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求完美

齊意的腎虛非常嚴重，剛出草地空間他就感覺到了.

這不行.....

快被榨乾了，腿都在發抖！

草地空間因為有他之前至意神韻殘留，所以感觸不大，但神韻現在散去全身，已經完全感知不到。

不得已，他又跑回了草地空間。

「殿下，太虛弱了，這樣不行，我一會可能還要和人干架，你想想辦法。」

「沙，沙，沙」，枯樹閃到他身側。

紅眼小獸起身飛至齊意上方，他的形態隨心而動，大小如意。這也是它被關進來幾千年還沒嘎掉的原因，夜妖一族對生命力量的掌控非常奧妙，他們可以用極少的一點本源保證自己不死，然後將自己其他生命力量封印，慢慢用。

它發出一道玄幽神光罩住齊意周身，齊意知道，這是在探知自己體內的情況。

「我現在需要實力保證自己不死，而且情況並不安全。現在這麼整，出門就掛了.....對吧！更別提蘊養五十年了。」

紅眼小獸尾巴遊動，昂首端立虛空，它的脖子長有一圈細細的絨毛，顯得高貴雍容。

「那還有一種辦法，你考慮下！」

「你和赤日共享生命本源，你可以藉助她的氣血，這樣你的幽影氣海實際上就只相當於容器，只提供良好的養魂環境。」

「.....」

齊意頭大：「這個共享什麼意思，你舉例一下。」

小獸侃侃而談：「兩方有一方死去，另一人也會死。」

——

無語，齊意大呼：「不行！」

「這個不行.....你再想想其他辦法。你想啊，我和赤日共享，不說她樂意不樂意，我自身修行絕對要出問題，這不是簡單的一起死的問題，還有很多麻煩的。」

他大概知曉這位殿下的想法，共享生命，那他抽赤日的力量不就是抽自己的，要是以後自己單走了，也沒用，逃不了，力量還是會被抽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那就剩最後一種嘍，你現在還有三百年壽數，大概吧，所以生命精氣就那麼多，我教你一種秘法，你直接焚燒百年生命精氣給赤日神魂凈化吸收，這樣你就不會虛弱了，而且還會得到不小好處。」

「.....」

「那你倆實力也會基本恢復吧？」

——

紅眼小獸居高臨下看著齊意，那是一種藐視。在它們漫長的生命里，人類，是脆弱的。不修行的人類只有120年的壽數，修行者或許可以達到千年。有些特殊的有萬年。但對於他們來說，一覺醒來可能萬年就已經悠悠而過。

它的音色清澈，言語不可抗拒：「人類，你是弱小的，在我的傳承記憶中，人類生命渺小如浮塵。」

「七曜大陣雖然無法從內部攻破，但我亦壽數無限，我可以坐等大陣自毀，而後再生。你在想我會加害於你嗎？」

「渺小的人類雖然卑鄙，但記載中也有無上英豪！你大可放心，我夜妖一族無上主宰曾上令，萬族皆同，萬法皆自由，斷無輕視之分。更不會因為你此刻弱小，便隨意戲弄殺戮，我與你所說之法皆是如實觀照之法，你自行選擇。」

小獸說完便飛回了雪花樹上。

齊意沒想到這位紅眼殿下會讀心術，而且講的好他喵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話都說這份了，還說什麼。

主要是他真的不敢得罪這位殿下，因為打不過.....

瞬息便做了決定，時間，本就不是因為長短才重要。一萬年又如何，虛幻而已。

還有二百年，比上輩子可多多了。

他伸出手：「來，我要焚燒秘法。」

紅眼小獸眼神玩味，聲音帶笑：「你確定？我聽聞你們人族為了十年壽命都要陰險狡詐，拼個生死，你就這麼放棄你百年壽數，而且還是百年至純生命精氣！我不欲騙你，你身負至彩神光，這百年生命精氣抵常人千年，你捨得？」

「......」

齊意無語，你還不如不說，現在突然發現有點費。

「確定，我選直接點的。」反正腎虛五十年也沒啥意思，說到底還是百年生命精氣的事，再說他有信心可以突破五境，沒什麼可猶豫！

紅眼小獸聞言起身端坐。

「有魄力，不愧是能跨越王境的人類。」

漆黑世界再現，一道黑色神光打進齊意身體。

如此秘法不是可以修行的所在，而是需要紅眼小獸本源賦予，唯一且不可傳。

剎那間，齊意就已經知曉如何操作。

他將精氣催發，氣血神念統統融匯，彩色力量縱橫全身各處，神會宮中神念月亮顫抖了一下，接著左肩大亮，青色小人瞬息鑽入心臟，守護那方最緊要所在。

彩色力量帶著無匹的生命精氣湧入幽影氣海，赤日虛影大嘯，而後吞入。她的神魂正在直接被重鑄，幽影氣海受到催發，七巧之心大放彩光，幽影之龍大吼，也吞入不少逸散的生命精氣。

力量在數道呼吸間已經灌注完畢，齊意的身軀從枯老又重新煥發生機，只蛻下了一層厚厚的皮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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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部的赤日虛影大放光華，她的雙角通紅，此時直接衝出幽影氣海回到自身。

白色身影掠起，一聲清嘯響徹草地空間。

受到神魂滋養，她的意識已然徹底擺脫朽木之眼的污染，而且受到齊意至意的影響，此刻不僅恢復了部分力量，甚至某些修行還更有精進。

而齊意正在彌平自身氣血的暴動！

他的生命精氣直接焚走了三分之一，雖然失去了一些不影響現在的生命狀態，但是這種操作讓他的身體此刻全部力量被激發。

此時他的神，意，精，念，元魄正高度統合，他必須平復掉這種爆發，不然身體無法修養，經常處在這種暴躁狀態，會有大問題。

關鍵時刻，一陣清涼竄進身體，這是？

清涼氣息如同一抹游龍，所過之處身體俱皆安靜下來，五臟，心臟，然後是七大脈輪。他的身體安靜了！

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調養，讓各歸其位。只有下次關鍵戰鬥之時，才會再次統合！

沉息靜念，齊意睜眼看向雪花樹上的紅眼殿下，此刻黑色世界已經消失，它的一隻頭翎正在發出瑩瑩清輝。

「多謝殿下出手相助。」齊意起身抱拳行禮。

「無妨，建議讓赤日神魂繼續呆在你體內，雖然已恢復七成以上，但還可以多恢復一點，而且也可以反過來幫你鎮壓你體內的幽影界海。」

齊意內視去往幽影氣海，七巧之心已經不見，幽影之龍吸收了彩色力量灌注的生命精氣，龍形已經大成。此刻黑龍正靜靜卧在氣海之中，黑色氣海不是和青藍小人一樣的核狀，反而是一片群山，上面就蜿蜒躺著幽影之龍。

片片黑色霧氣從那裡逸散身體，絲絲迷霧竟吞噬氣血真元，而後轉化成一種特殊的氣，讓他周身內斂一種極其兇猛的暴烈。

齊意看向赤日，赤日欣喜異常，就站在他身側。面前的人類不僅幫他拿走了朽木之眼，而且還身負至彩之力，幫他蘊養神魂，她默認這是他們一族的同伴，非常親昵。

「放心，這次不會讓你虛脫了，她神魂已經恢復七成以上，反過來還會蘊養你的身體，赤日一族上古威名赫赫，不輸你們人族至高修者。」

赤日將部分神魂傳入齊意體內，而後又凌空伏卧在幽影之龍上方。幽影之龍這次無懼，他已經蛻變，自成一體。齊意心念所至，黑龍已然知曉，他停止涌動，片片霧氣反而與赤日神魂交匯，齊意只覺精神極好，而且眼光似乎更加明亮。

「人類，你的名字！」

紅眼小獸是在詢問他，齊意輕笑：「叫我齊意就行。」

「好，現在赤日危險期已過，你可還願帶著七曜去往朝光境。朝光境在東域，你現在可以選擇。」

「我只想問一句，你是為啥被抓進來的？」齊意的回答令紅眼小獸詫異。

「枯樹是聽了不該聽的，實話說不是啥大事，你呢？」

紅眼小獸無奈，只得道：「回家路上被人，妖族給暗算了，他們想得到我身上的一件東西，但不能確定在我身上，於是就開了世界陣把陣里的全關了進來。然後一隻一隻放出去搜。」

齊意知道，再問下去就不禮貌了，所以他沉默。

但紅眼小獸並未停止動作，草地空間被一陣奇異光華佔領，接著雪花樹上出現了一張古樸的長弓。

「這是幽彌，神弓天成，位列流天幕滄海萬族神器譜箭譜第三，九大神弓之一，萬古不滅，是傳說中的至高神兵。就是沒箭，而且要用比較難。」

齊意盯著長弓，嘴角抽搐，離譜，這種東西他怎麼保得住？

「你現在看到了，就忘不了，有大因果乾預，你會被算出來，你還是帶著七曜好了，我還能幫你隱藏。」

「？.....」

等等.....，我去，這是不是霸王硬上弓？

「被算出來？」

「對啊，你一個人族五境都不是的人類，分分鐘直接天星就測算出來了，你想被抓嗎？九大神弓神荒之上每時每刻都有人在測算位置。你跑不了的！」

「.......？」

齊意有點懵，紅眼小獸又道：「這處空間當初我進來的時候是一隻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成了匣子，要出去我就必須去朝光境找我老大，你能進入真玄境，天賦驚人，我覺得你可以幫我！」

「與其再找他人相助，不如就你好了，你送我去朝光境，我幫你修行，隱藏。至於幽彌，這把神弓有益我們夜妖一族修行，非特殊情況不能給你，不過也可以借你用的。」

齊意有點亂，他摸了摸下巴，一陣沉凝。

「殿下，我出去想一下。」

「好。」

祝紅綾在睡覺，齊意則靜靜坐在床上，夜妖殿下說的很清楚，而且非常實在。

它還送了一門奇經，一門秘法，但齊意相信，草地空間里，這位殿下拍死他絕對不用第二掌，這都是在對方有素質的前提下發生的。

或者說它也不想被外人知道自己身負禁制，否則被人要挾，只能等七曜大陣徹底失效后才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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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公平的交易中，齊意已經付出了百年壽命，這並不公平。

一個幽影界海，還有一門特殊的經文法訣。如果自己不答應，神弓如果真被算到，自己不是麻煩了......好賴啊！

而且真的不答應，那位殿下會讓自己活著嗎？

看似有所選擇，實際上都取決於對方的態度之上。

這種感覺真是難受，果然，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他喵的！」

現在已經過了四天時間，還有十天，他得去凈海城北部外城集合。

再次進入草地空間，齊意看向紅眼小獸和枯樹，他倒出三碗『清風繞』，而後舉碗：「請兩位多多指教，我幫殿下您去往朝光境，事成之後，再說。」

齊意說完，率先一飲而盡。

紅眼小獸雙爪拿起小碗一飲，而後直言：「不夠喝。」

「.....」

齊意無語，直接將葫蘆給了這位殿下。紅眼小獸兩口給直接幹完了。

「......」

枯樹樹榦張出一隻大口，也幹了一碗酒。

這差點給齊意燒光腦細胞......

但是他給了齊意一片金葉，意思是金葉可以防止他人探測，很牛的。

握著金葉，齊意緩緩將金葉貼身收好。還是枯樹好，實在啊，就是怎麼會偷看人家談情說愛，真是太慘了.....

齊意看著空了的葫蘆，我泥馬，老子十萬白鹿幣，你兩口乾了八萬。

......

不行，養不起這位殿下。

紅眼小獸傳給了齊意一道錘鍊界海的法訣。

法訣深奧，他總算知道左肩的大哥是怎麼回事了！

界海與氣海不同，界海都擁有特殊能力，氣海是增幅自身真元應用，強化自身體質，為五境作前置。但界海是真的自成一體，它會自動強化身體，同時孕育超凡力量，通過修行，破入五境之後，更會給修者帶來真正的特殊能力。

有沒有界海，是衡量五境強者的標準。而且能力各有高低，萬族中天賦高者甚至天生自帶界海，具有可怕威能。

齊意稍微熟悉了一下法訣，而後叫醒祝紅綾。

七曜入手極沉，幸好他體質被三大氣海淬鍊無數次，否則斷難拿起。

枯樹打開地下黑屋空間禁制，齊意真元催動，房屋所有痕迹被抹消。

他得去凈海城北部了！

祝紅綾惡狠狠地像只噴火龍盯著他，但齊意並不在意她現在的眼神。

他將祝紅綾帶出房間，真元微動間撕碎周身所有灰塵。

行至房頂，祝紅綾才發現此地居然就在凈海城東南側！

怎麼可能？

離得這麼近，這麼久了，愣是沒人來救她？

身影閃動間，齊意已經帶著祝紅綾從房頂飄至一處官衙。

經過十多日的恢復，她的傷基本已無大礙，何況當初齊意壓根就沒怎麼用力，只是憑藉超凡氣血控制配合禁印，讓她吐了幾口血裝了裝樣子。

所以此時他將禁印一部分解放，還強行餵了一顆行血丹后，祝紅綾周身就已經準備揍他。

面具下的齊意一臉微笑，祝紅綾沒有看到。只有怒氣沖沖的雙眸和緊緊握住的拳頭！

「不好意思哈，你懂得，情非得已，後會無期，以後請不要記得我。」

他閃身去往另一邊，同時解掉祝紅綾身上的所有定印，禁印。

緊接著祝紅綾就已經真元凝音，聲音響徹外城。

無數官衙高手破空而至，祝家小姐消失十日，翻遍了外城，也沒找到。

但此刻竟絲毫無損地回來了！

祝紅綾的速度連齊意的一分都達不到，又怎麼可能追上？

那人早已無影無蹤.....

凈海城緝風司全城搜查，齊意的畫像被貼到大城小巷。奈何只有面具的畫像終是全然無用，那人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自此再未得見。

凈海城東側廬山道外圍險峰無數，齊意需要獨自穿越群峰，而後越至正北，那裡正是小丫頭集合的位置。

他的身體經過真玄境神韻重構，又重新凝聚一方界海錘鍊，此時速度力量都再度提升。

剛入群峰他就解放了自身力量，進而不斷揮動力量測試自身力之極限！

尋常刀鋒已經承載不了他的力量與真元，金色真元隨意掠動武器，武器就被震碎了。

紫色長刀偏厚，他不是很喜歡，但是全力一刀下，無物可擋，全部被斬成兩半。

他最在意的速度更是驚喜，即使背著七曜，也遠比之前的速度更快，九星步甚至可以常態化九轉！

現在他的身體之中不僅有碧綠熒光恢復，而且黑色之氣異常之強，每一次催動都能讓身體速度更快幾分，由是齊意知道，幽影之氣存起來，關鍵時候用最好！

紅眼殿下並未藏私，他們生下來就至少是五境，所以沒有那些什麼氣勁武學。但搜遍傳承記憶后又教了一方呼吸之法給齊意，據說是上古人族大能調理的手段，能讓身體在行進中同時修行，更可以蘊養氣血，融匯精氣。

就這樣，齊意一邊修行一邊趕路，去往凈海城北部。

他的目標非常明確，尋到開脈法和氣勁武學。五境之後，才是真正修行的開始。

到時候他可以去很多地方，沿著天上雲遍游大陸，去看那無數的風景和傳說。

再喝盡數不清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