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宮宴
裴純搖頭:「與古淵沒關係,是馮桓有關於西疆的信物,但可惜我也不知信物是什麼,所以只能委屈哥哥多注意些了。」
裴清點頭,神情凝重。
趙國御蠱人極少,蠱蟲對他們來說就是未知的東西。
實在難查啊……
長公主府門前,裴清跳下馬車:「我還有公務沒處理完,便不進去了。
一會兒會過來用晚膳的,明澄你知會娘親一聲,我讓你嫂嫂過來陪你。」
裴純嗯了一聲,轉身進了府內。
大哥的宅子就在長公主府旁邊,走過來一刻鐘都用不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見到娘親,裴純照例蹭進娘親的懷中。
「過幾日便是冬至宮宴。
歷來的冬至宮宴,朝中的命官與家中妻眷都要去赴宴。
裴家的那個孩子是嫡女,此次定然會參加宮宴,到時候咱們仔細瞧瞧。」
公主娘開口,估計心中早就已經對這宮宴蠢蠢欲動。
之前宮宴,裴氏主家的所有人的身份都不高,自然進不了內殿參加宴會。
且他們與長公主和公主之女裴純的身份有天壤之別,若不刻意其實很難見到。
裴純眼珠一轉,便明白娘親這是準備暗中搞事,於是她默默點頭,心中几絲暖流劃過。
上輩子,娘親便是這般,恨不得什麼事情都替他們這些子女考慮好了。
尤其是她。
最讓娘親擔憂,也最能給娘親惹麻煩,甚至最後,連死……也都是因為她。
可馮桓的傷勢……她將馮桓的手扎穿了,萬一他不會參加宮宴……
不,以馮桓的性格,這次宮宴是他結交大臣最好的機會,就算是手全都斷了,他也絕對會參加!
馮桓在長公主府這麼多年,只要誰家有什麼宴會,他次次都要央著爹爹或者大哥將他帶去,與人結識。
借著長公主府與信國公的人脈,馮桓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好處。
別的不說,就單單隻是讓各家相中,想招為女婿的便不少!
這麼多年下來,裴純都已經習慣了。
想到這兒,裴純總有種吃了蒼蠅般的噁心感,頗為不甘心的來回吞咽了好幾下。
這才暫時按捺下自己的殺心。
娘親之前說得對,若裴琳能將馮桓和太子全都扯出來,才算是將人發揮到了最大的作用!
想要將敵人全都一網打盡,她必須沉住氣!
「我今日還想跟著娘親睡!」裴純隨手扯住娘親柔軟的雙手,撒嬌。
長公主笑著拍拍裴純的手,答應了。
不過心裡在琢磨另一件事,那就是讓古淵真的成為明澄丈夫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如今的長公主府,猶如烈火烹油,一個不小心便要萬劫不復。
這麼多年,她在心中給孩子們預選的成親對象都是家世不怎麼樣,但人品好的。
不是她自己作賤自己的孩子,而是,如今趙國的兵卒幾乎就是裴府的幾個男丁在把控。
這般重權,本來在朝堂上便惹人猜忌。
若是她再給孩子們找許多身世高的,在那位的眼裡,定然脫不了一個結黨營私。
實在太過張揚。
可明澄與古淵……
雖說是明澄主動的,但她與古淵二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若是明澄以後能招婿倒也還好,這件事情就能當做沒發生過。
若是她出嫁,以後因為這件事情,還不知道要怎麼受人磋磨。
古淵是西疆送來的質子,母族身份不高,也不受西疆皇帝的喜愛,更是在趙國任人欺凌。
這樣的身份,是最適合明澄這個直性子去拿捏。
但……此人能在這麼多年的欺凌之中活下來,可見也是個有幾分手段的。
就是不知道性情到底是如何……
雖然裴清已經去看過,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總想親自為明澄把把關。
若是此人的性情足夠,也是個懂得感恩的。
公主府便可用些懷柔政策,這樣,此人以後即便與明澄成親了,也不會怎麼苛責明澄。
甚至還會因為明澄的身份,多加努力的討好她。
對明澄來說,上無婆母管束,下無弟妹需要看顧,中間有丈夫伏低做小的討好。
真真兒是再好不過的一樁婚姻了。
*
時間飛逝,冬至。
裴純今日醒得早,主要是一想到能見到前世將母親氣病的裴家人,她心中便忍不住激動。
一大早便鑽出被窩。
由著公主娘新派來的小丫鬟迎春打扮。
接著,裴純掏出之前刺馮桓同款的細細竹簪,別在頭髮上。
這種竹簪她有許多,都是為了不能帶暗器的場合使用的。
尤其是皇宮,每次進去都要搜身,她沒辦法帶鋒利的飛鏢。
只好在街上購買了許多個竹簪,當裝飾別腦袋上。
近幾日天氣冷了,喘氣的時候都有白霧從口鼻處飄出。
裴純跟在公主娘身後,剛下了馬車,左右轉轉腦袋,眼睛滴溜溜的觀察,確定沒有人看著。
這才幼稚的憋住氣,將臉頰鼓起,等待半晌,又用力吹氣,將霧氣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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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一旁的裴清與直搖頭。
倒是大嫂,像小孩子一般照顧她,抬手摸了摸裴純的手爐。
確定還正熱乎,這才放心將手鬆開。
裴純自重生回到了娘親身邊后,便總是忍不住露出些嬌憨的態度來。
上輩子她一天之內經歷巨變,從那以後,連些表情都不敢在外邊做,生怕再做出什麼來,給長公主府抹黑。
如今重生回來,她改變了被人捉姦在床的軌跡,而且還提前知道了事情以後的發展,且知道誰對家人有敵意。
她覺得自己非常幸運。
一行人剛進入宮內,便見臉頰凍得通紅的小太監一臉笑意的迎了上來。
「長公主殿下千歲,太後娘娘知道今日您要來,叫咱們在這等了許久呢。」
公主娘笑著點點頭,溫婉的對身邊的琴嬤嬤揮手。
後者立刻意會,遞給小太監一布包分量十足的銀子。
「這天寒地凍的,公公實在是辛苦了,快些拿著,出宮了買些茶水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兩邊你來我往,十分熱鬧。
那邊,裴純收回玩鬧的閑心,安靜的低著頭。
進了宮以後,她可不敢再像之前一般。
萬一被人捉到把柄,遠在邊境的爹爹和幾位哥哥又要受人彈劾。
而且……宮裡的皇帝和太后可不是什麼善茬。
坐進了太後娘娘給娘親準備的軟轎,她這才鬆了口氣。
在宮內謹小慎微的實在累人。
上輩子,她出了那種事情,娘親也被裴氏的族人傷到,根本來不了這個宮宴。
所以現在一切都是未知。
驀的,轎子停下,裴純睜開眼,耳朵微動。
是前面大哥的轎子被人攔了下來。
「明景兄,還未謝過上次生病時,您送淵回去的事情。
前些日子,淵又被凍到了,病的嚴重,實在是抱歉。
今日特地在此處等您。」
隔著帘子有些模糊。
可這聲音,這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