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食髓知味
段翎鈺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就像我父親,就像段家,所以有些事並不是我們不想就可以的。」
段翎鈺話音一落,整個房間內都陷入死寂。
謝行疆一直用自己的手不斷地輕捏著段翎鈺的手心,他看到她眼中那抹抹哀思,只覺得比那日日扎針都疼,他側著身子挨著她更近些:「我讓春杏進來扶你去隔壁休息一會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來安排。老孫給你溫的血燕你還沒吃了。嗯?」
段翎鈺側目回視謝行疆后微微點頭。
而後段翎鈺便由春杏扶著去了隔壁房間,她剛坐下春杏便將端著一個小盅放在段翎鈺面前:「大娘子,您先喝些暖暖身子吧!」說著便又重新拿了一個新的手爐換下了段翎鈺手中的那個。
段翎鈺喝了幾口后便覺得全身的暖和了起來,她放下手中的勺子開口問道:「王與到了嗎?」
「回大娘子,已經到了,祁安也到了,現下都在樓下箱房候著。」春杏邊說邊拿了一塊凈帕遞給了段翎鈺。
「嗯,叫他們兩個進來吧!」
段翎鈺起身走到外間窗邊坐下,這幾間暗房是重新修改的所以此刻窗邊並不對著街道而是對著一片湖。
段翎鈺遠遠望去,那湖邊的樹宛如剛從睡夢中蘇醒。柳枝上的雪開始消融,雪水順著柳條滑落,似串串晶瑩的珠子。那些還未化盡的雪,在陽光下閃著微光。其他樹木也不例外,枝椏上的雪塊漸漸鬆動,露出了黑褐色的樹皮,雪水在樹榦上留下一道道濕漉漉的痕迹。
段翎鈺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失了神。
直到春杏進屋:「哎呀,大娘子,你怎麼開著窗戶坐著啊,現下正是化雪,仔細可別把臉凍住了。」春杏邊說邊快速的將窗戶關上后又大步走進裡屋拿出一方溫熱的帕子小心的敷著段翎鈺已然吹的有些微紅的耳朵,直至那帕上的溫度只余點點溫度時,春杏才將其收下,繼而輕聲道:「大娘子,現在喚他們二人進來嗎?」
「嗯」
隨著房門打開又迅速關上,祁安、王與齊齊站在桌邊。
「大娘子」
「夫人」
「嗯」段翎鈺微微點頭后眼神掃過王與,王與會意立即上前一步再次雙手抱拳開口道:「回大娘子,昨日酉時末那扮成小斯的林公子再次進入公主房中,只不過他並沒有如往日一般只待了一兩個小時便出來了,而是一直待到今日天明之時;而後在屬下來樊樓之前公主又將他喚進去了。」
段翎鈺隨意轉動著手中的茶杯,神情坦然繼而挑眉輕笑,只是那眼中卻透著輕蔑的厭惡:「嗯,這事辦的不錯,林家公子也是辛苦了,讓人悄悄送些東西去林府,然後去同仁堂取些『補品』送去給林公子;現下我們這位大夏公主可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可不能讓林公子后虛乏力才是。」說完段翎鈺嘴角微勾邪魅一笑。
屋中的王與正好準備抬頭行禮便看到段翎鈺臉上的表情,他突然覺得青峰的話一點也沒錯:「你們啊,可不要被夫人的表面所迷惑,雖然我們夫人生的絕美,心腸也好,對我們這些下人更是沒話說;但是夫人這朵花只有我們主子能夠澆水,其他人,只有找死的份!就算主子不出手,夫人也一樣可以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與回想著這話,無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低下頭立即行禮:「是,屬下遵命!」
「嗯,你先回去吧,記得那葯可以慢慢撤了,最後留下林公子身上那件即可。」
「是,屬下告退!」
王與退下之時眼睛無意識的掃過了段翎鈺身後已滿臉通紅的春杏。而就這一瞬卻被祁安捕捉到,祁安低著頭眼中一閃繼而立即上前雙手抱拳行禮:「大娘子,盛家的消息已告訴莊子那位,盛家的名單也已經擬定好剛剛交給賀英了。」
段翎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后:「等盛家行刑那日,記得帶上她去送送,也算全了她這場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