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豪氣護妻
「各位,鄙人童舟,留求來的商人。」
他這開場白,讓教坊司眾人一頭霧水。
在這裡消費的。最低等客人,便是胡商。理論上他甚至沒資格出現在教坊司,眾人完全不理解,元司業召集大家聚集在此是因為何事。
躲在側面閣樓上的沈如琢,譏笑看著他。倒要看看,這人在他的地盤,能翻起什麼浪花。
童舟繼續說道:「我這身份算不上什麼,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琵琶色宋引章的夫君。」
他介紹完自己,頓了頓等著大家議論。
宋引章是誰?
這是眾人心中第一個疑惑,接著都把視線看向元長河身邊那位陌生姑娘。
「這人新來的?」
「應該是。」
「怎麼還找個留求相好?真是上不得檯面,哪怕找個花甲土財主也比給個留求人好吧?」
「別這麼說,你那相好倒是年輕有才華,可他只會藏著跟你關係,不敢示人。比起他來,我倒覺得這留求的小商人,是個有情義的。」
教坊司的藝伎,也是女人,自然也有情感和生理需求。雖說不能私自嫁人,但找個相好再正常不過。
花魁張好好都能找池衙內做相好,其他藝伎更是不在話下。
有那大膽的,欣賞他表現的藝伎當即叫起來。
「童公子,教坊司的琵琶色荒廢已久。你這引章妹子若是琵琶彈得好,姐姐我願意帶著她做個伴,必定叫她多賺幾個賞錢。」
「劉娘說的在理,小姑娘水靈靈的,看著像是尚未梳籠的樣子,這位公子想必是怕被人惦記吧!」
有欣賞的,自然也有看不慣的。
「體貼?別是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吧!哈哈哈哈!」
「繡花枕頭倒是勉強還能用,別再是個天閹吧!」
這些歡場中人,說起話來,葷素不忌,把宋引章說的又羞又急。
斜刺里殺出一句冷肅男聲:「胡鬧!教坊司藝伎私通胡商,私定終身,成何體統!」
「不錯!你這小小胡商,不在陰溝里行事,反而如此張揚,不怕我大宋律法嗎!?」
眾人看去,是兩個禮部的協律郎官,氣急敗壞的說著。
童舟看向元長河。
元長河立刻出言道:「二位莫急,我等身為教坊司官員,負責管理藝伎,自也當體恤她們的不易。依本官看,就不好上綱上線,說到大宋律法上去了!」
這可是老子的財神爺,他要如何做事,豈容你們兩個八品小官置喙。
協律郎清貴,也只是八品。元長河這教坊司司業的官職低賤,到底是六品上。兩個協律郎臉色難看,卻不再開口多言。
見二人熄了火氣,元長河又一臉討好看向童舟。
「諸位不管是否願意對引章關照一二,鄙人都想表示一番心意。」
他話音落下,徐盛扛著一個大箱子,站到他身邊。
「小小薄禮不成敬意,一人一顆,請大家有序領取。」
徐盛打開箱子,斜著敞開向院內展示,眾人伸過頭一瞧。
「哇~~!全是珠子!滿滿一箱珠子!!!」
「我的天老爺啊!這得是多少珠子!」
「顆粒飽滿,圓潤光滑,全是上等珍珠啊!」
一大口箱子,裡面裝著滿滿的珍珠。
童舟前後幾筆生意,身家重新過億以後,對於這種物美價廉,又便於在古代社會裝逼的東西買了很多備著,眼下就派上用場。
這次帶來的一箱珍珠,都是6-8毫米的珍寶級珍珠,就算是在現代,這一箱也得賣上十幾萬。
而放到大宋,箱子里最便宜的一顆也要七八十貫錢,貴的得有三四百貫。
便是伺候過皇家貴胄的藝伎,也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見到有這樣的好事,莫說撈不到賞錢的僕役、老媽子。就是能拿到賞錢的藝伎們,也是一股腦的往前湊。
「有序領取,不要哄搶。」
隨著徐盛一聲斷喝,台下人齊齊打個冷顫,不敢哄搶,規規矩矩排隊領珍珠。
童舟本人從來沒感受過他們的奇妙感覺,到底是怎麼被嚇成鵪鶉的呢?船員們從來不會對他釋放殺氣,但是每次釋放都這麼管用,又總有人來找他麻煩。心裡不自覺的,開始生出一點,提升自己實力的緊迫感來。
元長河和兩個協律郎,看著藝伎、雜役、老媽子,一個個上前從箱子里拿出珍珠,裝進懷裡,人都看傻了。
在場幾百人全都拿完一遍,已經過去一炷香還多的時間。元長河與兩位協律郎心裡粗粗估算,怕不是已經發出去六七萬貫錢!!
為了一個藝伎而已,花這麼多錢!
這得是多有錢啊!
在場的所有人也已經反應過來,不管是喜歡欽佩他的,還是剛才看他不順眼的,再看他的眼神統統帶上幾分敬畏。
看著眾人神情變化,童舟滿意點頭。
他要的就是這效果。不枉費他以如此土豪行為,維護宋引章。
「二位大人,不來抓一把?」
場內唯二沒上前領珍珠的,就是兩個協律郎。面對童舟的問話,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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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者不食嗟來之食!有,有辱斯文!我等不屑取之!」
看著箱子里,有幾顆甚至可以作價千貫的寶珠,兩人其實也想去拿。但他們是官員,這樣公然去拿,顏面掃地事小,被罷官就慘了,只能忍痛把頭轉去一邊。
童舟虛情假意贊一句「好,有骨氣~!」
便讓徐盛收起幾乎沒見裡面珍珠有減少的箱子,直接阻斷眾人望眼欲穿的視線。不要就不要,還想老子求著你們要不成?
在場眾人,對富人沒有具象化認識的,今天就有了。
大家拿著手上的珍珠隨便一算,便知道這一箱子珍珠,輕輕鬆鬆價值百萬貫錢!
一個輕鬆拿出百萬貫的大富豪,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身家。再看宋引章的眼神,同樣帶上一絲敬畏。
不用童舟再去放狠話多說什麼,眾人也知道該如何對待宋引章。
大宋商人確實地位不高,那也得看是何等商人。財富到這等程度,便不是一般官員可比。
就算他地位不高又如何?
在風月場所混跡的人,沒有傻子。
今日人家來是打算先禮後兵的,這人手一顆的珍珠,便是禮,還是頭等大禮。
要是有人不講禮貌,那一箱子珍珠,可以讓他做不成人。
童舟走下戲台「元司業,引章白天在教坊司習練琵琶,晚上可否去我那宅院,與她姐妹同住啊?」
元長河低眉順眼回道:「可以,自然可以!」
「那我留下四個侍女照看引章,元大人可願行個方便?」
「無礙,無礙!」
元長河化身應聲蟲,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引章,這下可以放心留下了吧?」
宋引章眼裡閃著星星「童郎且去,引章不怕了。」
又摸摸她腦袋,童舟帶著徐盛幾人往外走。
從來都是跟在他身後的徐盛,緊走幾步來到他身側「主公,幾次三番出現在客棧觀察三位夫人房間的那人,就在這裡。」
「哦?」
童舟猛然抬頭看向那邊閣樓,沈如琢正一臉陰沉的看向他。
「哈哈,我還以為誰在覬覦望月樓生意給我找麻煩,原來是這綠毛龜在搗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