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薩滿阿合馬

第24章 薩滿阿合馬

一個年紀大約十歲的小女孩從外面走進來,她頭戴一頂很小的博克帽,在這頂帽子上裝飾的珍珠直到延伸到帽頂上的寶石上,她紅撲撲,圓潤的臉蛋上,有一副絕美容顏,她的眉毛彷彿一彎新月,她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尤其是在與她對視時,她那彷彿蘊含一汪秋水似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她高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唇,又使得她這一張臉頗具立體感,從她帽檐兩邊露出的麻花辮子,互相盤繞在一起,正好把她圓潤的臉蛋烘托得清新可人,她身上穿著一件華美的長袍,長袍上用金線銹滿了鳳凰,她腰間扎著一根系著鈴鐺的束金鑲玉帶,所以她的皮靴一動,混合噠噠腳步聲的鈴鐺聲就會叮叮噹噹地響起。她進入後堂,一看到床上的真金病懨懨的,她一雙大眼睛愁苦地眯起來。

「小妮子,」察必嚴肅地看著她,「你怎麼來了?」

她看向察必,然後她的黑眼仁像是要擠壓到鼻樑中似的,她快速伸出舌頭,然後把兩個手臂放在身後,像是一隻即將要飛翔的小鳥兒一樣面對察必,「母親,」她說。「誰說喔不能來了?」

「妙嚴,你仗著你父親忽必烈的寵愛,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察必面色陰沉下來。

到了這時已經知道這個小女孩是忽必烈和察必的女兒,她的名字叫做妙嚴,她跑到忽必烈身前,鑽入他懷裡,然後噘著小嘴,一臉委屈地看著忽必烈,「夫親,」她說,「木親說喔!」

忽必烈把她摟在懷裡,哈哈大笑,笑后他對察必說:「察必,我的女兒妙嚴怎麼不可以來看望他的哥哥真金啊?」

察必滿臉通紅,「妙嚴古靈精怪,我恐她壞了事情!」

忽必烈說:「無妨無妨,童言無忌!」妙嚴抱住忽必烈,感激地看著他。

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男人雄厚的嗓音:「妖孽趁我不在敢騷擾尊貴的孛兒只斤·真金,我現在就收了你們!」

劉秉忠心想:「這個裝神弄鬼的人是誰呢?竟然如此的張狂,傲慢?」他想著,一個頭戴鹿角通神冠,相貌猥瑣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他一走到屋裡,就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獵狗嗅聞到獵物一樣聳著鼻頭,左右搖晃著腦袋嗅聞屋中的氣味,很快他睜大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然後他拿起來手中的手鼓,一邊敲打著手鼓,一邊向前行走,他胸前掛滿的銅鏡因此叮噹作響,他身上那扎滿粗麻布條的寬大長袍,像是抖落的羽毛般顫動著。他快走到床邊時,他又停了下來,他瞪著空氣,「大膽造孽還不退去!」他說,然後拍著手鼓,兩隻腳交錯著邁動步伐,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又向右,這時他的身子像是搖擺的鐘擺,緊接著他轉了一圈,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他越轉越快,……很快他就轉了好幾圈,「大膽造孽還不退去!」他反覆說。

忽必烈,察必焦急地看著他;劉秉忠眼中透露出疑惑;妙嚴把腦袋鑽進忽必烈懷裡,想看,又不敢看,看了一眼他,然後又把腦袋埋進忽必烈的胸膛里;孛兒只斤·真金似乎看慣了他這一套把戲,他不看他,只是盯著門外,門外有腳步聲,他伸長了脖子,盯著門口看,他希望吳劍男能過來看望他,當他看見門口走過幾個婢女時,他那綻放著光芒的眼中頓時黯淡下來,他看向揮舞手鼓的男人。

他又轉了幾圈,然後像是木頭一樣不動了。

「薩滿阿合馬,」忽必烈說。「妖孽走了嗎?」

到了這時才知道這個人是個薩滿,他的名字叫做阿合馬,他聽到忽必烈叫他,但是他卻不回答,只是站在原地,閉著眼睛,上下張合嘴唇,抖動著手腕搖晃著手鼓,有時他會敲擊手鼓一下,直到過了幾分鐘后他才睜開眼睛,遙對著忽必烈跪下。「忽必烈汗,」他說,「我已經把妖孽趕走了!」

忽必烈,察必面上露出喜悅之色;真金劇烈咳嗽,他把手放在嘴前,面部表情極其的痛苦。忽必烈,察必目光露出兇狠,他們盯著阿合馬。忽必烈說:「妖孽既走,我兒真金為什麼沒有好轉?」

阿合馬僵硬地擠出笑容,「真金身子受到妖孽侵擾,」他說,站起來,宛若一個卑賤的奴隸,始終彎著腰,就是看著忽必烈,察必時,他一雙像是擠進麵糰中的小眼睛,也顯得膽怯和懦弱。「現在只需給真金服用藥物補補身子,」他繼續說,「他就能恢復如初了!」

忽必烈說:「現在就給我兒子服藥!」

他躬身施禮,然後向床邊走了幾步,停下,然後又回身,身子轉了一半,他又向床邊走,沒有幾步,他面對忽必烈,察必跪了下來。

察必說:「阿合馬,你在做什麼?快給真金服藥!」她向床邊走去,面色變得慘白了。

「就是用我的性命做藥引子救真金的性命,我也是願意的。我想向忽必烈汗,察必皇后表達我的忠心!」阿合馬說,匍匐跪倒在地上。

忽必烈眼中閃出淚花。劉秉忠警覺地打量阿合馬。

察必吼:「快救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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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命!」阿合馬說,起身走到床邊坐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白的藥瓶,從裡面倒出幾顆黑不溜秋的藥丸,他先是拿著所有藥丸,遞送到真金的嘴邊,待真金張嘴服藥時,他又把自己的手掌攤開,然後把自己手掌的藥丸挑揀出三顆,「這葯剛猛,」他笑嘻嘻地說,「服用太多反而對您身體不好,我先給您用一顆!」他把另外三顆藥丸攥在手裡,把另外一顆藥丸送到真金的口中。真金吞下藥丸。藥丸入口即化,甘甜的滋味滯留在他口腔之中,使得他彷彿品嘗到了花草的芬芳,當他吞下藥丸時,他胸口火燒火燎的痛楚感頓時消失不見,他胸腔內變得清爽了,他躺下,他眼前那黑黝黝的黑影也消失不見了,他微笑點頭,「這藥丸果然有妙用!」他說。

孛兒只斤·妙嚴掙脫忽必烈的懷抱,她跑到真金面前,「呆哥哥宓妃好了,」她說。「喔更隨哥哥騎馬去草原上馳騁。」

真金說:「妙嚴,你是我的妹妹,若是去草原騎馬馳騁,我定帶上你!」

妙嚴說:「喝喝,可葯說華算數!」她爬到床上,躺在真金身邊,「喔喔就就就老者哥哥,」她繼續說,「呵呵好了,咱們好一起玩去!」

察必,忽必烈哈哈大笑。阿合馬僵硬地擠出笑容,他剛才差點沒穿幫,他只剩下四顆藥丸,他想跟忽必烈,察必說他的藥丸所剩無幾,但是又怕他們怪罪,現在他只期盼著和林那面的薩滿快點給他送葯來,不然他這演過百次的驅魔儀式可要穿幫了。

他們笑后劉秉忠走到忽必烈身邊,他跟忽必烈說若是沒事他告退了,忽必烈讓他退下,然後忽必烈和察必守候在真金身邊噓寒問暖,在知道真金無大礙后,他們結伴走出後堂。真金突然想到吳劍男,這一天都沒見過他,他怕他出事,他坐起來,想去找他,就覺得熱血涌到他嗓子眼,他嗓子發甜,發咸,他無奈地躺下,等到晚上他身體好轉后,他才帶著妙嚴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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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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