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可能

艾莉西婭逗了一會兒侏儒蒲，聽喬治問起金妮的感情生活。

「聽說，你現在在跟迪安·托馬斯談戀愛？」喬治用一種刻意的輕鬆語氣問道。

「你可以直接說是羅恩告訴你的。」金妮翻了個白眼，「對啊，有什麼問題？」

「噢……我的確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邁克爾·科納呢？」

「甩了。」金妮簡短地回答，表情平淡得就像在說今早吃的是麥片。不論是前男友還是現任男友，在她眼裡似乎不如眼前的一個絨毛小球有吸引力。

「哇。」突然出現的弗雷德說，「但你換男朋友的速度有點太快了吧？」

哦不，這句話無疑引爆了埋在金妮心底的雷。艾莉西婭和喬治交換了一個眼神，默默後退了些。

「不關你們的事！還有，」金妮噌地站起來，雙手叉腰，惱怒地尋找著羅恩的身影，「羅恩·韋斯萊在哪兒！」

弗雷德望著在人群里穿梭的妹妹，努努嘴，「怎麼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可是她的親哥哥。」

「那是金妮的自由。」艾莉西婭一邊說，一邊用眼睛尋找赫敏，「不過，現在我這裡倒真有一件和你們有關的事。」

喬治和弗雷德很感興趣地湊近。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巫擠了過來，她亮閃閃的金色短髮和品紅色的長袍倒是極為相襯，「韋斯萊先生們，有一位顧客想要購買大批量的防咒帽。」

艾莉西婭四處望了望，韋斯萊先生正在研究麻瓜的撲克牌呢！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位店員口中的「韋斯萊先生」是指弗雷德和喬治，這樣的認知讓艾莉西婭有些想笑。

「噢，維麗蒂，我馬上就來。」喬治顯然對這一稱呼適應良好。他遺憾地抿了抿唇，叮囑道，「你等會兒記得拿一些防咒帽給艾莉西婭，弗雷德，還有誘餌炸彈，那個丟出去會發出很響的聲音，能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知道了，知道了，喬治媽媽。」弗雷德做了個鬼臉，「我的耳朵都要被你念出血了。」

喬治咧嘴笑道：「再叫一聲來聽聽，我喜歡這個稱呼。」

「媽媽！」

金妮氣呼呼的聲音從店鋪另一頭傳來。她正纏著韋斯萊夫人，詢問羅恩的下落，順便告他一狀。「羅恩成天盯著我的私生活，想著造我的謠！」

「可你好像有點談太多個了，是不是，親愛的？」韋斯萊夫人謹慎地說。

「哪有很多個！我一次只談一個。」金妮說，「而且我又不像你那麼幸運，一下就找到了爸爸那樣的靈魂伴侶，我不得耐心一點，慢慢地找嗎？」

這話說得韋斯萊夫人心中舒坦，她瞬間倒戈，和金妮站到了同一戰線。「是有點過分，羅恩呢？」

艾莉西婭和雙胞胎偷偷笑了。

「好啦，我先過去了？」喬治挑眉詢問艾莉西婭的意見，見她點了點頭，這才匆匆離去。

弗雷德帶艾莉西婭走到店堂後方，把一堆怪模怪樣的東西塞給她。若非每個商品背後都有小字說明作用，艾莉西婭是認不出哪個是誘餌炸彈哪個是隱身煙霧彈的。

「從外觀上看不出作用才能發揮出最意想不到的效果。」弗雷德說著，拉了個椅子來，摁著艾莉西婭坐下，自己則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紙箱上，「我怕等會兒忙起來忘記把這些東西給你。」

他捏了捏眉心，微微耷拉下來的眼皮顯出疲態，深紅色的發壓在頭上，像胡亂堆成一團的木柴，猩紅的火焰在其上跳躍。「所以是什麼事？」弗雷德仰起臉，將下巴擱在椅子扶手上。

話到嘴邊，艾莉西婭卻有些猶豫。

自從得知阿米莉婭·博恩斯女士遇害的消息起，艾莉西婭就一直琢磨著這件事，她想請弗雷德和喬治做一個博恩斯女士的人偶送給蘇珊。

但弗雷德和喬治忙得直接住在店裡，她也沒在貨架上見到類似人偶的產品，可見這樣的人偶做起來十分麻煩，投入和產出不成正比。

「嗯？」弗雷德歪頭，撞了撞艾莉西婭的胳膊，開玩笑道，「這麼糾結啊，你不會是想跟我告白吧？」

「當然不是！」艾莉西婭摸出自己的小人偶和出門前哥哥給的錢袋子，「我想請你們做一個人偶。」

弗雷德眨了眨眼睛，掩飾眸中一閃而過的失落。他用輕快的語調問：「噢，誰的？」

「我和喬治不擅長做什麼男性人偶，要是一不小心把對方的臉做歪了，你可不要生氣。」弗雷德補充，彎起唇角，露出一個明晃晃的飽含惡意的笑容。

「難怪。」艾莉西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弗雷德和喬治一開始收集的是索爾斯蒂斯和塞德里克的五官信息，明顯是想做一批英俊的男性人偶出來賣。結果一年過去了，艾莉西婭連這個項目的影子都沒見著。原來是他們沒做好啊。

艾莉西婭對此感到遺憾，她還想看看那批人偶能帥成什麼樣呢。

拈酸吃醋的弗雷德哪能想到艾莉西婭用自己的邏輯補全了他這番話的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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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艾莉西婭格外遺憾的模樣，弗雷德暗自咬牙。

還真是個男的。他決定收了艾莉西婭的錢，和喬治做一個臉歪嘴斜的醜八怪出來，再把她的錢還給她。

就說，別看那個男的現在長得還算正常，等再過兩年，他的五官就會向人偶的模樣發展，也許要不了兩年，他就會和醜八怪人偶長得一模一樣了！

這樣說有什麼依據？

他們只是對原樣人偶施了個衰老咒，它就變成這樣了！

「我想請你們做一個阿米莉婭·博恩斯女士的人偶。」艾莉西婭捏著自己的小人偶在弗雷德眼前揮了揮，「我不急著要，你們有空的時候做就行。」

艾莉西婭戳了戳人偶的臉。過了一年，施加在人偶身上的大半魔咒已經失效了，紅髮藍眼的人偶只會在艾莉西婭戳它臉頰時眨一眨眼睛。但人偶看上去依舊萬分靈動逼真。

「博恩斯……女士？」弗雷德像艾莉西婭手中的人偶一樣，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表情獃滯而可愛。

艾莉西婭又摸了摸兜，把自己攢的一部分錢拿出來。「我知道你們很忙，店裡的生意很好，如果這些錢不夠——」

「夠，夠夠，怎麼會不夠！」弗雷德接過錢，思考片刻，反問，「你為什麼不試著自己做呢，艾莉西婭？」

「我可以嗎？也許我……」艾莉西婭的話戛然而止。

弗雷德仰面看著她，神情虔誠而信賴，彷彿世界上沒有艾莉西婭做不成的事情。他的眼眸映照著壁燈的光芒，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你當然可以了，艾莉西婭。」弗雷德撐著膝蓋站起來，在一張紙上寫下他們在人偶上用過的魔咒。「任何問題你都可以隨時寫信來問我們，博恩斯女士的模樣——」

艾莉西婭接過紙條，趕忙說，「我可以找一找之前的報紙。」

「對。」弗雷德直勾勾地看著她，用明亮的眼睛說：「你很聰明。」

「至於專利費……」弗雷德從錢袋裡拿了一個金加隆出來，「這就夠了。」

兩人相視一笑。

本就嘈雜的店面里突然爆發出尖利的喊叫聲。

韋斯萊夫人發現哈利三人失蹤了，驚慌地四處尋找。弗雷德掀開帘子和艾莉西婭一起走了出去。

「羅恩！哈利！」韋斯萊夫人掰過一個接一個體型相似的顧客的肩膀，「赫敏！」

沒過多久，哈利三人就出現了。哈利堅稱他們一直待在店堂後面的小屋裡。

「你們做什麼去啦？」返程時，艾莉西婭好奇地問。

赫敏撓了撓臉頰，小聲說，「就在店後面啊。」

艾莉西婭閉上嘴，用眼神譴責她在撒謊。

赫敏心虛地移開視線。

「噢……我等會兒告訴你吧。」

望著車窗外的哈利用力地清了清嗓子。

赫敏改口：「告訴你我們在店後面做了什麼……」

艾莉西婭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赫敏決意對她撒謊。如果他們三個剛才待在店后的小屋裡，那她和弗雷德待的地方是哪裡？

赫敏不安地絞扭著手指。

她不能告訴艾莉西婭，她和哈利、羅恩披上隱形衣去追馬爾福，看著他走進翻倒巷的黑魔法商店，和店主博金聊了些什麼。博金似乎被馬爾福說的話嚇壞了。

可他們沒在馬爾福離開之後，從博金的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在暑假的最後一段時光，哈利執著於挖出馬爾福的秘密。他整天拉著赫敏與羅恩，避開艾莉西婭，討論個沒完。

赫敏對這件事的興趣很快就消褪了，也許是因為她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新課本上，也許是因為她不想再深挖下去，不想發現有可能會讓艾莉西婭心碎的真相。

總之，在哈利得出馬爾福是個食死徒的荒謬結論時，她嚴厲地批評了哈利。

……

六年級的開學之旅比往常順利許多。

韋斯萊先生請了假，開車把他們送到了國王十字車站。

忙得不見人影的小天狼星、盧平和塞德里克也跟著來送行。

克魯克山難得安穩地趴在赫敏的懷裡，好好睡了一覺。海德薇、嘉絲米和羅恩的貓頭鷹小豬，以及金妮的新寵物，一隻紫色的侏儒蒲都乖乖地待在籠子里。

一下車，兩個身穿黑西裝的傲羅就迎上來，一言不發地掩護著他們走進車站。

韋斯萊夫人緊張地說：「快，走快一點兒，讓哈利走前面。」

艾莉西婭聽見有兩個麻瓜問小天狼星，他們這些人里哪一個是皇室成員？

「沒錯，這位是我們的公主。」艾莉西婭走慢了一步，被小天狼星抓住后領向那些麻瓜介紹。麻瓜們都疑惑地盯著艾莉西婭的一頭紅髮。

「蘇格蘭人！」一個麻瓜大聲說，其餘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小天狼星煞有介事地點頭。

艾莉西婭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等麻瓜們的注意力被進站的列車吸引，才有機會鑽進第九站台和第十站台之間的牆壁。

這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已經快啟動了，尖利的哨聲在站台上響起。

艾莉西婭火速告別站台上的眾人，握住赫敏伸來的手，踩上了開始震動的列車地板。咔的一聲，車門在她身後合上了，列車開始加速。

韋斯萊夫人跟著列車跑了一陣，大聲叮囑，「要乖乖的！注意安全——」

艾莉西婭跟赫敏、羅恩往級長包廂去，留下哈利與一堆痴迷於他的粉絲相處——他又是救世之星啦，如今《預言家日報》上有關於他的報道全是正面的。

「那些人簡直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哈利身上。」羅恩皺皺鼻子說，「他好像比之前更受歡迎了。」

「魔法部有意捧哈利呢，這種時候，他們需要推哈利出來讓大夥有個寄託。」赫敏一本正經地說。

艾莉西婭敷衍地嗯了兩聲，感覺手心裡都是汗。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來到級長包廂的門前。艾莉西婭深吸一口氣，這才拉開門走進去。

德拉科不在。

帕金森也不在。

她鬆了一口氣。

新的學生會主席出自拉文克勞和格蘭芬多。拉文克勞的女生學生會主席讓所有人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番，格蘭芬多的男生學生會主席則表達了對斯萊特林兩位級長的缺席的不滿。

斯萊特林五年級級長是阿斯托利亞和一個名叫戈登·卡爾森的男孩。阿斯托利亞紅著臉，替德拉科與潘西轉達了身體不適的口信。

格蘭芬多的主席冷哼一聲，眼神中對斯萊特林的厭惡幾乎就要凝成實體漫出來。

艾莉西婭心不在焉地聽新主席說完話，就與厄尼一起巡視起車廂。

開始巡視時，車窗外的世界布滿迷霧，陽光微弱，結束巡視時，窗外陽光明媚。她揉著肚子告別厄尼，找到哈利所在的包廂。盧娜和納威也在這裡。

小桌上擺有韋斯萊夫人做的三明治——那正是艾莉西婭來這裡的理由。

赫敏和羅恩也很快走了進來。

「馬爾福居然沒去執勤！」羅恩婉拒哈利遞來的三明治，「不了，我還是等餐車來吧——艾莉西婭你吃。」

他繼續對哈利說：「我跟赫敏剛才路過的時候，看見他和幾個斯萊特林老老實實地待在一個車廂里呢，真奇怪，馬爾福會捨得浪費一次耀武揚威的機會。」

「餐車來了！」赫敏大聲說。

「謝謝。」艾莉西婭拿著兩個三明治，埋頭吃了起來，假裝沒注意到赫敏關切的眼神。

艾莉西婭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躁意。她只是談了一場戀愛，又不是身患絕症，為什麼知情的朋友要拿她當玻璃娃娃呢？

好吧，艾莉西婭承認，聽到德拉科的消息，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她的心裡都會出現微弱的刺痛感。

但是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又不會死，也早晚會克服這樣的心理，這些事兒和學校外正在發生的事情比起來實在太微不足道了。他們為什麼要瞞著自己呢？

「艾莉西婭……」哈利小心地呼喚她。

艾莉西婭攥緊三明治，猛地抬頭，「我——沒——事！」

「噢——噢噢，」哈利尷尬地握著水杯，「我只是想問你要不要喝一點南瓜汁。」

艾莉西婭充滿歉意地搖了搖頭。

羅恩笑嘻嘻地接過水杯：「她不喝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