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事實
早膳過後,段翎鈺與謝行疆召來江雲瀾、陳逸江,姜榆等人同去樊樓商議今晚宮宴的具體事宜。雖段翎鈺也收到了賜宴聖旨,但她對那個地方深惡痛絕,所以便已身體不適不能參加請罪謝恩了,她身體抱恙,謝行疆便自然得留在府中。
因前幾日金玉堂的事情,所以最近靖安城的街道並沒有往日熱鬧之景。段翎鈺換裝隨著謝行疆走暗道進入樊樓時,孫掌柜便已經在暗道口候著了。
「公子,夫人,幾位貴客已經到了。」說著他一臉慈祥的將手中的錦盒遞了過去:「外面天冷,這裡是為夫人準備的兩個手爐。屋內小爐子上也一直溫著羊奶血燕,夫人進去后喝些也好暖暖身子。」
身側的春杏連忙將錦盒接了下來,隨手打開那錦盒,裡面用厚厚的棉絮包著兩個小巧的手爐。
身側的謝行疆取了一個出來,又將段翎鈺手中已沒有什麼溫度的手爐隨手遞給了青峰,段翎鈺感受著掌中傳來的溫暖,輕笑點頭:「孫掌柜有心了。」
「夫人客氣,這都是老奴該做的。」
說完謝行疆便繼續半扶著段翎鈺后腰走入暗房,青峰和春杏則守在門口。
二人一進房間,便就看到屏風后的幾人。江雲瀾和陳逸江已然是坐在桌邊商討著什麼,而姜榆則坐在一旁應是有些無聊所以並沒有說話。
眾人聽到推門聲便齊齊看了過來。
姜榆則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拿著他的扇子快步走到門前:「二哥,二嫂,你們可算是來了!」
段翎鈺望著他此刻臉上剛得表情活脫的像個受了委屈的稚童來找他剛回家的父母述說委屈,她嘴角微揚:「嗯,讓阿榆久等了!」
「沒沒沒,二嫂客氣,我也才剛到!」
話還未說完,屋內的江雲瀾和陳逸江也已然過來行禮。
幾人各自問禮后,謝行疆便開口:「諸位,我們先去裡面說要事吧!請!」
「二哥是說聖上可能在宮宴上對王爺和世子出手。」姜榆聽完謝行疆的話有些激動,直接站了起來。
謝行疆輕瞥了他一眼,姜榆眼珠掃過一圈才知道自己失禮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堆笑了一下后便又重新坐好。
謝行疆這才開口:「不是可能,是已經確定了,剛剛宮中已經送出消息,老皇帝確實前幾日便讓人秘密準備好了一副毒藥名喚『金石』,過來的路上已然確定這是一種慢性毒藥,藥性嘛與五石散相似。」
江雲瀾和陳逸江聽到此話后心中無不震驚,兩人雖都未言語,但看二人神情便知。其實二人心中早就對這大乾對這柳氏皇室充滿了失望,可,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況,段霖剛死,突厥那邊就已經開始不安分了。現下整個大乾放眼望去只有謝家還能擔起大梁,可是聖上卻……卻為了自己心中的那點猜忌,那點……而至整個大乾百姓不顧。
段翎鈺凝視著面前兩位神色凝重的,眼中滿是震驚,失望,怨惱、憤怒等情緒交雜著,看到這裡她好像看到當初的她自己,還有知道殺死自己父親的就是當今聖上時阿姐和哥哥的表情,她的手無意識的用手指來回撫摸著手中暖暖的手爐,想著在這裡天氣下還在趕回寧州的兄姐,心中鈍痛。
段翎鈺緩緩開口:「現在的柳氏皇室已經完全沒了當初明章帝在位時那般了,可能當初明章帝正是猜想到如此才會留下那道暗旨。他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無雄才大略,無君主之德,也正是如此當初才會讓老王爺攝政五年保他成年。可沒讓明章帝想到的是,他當初的一副舐犢慈愛之心,卻被他這個兒子直接扭曲,而謝家對於他來說也變成了一把無時無刻懸在他心口的利刃;所以他怎能不恨,怎能不怨,怎能不想除謝家以快。若不是當初明章帝的那道聖旨,現在這個世界上怕是早就沒有謝家一絲血脈了。」
「可是就算如此,那也不應該……外祖父和舅父並沒有……」
「阿榆,這世間之事並不是你沒有這樣想,就可以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當初虞叔不過是有一塊寶玉而已,可現在謝家卻自成一城,手握重兵。你想想你和賀英,還有你二哥。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人們只信他們眼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