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再遇豬妖
林皓見狀，臉色一變。
他連忙豎起食指放到嘴邊，嘴裡發出「噓」的聲音。
妹妹馬上理解他的意思，點點頭，臉色變得凝重。
少年走了兩步，把之前扔掉的東西撿起，一手拉著妹妹，輕手輕腳地往邊上走去。
兩人找了一棵幾人寬的大樹，躲在後面。
過了沒多久，一股濃烈的豬屎味道傳來，兄妹倆連忙捂住鼻子，張大嘴巴卻也只敢輕輕呼吸。
在遠處的樹林里，隱隱約約有十幾道高大的身影走過。
離得太遠，只順風傳來「山下……村子……」之類的話語。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大的不安，兄妹倆都想到了同一個可能。
待到空氣中的臭味轉淡，也再也看不到妖怪的影子，二人才敢正常呼吸。
「哥，它們是要到咱們村去！」還沒把氣喘順，林瑩便驚恐地說道。
少年點點頭，看著妖怪們離開的方向，腦子高速旋轉。
很快，他轉身堅定地看著妹妹，「妹，你聽我說。你現在馬上去東邊的百鍊山莊求援。我繞路回村裡，讓大家馬上跑。」
女孩聽到林皓的話，臉上變得更為驚恐，拚命搖頭。
她緊緊抓住哥哥的手，眼裡滿是擔憂。
「我不能走！」她喊道，「我要和你一起！」
林皓看著妹妹堅定的眼神，心裡十分感動。
但是回村報信，是十死一生，哪能讓妹妹跟自己冒險。
他雙手用力按住女孩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道：「小瑩，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村子里的人，你也不願意他們都死掉吧？」
女孩想起父親剛去世時，一直幫著忙前忙后的村長，時不時拿食物、衣服接濟自家兄妹的鄰家大叔大嬸，連忙搖頭。
「那就是了。」林皓繼續說，「那些妖怪是要來報仇的。我現在回去，讓大家跑，妖怪肯定要追過來的。村子和它們之間是不死不休。如果沒有援兵，我們一定會被趕盡殺絕。我們能不能活，就看你能不能及時趕到百鍊山莊求援。」
妹妹看著哥哥嚴肅的眼神，知道他做出了決定。
雖然不舍，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林瑩深深地看了哥哥一眼，用力點點頭：「你一定要小心！」
然後，她轉身朝著東邊的方向跑去。
林皓看著妹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心中默默祈禱她平安無事。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山下跑去。
為了不和野豬妖撞上，林皓還得繞著路下山。
幸好妖怪的體味很大，遠遠就能聞到。
他只要聞到那股豬屎味，便會往邊上繞開，加上前身作為本地人，對附近的地形可謂輕車熟路，終於搶在妖怪前走出樹林。
林皓一腳踩在田邊的泥土上，險些沒站穩衝進田裡。
經過一陣狂奔，他只覺得眼前發黑，氣幾乎要喘不過來。
扶著膝蓋喘了好一會，眼前才恢復了清明，他連忙回頭看向身後的小山，隱約在半山腰看到那群妖怪的蹤跡。
「皓哥兒，怎麼那麼慌張，見鬼了？」田裡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林皓循聲看去，說話的正是何水生。
他連忙用手指山上妖怪所在的地方，大聲說：「水生哥，趕緊回村裡報信，野豬妖殺上門了！」
水生見他神情不像在說謊，而且從他手指的方向，確實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一大群人影。
他臉上頓時一變，扔下鋤頭，連鞋都來不及穿，便撒丫子往村子方向跑去。
「妖怪來了，快跑啊！」何水生邊跑，邊沖著泥路兩旁的村民喊道。
有些村民聽了，立刻也扔下農具，跟在他身後往村子跑。
可有些則將信將疑地站在原地，眯起眼睛往他跑來的方向看，發現什麼都沒有。
林皓稍微恢復了點體力，也朝村子跑去。
他看見還在田裡觀望的村民，連忙招呼道：「寶生叔、二牛叔，快跑啊，妖怪真的來了，有十幾隻！」
聽了這話，剩下的村民終於不再猶豫，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往村子跑。
當林皓來到村口的榕樹下，看到村裡大部分村民都已經在這裡，正圍著村長七嘴八舌地爭吵著。
從他們的言語中，似乎不少人還在懷疑妖怪來報復的真實性。
只是當遠處樹林中走出十幾個高壯的妖怪時，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村長，怎麼辦？」這句話代表著大家的心聲，大夥不約而同地看向村長。
「慌什麼慌，又不是沒碰到過。」何村長把拐杖往地上一杵，「上次還是夜裡呢，今天大白天的，怕啥。」
「咱們往周家村跑吧，他們村子人多，聚在一起妖怪未必敢來。」一個漢子建議道。
「不行，他們人多，也嚇不到妖怪的。」村長馬上就否決了，「妖怪顯然是沖著我們村來的，不能引過去禍害人家。」
另一個村民說：「那就求援吧，去百鍊山莊和縣城求援。」
「我妹妹已經去百鍊山莊了。」林皓連忙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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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可以了，縣城就不必派人去了，八十里路，一來一回都得兩天，等官老爺來到，早就結束了。」村長搖搖頭。
「還是跟上次一樣，女人和小孩，從村尾走，到後山去躲躲。男人無論老小，都給我留下來斷後。」
周圍的人想起上一次的經歷，雖然還是害怕，但也不再慌張，也沒人對村長的話有異議，就都馬上散開，回家喚上在屋裡的家人。
「喊上人就馬上走，別收拾東西了，命要緊！」村長沖著離開的人群高聲喊道。
看著離開的人群，林皓一時間無事可干，便走到村長身邊，一起看向遠處的妖怪。
「皓哥兒，你也走。」村長看著身邊的年輕人，低聲說。
林皓愕然地看向老人，「我不走，我要留下來跟你們一起斷後。」
說著，他解下背後的雁翎刀，橫在老人面前，「村長，上次我沒說實話，其實那野豬妖是我殺的，我現在可厲害了。」
「我早就知道了。」村長臉上露出瞭然的笑容，「我不是讓你逃跑，那些婦孺逃跑，也需要有人領著，村裡男子你最年輕，就該是你去。上次不也是水生帶著你們跑的嗎？」
「她們一群婦孺，要是沒人領著，跑山上去也根本逃不掉。你別以為我給你這任務是什麼肥差。」
聽了村長這話，林皓無話可說。
等村裡人重新聚到榕樹下，林皓便帶著一眾婦孺，往村尾走去。
在他們身後，村裡所有青壯全部手持鋤頭、糞叉，聚在一起，視死如歸地看著從遠處走來的妖怪，宛如一群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