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黃仙顯道

黃仙顯道治瘋病，黑鍋到頭母來背

不得不認信神鬼，心有不平心不歡

聽海婆子說完，黃仙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幽深地看著眾人，輕聲說道：

「這家大丫頭的瘋病倒是能治，只不過她先是因情傷心過度，后又被她媽不合時宜的刺激，以致神魂傷的太重，最多能正常生活，想恢復到從前是不行了。至於往後拖一拖的事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們說說什麼時候吧？」

老黃仙說完，海婆子默契地向爺爺遞去一個眼色。爺爺心神領會，連忙點頭應和，並稍作思考後回應：

「老黃仙，您看這樣，先讓我家大閨女好起來，然後這立堂口需要請人，還需要上供這些都需要錢，我家這條件您也知道，等秋收之後我們就著手辦這事您看可好。」

老黃仙聽后爽快地開口：「好，此事就這麼說定了，過了今晚，你家大閨女就會好起來，我這就打馬歸山，莫要食言。」

老黃仙在說完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笑。

黃仙離開奶奶的身體后，奶奶一下子後仰癱倒在炕上，面色蒼白，滿臉是汗，極其虛弱，叔叔大伯都趕忙圍了上去，問候著奶奶的情況。

奶奶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沒事了，就是好累。剛才發生的事，我依稀記得一點。幫我好好謝謝這位老嫂子，給我倒點水喝，我渴。」

眾人見奶奶沒事了都鬆了一口氣，四叔去給奶奶端來水，餵奶奶喝了下去。大家看到奶奶喝了水，面色好多了，那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不過，大家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思考著黃仙和海婆子說的話。

爺爺這時一邊走向海婆子一邊從口袋裡往外掏著東西：「老姐姐啊！今天真是多虧你了，這十塊錢你拿著，現在天色還不是太晚，讓我大兒子送您回去」。

海婆子滿臉堆笑：「大兄弟你太客氣了，我也沒出多大力，不過你家的這個事你們一定要慎重，你也看看過了今晚你大閨女會不會見好，你這就讓你大兒子送我回去吧，有事隨時去找我」。

在送走了海婆子之後，屋子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靜，大家好像都想要說些什麼，卻又都欲言又止，爺爺讓大家都各自回屋睡覺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爺爺驅趕大家都各自回屋，父親也回到了和母親同住的西屋裡。母親因為害怕一直呆在西屋沒敢出來，問父親奶奶怎麼樣了，父親告訴母親奶奶沒事了，不過關於今晚黃仙和海婆子說的話隻字未提。

當晚所有人都懷著忐忑的心，久久無法沉睡，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都希望天快點亮好去印證老黃仙說的事情！

農村的天亮的很早，公雞打鳴的聲音很響。除了母親，家裡的其他人都懷著惴惴不安的心起了床，一方面希望黃仙說的事是真的，一方面又不想這是真的。總之大家的心情很是矛盾，這種事聽別人說，和親身經歷在心態上是不一樣的。

母親起來后照常干著日常的家務，但就在大家準備一起圍桌吃飯的時候，本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大家卻面露惶恐與緊張。

霎時間從家消失不知道多少天的姑姑回來了，站在門口，渾身髒兮兮，頭髮凌亂右腳還缺只鞋，眼神沒有之前那麼的空洞。姑姑徑直的走到飯桌前，看了一圈圍坐餐桌的人，又盯著母親看了一會，大家也錯愕的看著姑姑

父親反應很快，一邊沖著大家使眼色，一邊忙招呼著：「大姐回來了，這是去哪了才回家，沒吃飯呢吧？快坐下吃飯，老四快給你大姐取碗去」。

大伯和三叔給姑姑讓出來個位置讓姑姑坐下了，四叔也把碗筷取了過來。姑姑從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到吃東西，大家的心都快蹦出來了！直到姑姑吃完依舊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一直沒有瘋言瘋語，也沒有哭鬧。

爺爺見姑姑吃完了飯，試探性的吩咐著：「大丫啊！吃完了就快去洗洗臉吧，把衣服和鞋也換一下。」

姑姑聽後身體微微顫抖了下，她竟然默默地點頭，配合的站起了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霎時間屋內的氣氛陡然發生了變化，大家的目光變得不再自然，紛紛不約而同地投向了母親。

母親顯然感受到了眾人異樣的眼神，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顯示出內心的緊張與不安。每個人的表情各異，有的面露疑惑，有的顯得擔憂，而奶奶的神情更是複雜得難以言喻。

家裡人的視線在姑姑和母親之間來回遊移，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一時間，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只有眾人沉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奶奶板著臉，毫不掩飾地將不滿的目光投向母親，彷彿已將所有的罪責歸咎於她身上。

這一刻在家裡人的印證下發生了，使得家裡人對於鬼神之說更蒙添幾分神秘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