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年前最後一次朝會
過年前最後一次朝會,朱雄英跟著參加了。
朱元璋看著朝堂重臣,開口道:「前一年咱大明發生了太多事了,西南行省擴大了不少,北方行省也擴大了不少,諸位,這倆地方還沒徹底的收復,來年科舉之後,這些地方就要獨立出來,諸位意下如何?」
朱元璋的話語落下,朝堂上一片寂靜,大臣們面面相覷,似乎都在權衡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朱雄英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父親朱標的處境,也清楚這背後隱藏的權力鬥爭。他深知,這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潛在的敵人,也可能是未來的盟友。
朱元璋見無人回應,便繼續說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來年科舉之後,西南、北方將正式獨立成四個行省,以老帶新,諸位有推薦的人選,可以先弄好名單,到時候太子審批。」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讓在場的大臣們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第二件事,今年過年之後,明年將用新制度。」朱元璋輕咳了一聲。
在場重臣皆是疑惑不已,這新制度的事也沒聽說過,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來。
「敢問陛下,是什麼制度?」有人開口問道。
「如今,諸位的俸祿是一半大明寶鈔,一半銀子……」
話剛說出口,不少人已經感覺到一絲不妙,果不其然,朱元璋繼續說道:「來年,諸位的俸祿都改為大明寶鈔,俸祿加五成,糧不再納入俸祿之中,諸位可有意見?」
在場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不過也沒人敢出聲,能活到洪武十九年的朝臣,皆是聰明之人,十分了解朱元璋,這時候出聲,那就是要被惦記上了,日後清算的時候,定是排在前列。
朱雄英聞言,嘆了口氣,這大明的官員實在是不好做,可是自己如今也不能出言反駁,只能等著那鳳陽寶鈔的地位立起來之後,再看看能不能取代大明寶鈔了。
「既然諸位都沒意見,那過完正月十五,就開始用這套新制度了。」朱元璋滿意的點了點頭,「在此之前,各位大臣需仔細研讀新制度的條文,確保執行時不會出現差錯。」
「是,陛下。」朝臣們苦笑著點了點頭。
「對了,還有件事要說。」朱元璋環視了一圈,接著說道:「今年過年時候的年節禮,全部取消。」
禮部侍郎宋禮站了出來:「陛下,這不合禮數,從古至今,也從沒有這種事發生啊。」
朱元璋點了點頭:「對,但是咱聽說過一句話,咱們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創造歷史,所以,就這麼定了。」
朱雄英一臉詫異的看向朱元璋,這話好像是自己在坤寧宮沒事的時候和朱允熥說的,這就被朱元璋給用上了?!
朱雄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不安,他意識到自己與朱允熥的私語可能已經引起了祖父的注意,那日後討論一些事的時候就要注意了,自己和允熥都是身藏秘密,要是被發現了,會不會被當成邪祟給除了。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朱元璋的表情,試圖從中尋找到一些線索。然而,朱元璋的面容依舊如常,深邃的眼神讓人難以捉摸他的真實想法。
朱雄英嘆了口氣,收斂了心思,看向了同樣無奈的朝臣,低頭苦笑一聲,要是讓這群人知道鳳陽最底層的官員的待遇都比這些國之重臣還要好,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瘋。
在場的朝臣們也無奈的嘆了口氣,這能怎麼辦,只能忍著,要不就可能是掉頭的大罪。
朱元璋見無人反對,滿意的點了點頭,嘴角帶笑:「行了,還有五日就過年了,咱就祝諸位能過個好年吧,還有其他事嗎?」
「父皇,兒臣有事要說。」朱標站了出來,目光如炬,掃視著文武百官:「近日,我朝發生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有人在暗中搞鬼,企圖破壞朝廷的穩定。我已命人徹查此事,絕不會姑息養奸。」
他的話語讓朝堂上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大臣們紛紛低頭,不敢直視朱標的目光。
朱元璋裝作詫異,一拍桌子:「還有此事?!查出來全砍了,咱大明從亂世立朝,妄想破壞我大明穩定的,一律處死。」
朱標的話語落下,朝堂上一片死寂,大臣們的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們知道,朱元璋和朱標的鐵血手段,意味著這場鬥爭將不會有絲毫的妥協。
朱元璋的表態更是讓所有人明白,對於任何試圖破壞朝廷穩定的行為,都將遭到無情的打擊。
朱標繼續說道:「我已掌握了一些線索,有人在暗中與太子妃呂氏勾結,企圖顛覆我大明江山。」
「即日起,呂氏不再是太子妃,年後發放嶺南。」
這一下,整個朝堂都開始議論紛紛,還是宋禮站了出來:「殿下,雖說您太子之位和皇太孫之位已經板上釘釘,但是太子妃之位,也不能如此輕易決定,日後後宮也要有主事之人啊。」
朱元璋調笑道:「宋禮,你跟了咱多少年了?莫非你就是那呂氏勾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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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禮連忙跪倒在地:「陛下明察,臣一切都是為了皇室安穩考慮,絕不敢藏私心啊。」
朱元璋手指點了點桌子:「咱知道你沒那二心,不過是調笑罷了,起來吧,玩笑都開不起,沒意思。」
宋禮擦了擦冷汗這才站起身來,決定站在後面不再說話。
朱元璋接著道:「咱給標兒物色好了太子妃了,來年便娶了吧。」
解縉站了出來:「敢問陛下,新太子妃是何許人也?」
「之前那白蓮教教主,唐賽兒。」朱元璋話音剛落,朝臣們面色又是陰晴不定。
這唐賽兒,和在場朝臣都沒有瓜葛,這意味著若是日後朱標登基,唐賽兒便成了皇后,那朱標便不受朝臣控制,甚至會比朱元璋更一意孤行。
「陛下,這是否欠考慮啊,還請三思。」一時之間,不少人都站了出來。
徐達和淮西武將們對視一眼,也都站了出來:「恭喜太子殿下喜得良妻。」
一時之間,文武便對立了起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淮西武將們倒是無所謂,藍玉為首的是皇太孫的娘家,徐家小閨女又定成了皇太孫的結髮妻子,剩下的諸位也都和皇室關係不錯,都是一併從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只要朱雄英位置坐的穩,誰當皇后無所謂,況且他們多少也知道朱雄英和唐賽兒的關係,此時又能給文臣上眼藥,何樂而不為。
朱元璋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眾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諸位,朕的決定自有深意,不必多言。唐賽兒雖出身白蓮教,但其人聰明伶俐,有膽有識,朕相信她能成為標兒的賢內助,輔佐他治理天下。」他頓了頓,又道:「至於朝臣們擔心的,朕自有安排,不必憂慮。」
朱標站在一旁,面色平靜,他深知祖父的用意,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他向朱元璋行了一禮,表示支持:「父皇英明,兒臣感激不盡。」
「可是……」
常升嗆聲道:「可是什麼可是,那唐賽兒也算得上是女中英豪,偌大的白蓮教也全部給了太子殿下了,更何況郎才女貌,人家有膽有識,前段時間陛下親征,都是那唐賽兒在宮裡照顧著太子殿下,不少人都看在眼裡,怎麼?你們文官就見不得人家郎有情妾有意?」
「還是說,那呂氏的所作所為,和你們都逃不開干係?」
常升的話語讓朝堂上的氣氛更加緊張,文武百官面面相覷,不敢輕易發言。朱元璋見狀,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諸位,朕知道你們心中有所顧慮,但朕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唐賽兒雖出身白蓮教,但她已表明忠心,願意為朝廷效力。打下呂宋,有唐賽兒一番功勞,咱北伐之時,那唐賽兒白蓮教在運送糧草和補給上也出了不少力,怎麼,你們都看不見嗎?」
「就這麼定了,朕相信,她將成為標兒的得力助手,共同維護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元璋的話語讓朝臣們逐漸平靜下來,他們知道,朱元璋的決定不容置疑。
朱標也適時地站出來,語氣堅定:「父皇的安排,兒臣自當全力以赴。唐賽兒的才華與膽識,兒臣深有體會。請諸位放心,我與唐賽兒必將攜手,為大明的未來盡心儘力。」
朱元璋滿意地點了點頭,朝臣們見太子如此表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朱元璋隨即宣布散朝,朝臣們紛紛退下,心中卻各自盤算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如何影響未來的朝局。
朱元璋見眾臣不再有異議,便宣布散朝,眾人紛紛退去,只留下朱標和朱雄英二人。朱元璋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深意:「標兒,雄英,咱希望你們能明白,咱老朱家,作為皇室,就要有這種說一不二的魄力,無人敢質疑。」
朱標和朱雄英對視一眼,齊聲應道:「孩兒/孫兒明白。」
朱元璋滿意地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退下。
朱雄英考慮的則是更多,爺爺這好像有了些轉變,自己剛回來的時候,爺爺好像還是有些自卑的,這短短几年,變得好像更加果決了,也不在意那些文臣的看法了。
「爹,我去坤寧宮探望一番祖母,唐……我庶母說那赤腳醫生明日便能到京師。」
朱標聽著兒子的話,難得老臉一紅:「說什麼呢,還沒成親。」
「不說了,我去坤寧宮了。」朱雄英翻了個白眼,自己說的有錯嗎?這事滿朝文武都知道了,還害羞個屁嘞。
朱雄英走出大殿,心中暗自思忖,爺爺的這一系列決策,無疑是在為自己父親的未來鋪路。
可是父親的性格,是不是爺爺覺得他很像個善人?那可是芝麻餡湯圓,記仇的哩。
胡亂想著,已經到了坤寧宮門口,收斂了一番思緒,推開門,見著唐賽兒正在喂馬秀英喝湯藥。
「見過祖母。」朱雄英先是朝著馬秀英行了一禮,又看向唐賽兒,疑惑道:「你咋在這?」
唐賽兒又餵了一勺,端著碗看向朱雄英:「我咋不能在這,我有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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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今天朝堂上那呂氏的太子妃之位沒了。」朱雄英連忙打斷道。
馬秀英詫異的看著朱雄英:「呂氏怎麼了?前段時間不是還好好的嗎?」
朱雄英聞言,就知道自己爺爺什麼都沒和祖母說,那自己也不當這個惡人,笑道:「聽說是和那些大臣又勾結吧,也不知道是為了啥事,不過我倒覺得是個好事。」
「此話怎說?」馬秀英被唐賽兒攙扶著坐了起來,問道。
「當時那呂氏對允熥不好啊,允熥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反正我一直看她不舒服。」朱雄英說著,撐著床沿,坐了上去,拉著馬秀英的手,緩緩開口道:「今天爺爺還說要給爹找個新太子妃呢,祖母猜猜是誰?」
一旁的唐賽兒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將碗放了下來,朝著馬秀英道:「皇後娘娘,草民就先退下了。」
朱雄英見狀,知道唐賽兒多想了,調笑道:「庶母喲,你都自稱草民了,怎麼不跟我這個皇孫行禮呢。」
唐賽兒聞言,微微一笑,卻並未真的退下,而是繼續說道:「草民雖無官職,但對皇後娘娘的尊敬之心,天地可鑒,皇孫殿下,草民告……」
話沒說完,唐賽兒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問道:「等等,你叫我啥?」
「你要是覺得庶母不好聽,叫你一聲后媽也行。」朱雄英調笑道。
唐賽兒的臉色微微一變,緊接著整個人紅成了煮熟的大俠,她顯然沒有預料到朱雄英會這樣稱呼她。
偷偷看了一眼馬秀英,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抹苦笑:「皇孫殿下,您真是會開玩笑。不過,草民還是希望您能正經一些,畢竟這是在皇後娘娘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