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沒有通天手段哪來心想事成
董文梅輕描淡寫,她對妹妹舉動起疑心。
謝長榮在世,她從來沒聽說過某天某日給她妹妹五十萬。瞞著自己做的事,董文梅猜也能猜出是幾個意思。
好事不瞞人,壞事躲躲藏藏。
看來,當初拚命把妹妹搞到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去上班,是自己有生以來做的最錯誤決定。自作自受,自己親手種下去的苦果只有自己慢慢來品嘗。
女人的敏感,特別對兩性關係的敏感度就像一支溫度計,瞬間便能測出你的體溫一樣的判斷出兩性關係到達一種什麼程度。妹妹關鍵時刻害怕東窗事發對她說出的她不知道的事,肯定不是全部。
退一萬步說,不是薛峰帶著調查令,妹妹董書梅不可能說出實情。
謝長榮死了,妹妹又心懷鬼胎瞞著不說,董文梅怎麼可能知道這些秘密!
一番內心裡的思想鬥爭,董文梅總算對妹妹跟自己死去的丈夫到來一層什麼樣的關係,她心裡有一把尺子。
只是董文梅的內心活動,妹妹董書梅並不了解。她聽了姐姐的話覺得姐姐在為她考慮,說得不是沒有道理。什麼事往死人身上推,倒是一種變相的風險轉嫁辦法。
就董文梅講話語氣帶點陰陽怪氣,董書梅感覺有些不對勁。便帶著迫不及待地的恐慌,心神不定的對姐姐說:"姐,你好像沒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薛峰帶人調查取證的不是什麼經濟方面事,應該屬於刑事犯罪,我說的是刑事犯罪你知道不?他們今天問我,負責器官移植的當事人有哪些人;給腦癱患者確診腦死亡的主治醫生是誰?
我,我實話實說了,是我姐夫啊!如果我不說,別人也會說的呀。別人說了,我不說,到時候我不就落得個頑固不化,拒不服從調查罪名么!所以,今晚我才來跟你透一下氣。"
"沒事,反正他也不會說話。你說得對與不對,你姐夫也不知道,整個醫院現在不都是這個狀況嗎?只要有什麼不對地方,謝長榮沒死,一個也不敢打小報告寫人民來信。
謝長榮死了,什麼問題都是謝長榮留下來的後患。
包括我這位婦產科主治醫師,都有人說是謝長榮給搞關係拿到的醫師證書。還有人說,東海市人民醫院成了我和你姐夫私人醫院。是我們家開的什麼夫妻醫院,什麼關係醫院,什麼幹部醫院,什麼以權謀私醫院......
"所有這些,不都奔著我們家來的嗎?
你在跟在他們這些人後面煽風點火,火上澆油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無所謂的了!什麼刑事犯罪,經濟犯罪?除了收禮受賄收紅包,剩下的就數醫療事故損害賠償,干醫院不就這幾大項嗎?
什麼犯罪不是犯罪,還分什麼刑事犯罪經濟犯罪,只要犯罪,都是犯罪分子。"董文梅似乎還沒有聽明白董書梅的話音,可把董書梅急壞了。她跺著腳,拎起自己的手提包,一鼓作氣的離開他們家。
臨走,慣下一句話:"姐,你今天不可理喻。說的話所問非所答,離題萬里,氣死我了,我們姐妹兩沒法溝通。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要找你商量,我會打電話給你。或者,我親自來你們家。"
董書梅說完就走,而她急匆匆離開,正是董文梅需要的那樣。
不知道是因為聽到妹妹說姐夫給她五十萬引起董文梅的醋意,還是因為董文梅懷疑謝長榮生前跟妹妹董書梅有什麼緋聞,董文梅聽了謝長榮給了妹妹五十萬,心裡像打爛了五味瓶,辛酸苦辣咸五味雜陳。
姐妹兩可算是不歡而散,董書梅氣呼呼的離開,董文梅心裡感覺走了一個令自己發堵禍害。
董書梅也氣得不要不要的,我上你們跟你商量為的還不是你們家好。
姐夫被查出問題來個財產充公,我看你董文梅得瑟。我替你們家擔心,你扯東拉西的不理我。如果姐夫在腦癱患者身上心臟移植被做實,你可怪不了我董書梅沒有提醒你,姐夫乾的可是害人性命的刑事犯罪。
不過,他死了,我們活的人沒有必要為他一個死人去守口如瓶。萬不得已,我董書梅要在知情人說出之前,提前提供線索為自己爭得一份寬大處理機會。
董書梅在做最後打算,她認為,姐姐明知故犯。姐夫做出這麼大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家那麼多收入,難道她就不問問是什麼來路嗎?
還真的不知道,至少,謝長榮在工作上的事,從來不跟董文梅商量。
婦產科的事除外,在工作上,或者在自己家裡,除了家務事,便是婦產科的事要跟董文梅切磋。其餘,謝長榮沒有跟董文梅溝通的必要。寧願在醫院辦公室跟同事、手下聊上通宵,也不願意在家裡跟自己老婆憑枕頭商量。
董書梅不了解姐姐跟姐夫的夫妻關係是個什麼樣,在她認為,姐姐大不了跟自己一樣,在處理家庭事務上,男人在家,當他是上帝。男人離開家,她就是上帝。
就好像自己在醫院,跟姐夫眉來眼去,說干就干,在辦公室現場直播,那是她的自由。
姐姐管不了,她男人更管不了。
姐夫不說,她不說,她和姐夫在班上作對鴛鴦夫妻。下班了回到家,跟自己老公做對生死夫妻,兩不耽擱。不但工作情緒飽滿,精神狀態處在絕佳狀態,健康長久,延年益壽有什麼不好。
她倒不害怕姐夫跟自己的事被姐姐知道,因為姐夫死了,死無對證,她愛怎麼說就是怎麼說。這一招,還是姐姐董文梅教她的哦!去姐姐家,令董書梅失望。她原本想姐姐跟自己一條心,想辦法對付薛峰等人的明察暗訪。
沒想到姐姐在聽到姐夫給她五十萬的事後,姐姐臉上立刻泛起怒顏。
人都死了,她做妹妹的倒沒有因為年輕貌美而被姐夫玷污找姐姐算賬。
姐姐倒好,要不是因為做妹妹的幫助他維護這個家,唯恐姐夫在外邊早就被別的女人霸佔了。為了他們家和諧,自己甘願做了犧牲品沒得到姐姐表揚也就算了,姐夫給點錢姐姐就眼紅。
什麼玩意?
我是白拿你們家的嗎?董書梅開著屬於自己的凱美莉,一路上滿腦子對董文梅不滿。接下來,她應該怎麼做,董書梅自己心裡有個數:保姐夫即是保自己。現在看來,保自己才是最有效。
主意已定,董書梅想著怎麼對付薛峰的下一次到訪。
醫院流水賬,根本查不到腦癱患者額外支出跟收入。
作為殘疾人,他除了國家標準補助以外,因為是城市居民戶口優惠特殊,看病實報實銷。困難戶,是重點資助對象。加之常向榮,也是實報實銷,他屬於公務員。
原來的副院長在謝長榮喝酒喝死之後,被提拔為院長。在調查過程中,薛峰意外獲得副院長閻良跟董文梅有著不同一般的關係。據說,副院長跟謝長榮是表和內不和。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副院長跟院長一步之遙,當然要爭取。
副院長閻良爭取一把手的位置不同一般。
人家搞定上層,因為作為副院長如果等院長退休自然輪到自己,那你這輩子也當不了一把手。正副院長年齡不過幾歲之差,他退休了,你也升不上去了。
正常情況下,副院長要想坐到院長位置,大多數是幹掉院長。要想幹掉院長,那就得足智多謀。除此之外,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這位跟謝長榮稱兄道弟的副院長閻良絕了,他先搞定謝長榮的老婆董文梅。
謝長榮跟小姨子董書梅在醫院成雙成對,副院長閻良看得心裡涼涼的,他也看上董書梅。
被謝長榮捷足先登,副院長忍氣吞聲。官大一級壓死人,在班上我爭不過你。下班,我去你們家搞定你女人總是可以的吧!
就這樣,謝長榮喜歡值夜班,她小姨子自然也是夜班。
董文梅喜歡長白班,副院長自然也是長白班。
大家互不衝突,你辦你事,我辦我事,互不打攪,各有千秋。
薛峰利用董書梅跟謝長榮的關係,激發董文梅對懂書梅跟謝長榮的恨意,這一招的確令董文梅大驚失色。即便她跟副院長明來暗去,但在謝長榮面前儼然像一對陌生人。
毫無疑問,謝長榮對副院長閻良跟董文梅的事,沒有半點懷疑,包括她妹妹董書梅也對副院長閻良蕭然起敬。倒是對姐夫謝長榮,妹妹董書梅沒什麼好印象。
跟姐夫相處之道,純粹看在錢的面子上。
要不然,謝長榮那大肚罱董書梅第一個最討厭。
比大肚罱更讓董書梅討厭的是:謝長榮喝酒抽煙,身上和嘴裡噴出的異味令董書梅噁心至極。每一次跟姐夫廝混,她首先給謝長榮泡杯咖啡,再繼續給他一顆泡泡糖去去口臭。
然後,她將鼻孔靠近謝長榮,讓他哈口氣。在自己認為沒有異味的情況下,才能跟謝長榮雲里霧裡逍遙快活,謝長榮也樂於被小姨子擺弄。
董文梅越想越氣,被謝長榮跟自己妹妹桃色新聞困惑的她無限制的將妹妹跟謝長榮的關係擴大化。以至於自己一個人坐下越想越氣,實在無法忍受時,她一鼓作氣。
把謝長榮在醫院的所作所為,只要她知道的,竹筒倒豆子"呼啦呼啦"全部提供給薛峰。薛峰笑了,董文梅哭了,並從此對妹妹產生怨恨,將妹妹來他們家跟自己講的話,一個字不留的告訴薛峰。
她希望妹妹跟謝長榮一樣,從她面前消失,並要求薛峰給自己調查妹妹是否存在私底下分得謝長榮隱性收入的證據。
堡壘最怕從內部攻破。出於等價交換,薛峰答應她的請求,並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為董文梅提供方便。有了董文梅的介入,調查謝長榮的前因後果薛峰事得心應手。
問題,慢慢的集中到常相榮這裡。常向榮死了,他兒子常昊祖可是當事人。薛峰捏一把汗,調查常昊祖可不是像調查董書梅、董文梅那麼簡單。常昊祖現在是東海市工商局一把手,想從他嘴裡得出結論,薛峰頓感亞歷山大。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面,薛峰先是去工商局的局長會議室,親自通知常昊祖自己是受蘇筱羽委託,需要調查她弟弟捐獻心臟的事,希望得到常昊祖的配合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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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禮後兵,大丈夫謀略之策。薛峰,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工商局的會議室,常昊祖在那裡第一次接待薛峰一行人。"你好,薛峰,提前給你預約了!"
薛峰走到哪,喜歡腋下夾著牛皮做成的咖啡色公文包,裡面有他與當事人相關材料。
從醫院,並沒有查到謝長榮跟常向榮有什麼明顯私底下交易。從醫院流水賬上來推斷,常向榮在這裡做得滴水不漏。在醫院總賬會計賬面上,找不到任何瑕疵。薛峰知道,收紅包以及行賄受賄隱性收入,怎麼可能在賬面上有反應?
但也不枉此行,從財務報表上,可以查出常向榮跟蘇筱剛的住院記錄。
常向榮跟蘇筱剛的主治醫師,皆為謝長榮。
與董書梅提供情況符合。薛峰心頭一熱:兩個人不在同一病區。
在常向榮手術前後,蘇筱剛的病房跟常向榮的病房僅為一牆之隔。
也就是說,蘇筱剛在捐獻器官的前一個禮拜,他就被安排到常向榮的隔壁病房。在腦癱患者還沒有確診腦死亡之前,他們就做好心臟移植前的準備工作,這一點已經在醫院形成共識。
從當時的值班醫生,護士,參加手術相關人員都得到證實。至於,是誰給常向榮辦理相關手續,常向榮這邊的簽字皆為他兒子常昊祖。
而蘇筱剛這邊簽字手續,只有在最後一張腦死亡醫學診斷報告中出現。且,只有一次。平時來醫院治病詳細記錄,皆為他父親蘇雲鵬、母親雷芳。其他簽字手續,皆為代理人謝長榮簽字。
這個,也不足為奇。監護人不在,由主治醫生代為簽字,雖然不符合手續,但危急關頭不是不可以。
規矩是人定的,靈活運用才是最大方便。
薛峰沒有從這裡著手,他從常昊祖身上著手,希望從他那裡找出本案的突破口,是薛峰深思熟慮得出的結果。
常昊祖,身份特殊,地位顯赫。他參與父親的心臟移植手續辦理,所有醫院能提供的資料,皆為常昊祖一個人簽字。既然如此,他沒有理由迴避給父親辦理心臟移植手續所有過程。
前提是:只要常昊祖願意的話!不願意提供,也不是常昊祖自己說了算。
在工商局,他一呼百應;在衛生局,他可能沒那麼吃得開了。
縣官不如縣管,不在你的管轄範圍,人家也不當你是回事。官官相護,要看在什麼情況下。有了利益驅使,便有了官官相護。沒有利益驅使,便是官官相剋。
為難一切可以為難的人,是當官人敲詐勒索的基本攬才手段。
官越大越害怕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是當官人的共識。薛峰決定從常昊祖身上找出突破口,不是因為給自己找不自在。明知道常昊祖的頭難剃,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