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往昔：星河篇（6）

得知這個消息的顧錫第一時間就是前往會所，以星河提交辭職的這一天仍舊在上班。

他趕到會所的時候，以星河正在吧台邊上洗杯子，吧台周邊的燈打在他身上，杯中光景映入那雙琥珀色眼睛，好看得像什麼名貴的珠寶。

聽見腳步聲，以星河抬眼看向匆匆趕來的人，臉上竟然沒有一絲情緒波動，「晚上好，顧總想喝點什麼？」

他的聲音平淡得像秋天裡的風，冰冷中多出幾分寂寥。

「……」

顧總這個稱呼本質上就已經代表了些什麼，顧錫不知道是誰說漏了嘴才讓他暴露，眼下他也沒空去查了。

他只是有些慌張，但臉上卻在這幾個月的相處中自動露出了歉色，「你都知道了？對不起，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沒關係，反正也快結束了。」以星河放下手上擦乾淨的杯子，指尖有點泛白，語氣卻恢復到第一次見他時的陌生，「除基本工資以外的錢我會還給你，明天起我會找別的工作，你也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

「我沒時間陪你玩這種遊戲。」

以星河的反應比他預料的還要激進，顧錫一怔，心裡忽然生起一股無名火來，「遊戲……以星河，我們之間相處這麼久，你就因為我的身份把它當成一場遊戲？」

他一步一步走到以星河面前，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面前這個人的臉，不肯錯過那張臉上的任何神色變化。

以星河不懼他的目光，聲音愈發冷硬，「你不是把這一切當成消遣，才會接近的嗎？怎麼又反過來說我介意你的身份？」

「顧錫，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他的話音落下，一把扯下衣服上的工牌丟到吧台上，離開了會所。

顧錫下意識地想抓住他，卻落了個空。

等他回過神去追的時候，已經太晚。

那無數次堵到人的後門停車處安靜得像秋夜，屬於以星河的東西還在，顧錫卻找不到人。

「以星河！我沒有騙你，我只是……喜歡你。」

他的聲音隨著風沉在夜色里，像是傾注了全部情感，可是以星河卻只覺得奇怪。

喜歡……荒謬。

以星河想起顧錫身上時不時會出現的曖昧痕迹，還有那區別於酒和香水味的奇怪味道……

什麼樣的喜歡，是這樣的呢？

身份的欺騙並不是最重要的，晉陞、提成這些事，甚至顧錫背地裡是什麼樣，在朋友的身份面前都沒什麼所謂。

顧錫唯獨不該說的，是喜歡。

以星河躲在黑暗裡，很輕地自嘲一笑。

「你還在這裡！以星河，你沒有走是不是？」

他少有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像瘋了一樣往黑暗裡找，腳下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接著他被一個人接住。

熟悉的薄荷香……他緊緊抓住。

「以星河……找到你了…」

光線昏暗的後門停車處，他們陷在夜色里，近得能嗅到彼此的呼吸。

「你都聽到了對不對？你還願意接住我，你的心裡也是有我的……」

顧錫摸索著想要在這個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卻被狠狠掐住了臉推了出去。

「顧錫，我們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