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池園裡秦晏斜倚在貴妃榻上慢慢的剝松子,剝好一個就往荊謠嘴裡塞一個,屏風外面吉祥聲情並茂,將昨日莊子里的事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吉祥笑了下道:「如今馮全財那些人全收押了,哈哈,我爹昨晚高興的喝了兩壺,今早還沒起來呢,怕少爺著急,我就先過來了。」

秦晏倒不是那麼好奇,秦斂和梅夫人的性情他最清楚了,這事跑不了。

秦晏起身將松子匣子放到一邊,拍了拍手問道:「那邊府上如何了?沒有鬧起來么?」

「怎麼沒有?」吉祥笑笑,「聽那邊人說,老爺給太太下了禁足令了,不許太太再出來丟人,那有什麼法子啊?咱們按著少爺的吩咐,已經將消息全放出去了,那邊府上的人不說,自有別人說,這麼有意思的事兒,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傳遍了。」

秦晏頗為滿意,點點頭道:「昨日的事做的不錯,去賬房領雙份兒的賞去吧。」

吉祥聽了這話連忙謝恩,磕了個頭去了。

荊謠猶自愣愣的,不可置通道:「這……就將他們擺布了?」饒是秦晏之前跟荊謠說過了荊謠還是忍不住驚訝,哥哥這招……是比自己砸花瓶撒瓷碴子強的多。

「不然呢?」荊謠吃了一會兒松子,左邊嘴角上沾了點薄皮,映著溫潤的唇有些勾人,秦晏低頭將那薄皮舔了,一笑道,「多大了?怎麼吃個東西還跟小孩子似得。」

荊謠紅了臉,見秦晏又要抱他連忙道:「哥哥不說今天去接小姐么?都申時了,我……我去讓人套車。」

荊謠翻身下榻,穿上鹿皮緙絲小靴跑出去了。

這日尤白元也在府中,秦晏先帶著荊謠去前廳拜會,尤老將軍依舊英武,身板壯實,一點也不顯老,見兩人來了連忙將人叫進了內室,尤元白命人上茶,左右看看秦晏滿意道:「行,是個大人的樣子了,在黎州這幾年不白呆,這個就是你認的那弟弟?」

秦晏點頭,命荊謠上前見禮,荊謠生的嫩,還是一副孩子模樣,尤元白哈哈一笑一把將荊謠拉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笑道:「是個好孩子,行了,都坐。」

尤元白笑了下問道:「春闈將至,準備的如何了?」

秦晏一笑:「勉強吧。」

「最不愛聽你們這些讀書人的酸話,什麼叫勉強?能中就能中,覺得不成就不成!」尤元白是個急性子,擺擺手道,「這幾年光跟著你舅舅做生意了不成?」

秦晏失笑,只好道:「若無差池……應該是能中的。」

尤元白點點頭:「那就行……想好了以後如何了嗎?不如去兵部吧,我在這邊還有點薄面,能給你說上幾句話。」

秦晏一笑:「多謝大人抬愛了,只是……我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那在哪兒?想去戶部撈油水?」尤元白頗為看不上,「年紀輕輕的,身板又壯實,來兵部效力不好?又有我給你上下打點。」

尤元白年輕時在軍中歷練,他性子太直,在兵部呆了十幾年都沒怎麼升遷過,而後在北原之戰上殺敵有功,回京后得封將軍,娶了尤老夫人,之後一直在軍中練兵,不惑之年時任九門提督,統領京中所有禁軍,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三年,說句簡在帝心也不為過,他在京中很有威望,給秦晏說句話不成問題。

秦晏恭敬道:「並沒有想去戶部,先……在翰林院待幾年吧。」

尤元白挑眉,笑道:「隨你吧,看來也是有志想要入閣的,我只提醒你一句,若來日高中了直接進翰林那是最好,若沒考上庶吉士,授了主事,你萬萬不要進吏部,哪怕是去禮部呢,哪裡沒實權去哪裡。」

秦晏心中一動,尤元白嘆息道:「皇帝這一冬天葯就沒斷,太醫院院判如今已經住在乾清宮了,若……如今儲位未定,你要小心,罷了,去後面見你外祖母吧。」

秦晏明白過來了,老皇帝執政四十餘年,終於要頂不住了,這會兒局勢未定,自己若進了要緊的衙門不小心站了隊,那後患無窮。

尤元白身處高位多年不倒不是沒有原因的,不管皇子們如何爭執,他只忠心於皇帝一人,誰也不幫,所以他誰也不得罪。

秦晏起身躬身道:「晚輩省的了,荊謠,跟我來……」

秦晏和荊謠隨著尤府的丫鬟穿過花廳往裡走,一路上秦晏心中不住的挂念蘇卿辰蘇嘉還有衡棋如,他們差不多同時入京,按理他們該比自己這攜家帶口的來的更早些,但這麼多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秦晏給他們避難的那處莊子上沒半點消息傳回來,三人根本就沒去過那裡。

秦晏按下心中憂慮,帶著荊謠進了尤老夫人的正房。

暖閣里尤老夫人正同幾個姑娘摸牌,聽說是秦晏來了屋裡的幾位尤家的小姐避到內室去了,尤老夫人跟幾位尤太太還有秦思出來了,尤二太太笑道:「正說著要將思兒扣下同我們一處過年呢,偏生你就來討人了。」

秦晏看向秦思,只見她笑盈盈的,氣色很好,顯然這兩日過得不錯,只是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秦晏估計秦思也聽說了外面的一些傳聞,暗自給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無妨。

秦晏一笑道:「已經叨擾了外祖母這幾日了,不敢再打擾了。」

尤老夫人也笑了,轉頭同丫鬟道:「給我把前日康壽郡王送來的那對平安扣拿來。」

丫頭躬身去了,不多時奉了一錦匣來,尤老夫人將兩枚平安扣拿了出來,只見玉質溫潤,通透無暇,尤老夫人對荊謠一笑道:「上回見面倉促,不曾準備什麼,這兩塊玉還算能入得眼,你拿去玩吧。」

荊謠連忙謝過,尤老夫人轉頭看了秦晏一眼,猶豫了下低聲道:「晏兒,我今天隱約聽聞……你們太太派人明火執仗的到你莊子里又打又殺的,砍死了不少人,還將你那莊子洗劫一空了?」

秦晏心中暗嘆,果然是三人成虎,才一天的功夫,已經傳成這樣了么?

尤老夫人見秦晏不說話更加篤定了,年紀再大,性子再冷清,尤老夫人對這種事還是好奇的,蹙眉道:「我還聽說……梅氏口口聲聲說是你讓她去的?」

秦晏頓了下,對著尤老夫人他不想說假話,點頭道:「確實是我讓她去的。」

「唉……可憐見的。」尤二太太忍不住唏噓道,「看這孩子懂事的……現在還給他後母遮掩呢!」

尤老夫人看著秦晏的目光越發滿意,不錯,就是要這樣,世人永遠同情受了委屈的人,越是在外面替梅氏遮掩越能讓人敬重,尤老夫人嘆息:「晏兒就是這個性子,受了多大的委屈也要自己吞下去。」

荊謠聽了這話好懸沒把嘴裡的茶噴了,表情複雜的看向秦晏,秦晏面上還是往常那雲淡風輕的樣子,心中失笑,這可不怪他,梅夫人惡名在外,自己補救不了。

尤三太太頗為嘴毒,整了整鬢髮淡淡道:「難為秦太太了,人家大家太太只消在自己屋裡舒舒服服的讓人伺候就好,橫豎有外面的爺們兒打拚呢,秦太太不容易,還要去做綠林大盜,趕是想劫富濟貧不成?當真英勇。」

眾人聞言笑了起來,尤二太太笑道:「偏生秦老爺不領情啊,聽說將秦太太大罵了一頓,不知打沒打,唉……真是可憐。」

「行了!當著孩子瞎說什麼?!」尤老夫人心中雖然也得意但面上還是嚴肅的樣子,「少談論人家家事了,晏兒,這就過年了,府里該準備的可準備好了?」

秦晏連忙答應著,眾人又說了一會兒的話秦晏就起身告辭了,三人帶著下人出府回了家。

年下過的飛快,馬上就到了年三十,可巧天下起大雪來,早起卯時三刻時荊謠就醒了,迷迷瞪瞪的看著外面的光亮輕聲道:「哥哥……這都什麼時候了?」

秦晏醒了一會兒了,將荊謠攬在懷裡輕聲道:「還不到辰時呢,外面下了雪所以亮堂,再睡會兒?」

荊謠搖搖頭,縮在秦晏身上小聲道:「又長了一歲,過了年我就十四了。」

「嗯,你又大了一歲,想要什麼么?」秦晏一笑,「壓歲錢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兩銀子夠不夠?」

荊謠笑了,臉紅紅的,半晌道:「人家十四歲的……都有當爹的了,我……也不小了。」

秦晏心中一動,低頭看了看荊謠微紅的臉頰沉聲道:「什麼叫『不小』了?撩撥我?我一會兒真折騰你別哭鬧求饒。」

荊謠將頭杵在秦晏肩膀上小聲道:「前日去尤府……聽說尤家的少爺們里最小的那個屋裡都有人了,少爺都這麼大了……」

秦晏明白了,這是怕自己也收屋裡人,秦晏失笑,這狗崽子整天在想什麼?在他身上捏了把笑道:「放心,我肯定沒有……心有餘力不足啊,你整天跟膏藥似得黏著,走哪兒跟到哪兒,我什麼時候得空去找別人?」

荊謠不好意思的笑了,秦晏知道荊謠跟自己挑明心意后一直心不安,秦晏差不多明白他的心事,自認對他算是體貼了,處處疼他,沒想到荊謠還是不安穩,若是別人這樣秦晏早就煩了,偏生對著荊謠秦晏只會更加憐惜,秦晏拉過荊謠的手按在自己腿間,淡淡道:「自己摸摸……這麼大,你那兒受的住么?」

秦晏那兒比別人大了一圈,沒興起時就不小了,荊謠的臉騰地紅了,連忙縮回手不敢動了,秦晏一笑在他耳畔親了下,右手滑了下去,伸進荊謠的臀縫兒里在那處揉了下輕聲耳語道:「再等等……等你長大點,這兒受的住我疼你的時候。」

荊謠羞的險些哭出來,心頭的那點憂慮早飛到爪哇國去了,秦晏卻被荊謠勾起了興,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好一番親昵……

年下諸事都停當了,秦晏同荊謠給府中眾人分派了年下賞錢,晚間的時候還請了一班子小戲子來熱鬧,眾人在冬暖亭里飲酒賞雪聽戲,愜意的很,亥時眾人回了昭瑰堂守歲,抱著手爐吃點心,聽女先生說書,正聽到要緊時候外面執事丫頭進來通報:「少爺,外面有人來找少爺,說……是少爺在黎州時的朋友。」

秦思疑道:「這是誰?大年下的過來?」

秦晏微微蹙眉,轉頭安撫笑道:「我去看看,你們接著聽書。」說著抬手讓小丫頭給他披上了大氅,荊謠不放心,起身道:「我跟哥哥去。」

「你去做什麼?」秦晏笑道,「聽話,在自己府里還能有什麼事不成?好好坐著。」

丫頭們點了燈籠簇擁著秦晏出了正廳,一路踏雪來了外書房,裡面衡棋如起身一笑:「秦晏,別來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淡紫色的誓約、元氣乖茜、茗水沉沉、Helen20121、暗衛中的戰鬥機、雷霆夜深、一杯咖啡半杯牛奶六塊幾位姑娘的地雷,么么

謝謝支持mua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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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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