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有種單挑
青面鬼越說越來勁，手一撐就要站起來，卻發現仍抵不過背上的重壓，只得繼續口嗨：「偷襲算什麼好漢？有種讓這隻黑貓走開，你跟我單挑！」
咪咪：你這丑鬼連我都打不過，竟還妄想主人出手？
咪咪斯斯文文地抬起一隻貓爪，放在了青面鬼的頭上。
青面鬼的大頭「砰」地一聲被砸進地面，這下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宋念摸著下巴：「看來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咯？」
青面鬼：「嗚嗚嗚······」
你看看，是我不想回答嗎？能不能管好自己的寵物？
文明養寵物，出門要帶牽引繩懂不懂？
能先把我從土裡挖出來再說嗎？
宋念沒什麼耐心，只覺得這青面鬼太吵了，她沖著咪咪點了點頭。
咪咪大喜，張大嘴巴「嗷嗚」一聲把青面鬼吞進了嘴巴里。
被定住身形的眾鬼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咪咪就像啃魚骨頭一樣嘎嘣嘎嘣嚼了幾下，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末了還打了個嗝。
「喵嗚~」
個頭大是大，就是肉質糙了點，味道馬馬虎虎吧。
眾鬼彷彿聽懂了喵語，齊齊打了個冷顫。
「好了，接下來該你們了。」宋念盤腿坐在舞台邊緣，低頭看向底下被定住的眾鬼們。
「你們為什麼不入輪迴反而逗留人間？」
車禍鬼搶答：「大佬饒命，我們也想去投胎，只不過這塊地被老大、呸呸，就是剛剛那隻青面鬼動了手腳，我們出不去。」
旁邊的弔死鬼一舌頭抽在車禍鬼頭上，「老大哪有這麼大本事，他也就在我們面前橫，出了這個墓園啥都不是。」
「對對對，我之前看到老大晚上偷偷想出去，結果在門口被彈回來了。」
「我也看到了，老大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我當時憋笑憋得差點腦子都炸出來。」
「老大也就是在墓園裡吃幾個人這樣子，其他沒什麼大不了的。」
「大佬救命，我們被困在這裡哪也去不了，每天還被逼聽老大的演唱會，天知道我們有多慘！」
······
眾鬼們七嘴八舌，大都是哭訴自己悲慘的鬼生，對於為何離不開此地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咪咪聽得無聊，在骷髏椅子上蹦來蹦去玩耍。
宋念見問不出什麼，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停下來，「念你們沒有殘害人命，我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宋念右手在虛空中一揮，一道陰森冒著寒氣的巨門憑空出現，赫然是通往黃泉路的鬼門。
「趕緊去陰司報到。」
眾鬼們感恩涕零，排著隊進了鬼門。
隨著鬼門再一次關閉，現場的舞台、樂器之類的器物倏然變作黃紙，隨風飄散。
周圍不再似先前那般黑寂，夏夜裡的蟲鳴也終於響起。
骷髏椅也化作黑煙消失無蹤，沒了玩具的咪咪又跳進了宋念的懷裡打盹。
*
宋念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了。
沒想到張曉情還在房間里等她。
張曉情的房間門開著，她正坐在床上織圍巾。
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張曉情放下手裡的東西走了出來。
「宋念、哦不，是宋大師，你終於回來了。」
宋念看她臉色，就知道家裡的事情有了決斷，「曉情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宋念吧。」
張曉情「哎」了一聲，招呼宋念在餐桌上坐好，自己去廚房拿了一碗炒麵出來。
面是早就做好溫在鍋子里的，這會兒還冒著熱氣。
張曉情：「吃晚飯了嗎？晚上燒了炒麵，給你留了一點，沒想到你現在才回來。」
宋念忙了一個晚上，到現在還沒吃飯，肚子早就餓了。
「還沒呢，還是曉情姐貼心。」
咪咪在墓園裡吃飽了，現在精神頭好著。
它雖然從玉佩中出來也有幾天了，但之前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宋念口袋裡當刺繡裝飾，這會兒正大光明的打量周圍。
張曉情驚訝地問道：「咦，這是你的貓嗎？之前怎麼沒見過？」
宋念忙著吃面，含糊不清的回答：「這是我以前養的，最近才回來。」
張曉情自動代入這貓是宋念家沒垮的時候養在豪宅里的，抱起咪咪放在膝蓋上心疼地擼。
咪咪翻了個身露出肚皮，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宋念很快就把一碗炒麵吃光，她放下筷子，對張曉情說：「曉情姐，說吧。」
她早就看出張曉情特意等著自己是有話要說。
張曉情對宋念的預知能力已經不覺得驚奇了，自從接受宋念是個風水大師以來，宋念說出什麼話她都不覺得意外。
「是這樣的，我今天在汽車西站追上了汪旭，這才知道他買好票準備回老家了。
我考慮過了，這些年我打工的錢除了租房子和吃飯，其餘全都寄回了老家。
我自認對我爸媽已經仁至義盡了。
他們想把我嫁給那種人，我也看透了，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顆搖錢樹。」
張曉情低頭看著咪咪，眼裡蓄滿了淚水，「我打算以後為自己而活。」
「我和汪旭商量過了，和他一起回他老家，在鎮子上開一家快餐店。
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廚師，有手藝，我可以搞搞衛生收收錢。
只要兩個人一條心，未來一定能比現在好！」
暢想到以後的生活，張曉情臉上出現了神采。
她也才22歲，但這些年過早地承擔起養家的重擔，讓她早就沒了一位少女應該有的活潑。
此刻她臉上的笑容終於散發出了年輕人該有的活力。
宋念肯定的說道：「一定會的。你和汪旭都是本分勤勞的人，未來會越來越好。」
張曉情開朗的笑了起來，「哈哈，宋大師都這麼說了，那就不會錯！」
*
回了房間已經接近十二點了。
宋念給咪咪點了根香燭當做它的零嘴，便開始鋪床鋪睡覺。
窗帘晃動，映出一個黑黢黢的人影，隨即是林辰羨慕的聲音。
「真是貓鬼不同命啊，有的貓有零食吃，而有的鬼卻要在半夜餓肚子。」
宋念不慣著他，她知道林辰父母沒少給他燒東西，這一點從他每天不重樣的衣服，以及半夜刷題桌子上堆滿的元寶冥幣就可以看出來。
宋念伸手隔空在窗帘上一點，林辰在空中翻轉幾圈落進了連廊上。
宋念：「你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林辰摸摸額頭從連廊上爬起來，「我怕嚇著我爸媽，每天只敢循序漸進地入夢，估摸著還要個把禮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