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畫形,畫意
馮紅衣姿容具是極佳,當下擺好姿勢,側坐床沿,擺好姿勢,真可是含苞待放,春色盎然,美不勝收。
林塵左右觀察,見馮紅衣美是極美,但卻總覺少了什麼,遲遲沒有動筆。馮紅衣一時惱了,問道:「你怎還不動筆?是怕輸么?」林塵四下觀察,道:「輸便輸,有什麼好怕的,遲遲不動筆,是怕畫不出紅衣姐的美。」
馮紅衣掩嘴輕笑,「你嘴倒甜,但只有一柱香,要輸啦便是真的輸啦,姐姐我向來說一不二,可不會給你破例。」
她心想:「歷來畫春師,似林塵小弟這般的,倒是不多見,不如聽聽他的想法,若畫得不好,大不了不給他錢財便是。」接著無奈一嘆,道:「那你說說,你想怎麼畫,姐姐依你便是。」
林塵見馮紅衣胸藏傲氣,但性格也算隨和,也不再客氣,指揮著馮紅衣擺弄姿勢,又轉換角度…
一套下來,馮紅衣風姿綽約,手捻花指,半張圓扇遮臉,欲露而未露,欲出而未出,將那柔情媚意,儘是顯露出來了。
林塵這才提筆去畫,囑託馮紅衣千萬別動,別壞了這份意境。馮紅衣心中嗔惱,斜睨一旁長香,心道:「現在才畫,你是輸定啦,便是畫得再好,也來不及畫兩幅啦。」
然她未料的是,在香將要燒完的剎那,林塵勾勒最後一筆,大功告成。他俯身在腳下銅盆凈手,邊是道:「紅衣姐,你可以動了。」
馮紅衣修為不低,武藝不凡,自然不會覺得累,但小小一畫春師,處處指派她,縱使她性子隨和,也已暗暗記下。
若與心中預期相差太多,她也是會惱的,她幽怨道:「其他畫春師,可沒你小子會折騰。」她紅袖子一揮,那畫作便乘風而起,穩穩落在她手中。
她定睛看去,見那畫中人兒,媚態自成,與景相襯,那裙擺間便藏無限遐想,一時笑意盈盈,心道:「本領倒真不小,先前小瞧他了,這畫若是放在樓下掛著,怕不知多少姐妹,向我討要畫師。」
林塵見馮紅衣含笑,便乘勢問道,「紅衣姐感覺如何?可還滿意?」
馮紅衣風情萬種,斜睨林塵一眼,將畫作輕盈盈放下,道:「還算滿意吧。」
林塵走到茶案前,大口喝上幾杯茶水,口乾舌燥得以緩解,才道:「我卻覺得不滿意,我自覺只花出七分紅衣姐的美,剩下三分,也並非我才疏學淺,畫藝不佳,而是那畫具簡陋。」
「噗嗤。」馮紅衣一時被逗得笑出聲來,這畫春小廝,倒真是別緻,這一句話而已,倒把兩人都誇了。
馮紅衣非但不反感,還覺得甚是歡喜,覺得有趣。她搖頭輕嘆道:「林塵小弟,這畫作我滿意自是滿意,但賭約你還是輸了哦,我們約定是兩幅,而你只畫了一幅。」
林塵道:「非也,此副畫形,還有一副畫意,實則早便完工了。」他讓馮紅衣行至銅鏡前,又道:「這便是我畫的意,正所謂意蘊天成,何需俗筆描繪,紅衣姐每日坐自這裡,梳妝打扮,便可瞧見我為紅衣姐畫的意啦。」
林塵心道:「林塵啊林塵,為了白嫖,你也是使盡渾身解數,絞盡腦汁了啊,含春樓雖是春樓,但裡面女子,一個比一個難搞。」
馮紅衣巧笑嫣然,輕推搡林塵,道:「不算不算,姐姐可不傻,真以為動動嘴皮子,便能把姐姐弄到手啊?」
話是這般說,但今日相遇的趣事,怕是讓她不能輕易忘記了。這小廝巧話連篇,關鍵技藝真是不錯,剛剛那幅畫,她是真心滿意。
「紅衣姐,你都笑了,耍賴是不?」林塵問道,看似他身處低位,處處討好,實則佔據主導,為人處世皆已讓對方眼前一亮。
更步步為營,還藏了一計殺招,不過徹底顯露前,還需一步一步引導,不然林塵白嫖不成反被白嫖,那可是一輩子的奇恥大辱。
此時此刻,馮紅衣哪還將林塵當作尋常畫春師看待。馮紅衣道:「呸呸呸,什麼耍賴,分明是你想耍賴,你當姐姐傻么?」
林塵道:「既如此,如果我不耍賴,紅衣姐你也不可耍賴,要是滿意的,就真的滿意,不能明明滿意,卻偏偏說不滿意。」
馮紅衣心道:「莫非這小子還想搞什麼鬼?」心下好奇難耐,便點頭應允。林塵見此,又取來先前畫作,指向一片留白區域,道:「好姐姐,你吹口氣。」
馮紅衣如實照做,但見那熱氣拂過,紙上竟顯出字來,竟是兩行詩詞,馮紅衣隨字跡顯露,一一讀出,「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她沉下心神,細斟細酌其中意味。林塵負手在後,前後踱步,說道:「紅衣姐讓我畫形畫意,畫形自是不難,可畫意著實難倒我了。」
「我便苦想冥想,到底該如何畫意,想著想著,我深感潰敗,竟一筆也下不得,許是上天垂憐,我竟在恍惚間,做了一個夢。」
馮紅衣眼波蕩漾,注視著林塵。林塵道:「那夢中,一會兒,我是輕撫指尖的彩雲,一會兒,我是有幸被拾起的幽蘭…」
「醒來,我便急筆寫下此意。」林塵道。
雖長篇大論,實則全是放屁,通篇只有一個念想,便是白嫖。
然再聰明的女人,終究也是感性的,馮紅衣輕撫畫作,尤在回味,眼波漸濃,似春水蕩漾。
「姐姐很滿意。」馮紅衣輕卷上畫作,小心翼翼的裝入畫筒當中,說道。
林塵吞咽口水,「哪…」
馮紅衣盈盈走向林塵,熱氣打自對方胸膛,她幽幽道:「林郎,姐姐自不會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