些凌亂的薄衫此時比剛才還要凌亂,微寬的領口整個往左邊下滑,露出一大片肌膚,在燈籠淡黃的光芒下顯得格外白皙……可口。
本來因為憤怒和銀簪所傷的疼痛而淡忘了媚丨葯藥效的雲凌傲忽然覺得整個人又滾燙起來,連嗓音都帶出濃重的沙啞:「表姐說笑了,朕對錶姐可是真心關愛的。」
「是啊……確實是關愛……」夜晚清褪下手腕上的紫水晶手鏈,「若不是陛下盛寵,這樣的東西又怎會落在臣女手上呢?夜夜夢魘,陛下送給臣女的禮物還真是叫臣女受寵若驚呢。」
雲凌傲微微色變,眸中閃過一絲驚詫,卻很快掩飾下去,淡淡笑道:「表姐在說什麼?莫不是表姐在衍慶宮睡不慣?朕倒是不知道表姐夜夜夢魘,表姐怎的不早些說,朕好讓太醫開些安神的葯來。」
雖然雲凌傲掩飾的非常好,然而本就打算試探的夜晚清一瞬不瞬的盯著雲凌傲看,他最初的那一絲驚詫自然落入了夜晚清的眼中。
——果然是……這串手鏈的問題么?雲凌傲還真是出乎她的意料,竟然敢這樣明目張胆的害她!可這串紫水晶手鏈究竟有何乾坤?竟能然雲凌傲這般自信不會被人察覺,因此公然賜給她,還要求她時刻戴著!
「哦?是嗎?」夜晚清冷笑,「那不如陛下試試將這串手鏈貼身攜帶,看看會不會有什麼不一樣,如何?」
雲凌傲此時已經完全從被夜晚清看穿玄機的驚詫中恢復了,依舊笑道:「表姐又說笑了,朕乃是男子,如何能戴這樣的飾物?」
夜晚清抬手,將手中的紫水晶手鏈擲到雲凌傲懷中:「陛下放在貼身的荷包里便是,又無人知曉,不打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