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婚禮上發癲
崔宜雪跟謝霆淵大婚的聖旨很快下來了,婚日就定在三日之後。
是的,三日之後!
謝昭望著前面與崔宜雪共同的跪聽聖旨的謝霆淵,有些心累。
你們要成婚,都不派使臣先去大周,跟大周商量一下聘禮的事嘛,就這麼草率的一張聖旨就定了?!
老二好歹是大周皇子,兩國聯姻,如此草率,還不如他幼時在宮外,跟那些小孩子玩的過家家。
謝霆淵跟崔宜雪兩人,一個笑得幸福中夾雜著愁苦,一個臉黑的好像不是要結婚,而是要殺人。
謝昭暗道:這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親事。
謝霆淵讓人送走傳旨太監,一臉鐵青的怒視著身邊的崔宜雪:「好了,現在你如願了!你高興了!」
謝昭一看他們這就要吵起來的架勢,熟悉的頭痛:喂喂喂,我還在這兒呢!
崔宜雪強忍著淚意,維持住自己的驕傲:「是,我高興,能搶走她崔茵茵喜歡的東西,我怎麼能不高興呢。」
謝霆淵討厭的人很少,太子是一個,沈家算一個,如今面前這位容貌嬌艷高傲的少女,也添了上去。
他因為憤怒,因為受人鉗制的屈辱,面沉如墨,他緊盯著崔宜雪,眸色冰冷得沒有絲毫情緒:「你這個樣子,真是讓人作嘔!」
說罷,便不欲再與她一處糾纏,轉身想要離開,卻被扯住了衣袖。
崔宜雪看著他的背影,儘力壓住喉嚨的澀意:「你又要去找她嘛?謝霆淵,別忘記你昨晚答應我的事。」
她盯著他僵硬的脊背,一字一句的道:「未來的三駙馬。」
謝霆淵:「……」
垂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緊握,青筋暴突,他狠狠得閉了閉眼,轉身換了一個方向,回到自己的屋子,崔宜雪苦笑不已。
一旁觀看了全過程的謝昭:「……」
謝昭也漸漸適應了大楚的發癲,為了避開他二皇兄的愛情糾葛,在婚宴到來之前,他每天早出晚歸。
直到第三日,婚宴開始。
身為大周的三皇子,謝霆淵在楚的唯一家人,整個婚宴進程,他都得全程陪同。
一場婚儀下來,他腦子都有些發暈,尤其在看到謝霆淵毫不掩飾的在大楚眾臣面前,露出不滿厭惡的神色,本就疲憊的身心,越發無力。
「這婚宴看得人吃飯胃口都沒有。」謝昭耷拉著眼進食,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的樣子。
或許老天不忍心看他這麼頹靡,很快給他加氣來了。
一個宮女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在一眾賓客面前,徑直朝謝霆淵跪下,磕頭哀聲道:「不好了,二皇子,四公主她……她自絕了!」
謝昭瞳孔一震,剛喝進嘴裡的酒水就這麼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什麼鬼?自絕?!!
啊啊啊啊!
他累了,也不用這麼刺激他的神經吧!
謝昭第一時間去看謝霆淵的反應。
只見他手中酒杯摔落,面色一白,然後扭曲,一聲大喊:「茵茵!!!」
震耳欲聾,謝昭下意識地捂上耳朵,然後他就看見謝霆淵扔下新娘跟滿堂賓客,跑了。
跑了!!!!
謝昭的動作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眨眼就拽住了謝霆淵,攔下了他。
「二皇兄,今日是你跟三公主大婚之喜,不宜出門,四公主那邊我代你去看看吧。」
謝昭見他眼睛紅得要吃人的模樣,語氣沉了些,「不然,三公主新婚之夜被你拋下,到時候這京城的人會如何議論三公主與四公主,傳到楚皇與長公主耳中,他們又該如何看待我大周。」
謝霆淵恨聲道:「小三,他們會如何看待崔宜雪,那也是她自作自受,茵茵如今都被要被她逼死了,我必須得去親自看看她!至於大周,我大周乃大國,隨他們這些人怎麼說,來日,我必定踏嗚……!」
謝昭眉頭狠狠一跳,及時捂住他不會人言的嘴巴,警醒道:「二皇兄,慎言。」
天爺,知道老二腦子有病,現在看,哪裡是有病,簡直是沒腦子嘛,身在楚國公主府,那麼多賓客在,你說這些話,是真的想死!
老二你自己想死沒問題,別拖無辜的大周跟他下水啊!
謝霆淵被人如此不顧顏面的阻攔,怒火中燒:「小三!你!」
「二皇兄,我也是為了四公主著想,三公主畢竟有長公主撐腰,你現在去看四公主,是嫌她死的不夠快嘛?」謝昭完美無視掉他的憤怒,覺得他應該不會說什麼要人命的話后,漸漸鬆開了手。
小宮女又扯上謝霆淵的衣角,淚流滿面的苦聲哀求道:「二皇子,奴婢求您去看看我們公主吧,我們公主什麼都不在乎了,她只想在死前看您一眼,她便心滿意足了!到時候長公主發怒,奴婢願一力承擔!」
謝昭真的想堵上這小宮女的嘴,求她別說了。
如謝昭所料,宮女一說完,謝霆淵就用儘力氣掙脫了謝昭的桎梏,「小三,茵茵如此可憐,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尾音都來不及落地,他就轉身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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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
啊啊啊!!!
死老二!你腦子裡塞得全是屎嗎?
他把其中的危險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他爹的怎麼還一心往死路上去奔!
最主要的是,你找死別帶著我跟大周啊!
大周如今父皇發癲,情緒不穩,又才大敗於楚國,你是覺得邊疆的百姓跟將士過得太安穩,給他們找條死路走一走?
艹!!
謝昭握緊了拳頭,被氣得胸膛起伏不定,可當他一扭頭,看到那些賓客們看戲的眼神,又只能把怒氣壓下去,掛上溫和的笑臉去安撫解釋。
後院,宮女亭雨一臉憂色的進了喜房:「三公主,駙馬他……他有事去了一趟內宮,今夜怕是回不來了。」
崔宜雪的蓋頭不知何時被她自己掀開了,聽到亭雨帶來的消息,她木然的點頭:「我都知道了。果然,無論我怎麼做,連他的人都留不住,何況是心呢。」
謝昭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送走了所有客人,便大馬金刀的坐在大堂中,面無表情的等人。
老二腦子進水,闖得禍還得他來給他擦屁股,煩死了!
有侍從上茶,他也不喝,腦子裡飛快的運轉,想著明日該如何安撫楚皇與長公主的怒氣。
時間一點點流過去,夜色漸漸鋪開的同時,突然下起了大雨。
雷聲閃電交加,謝霆淵那沒腦子的東西終於捨得回來了。
謝昭起身,想與他再說說明日面對楚皇跟長公主的事:「二皇兄你……」
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見謝霆淵跟瞎了聾了似的,拖著一身雨水直奔後院。
謝昭一看那黑臉紅眼的模樣,深覺那位三公主有危,額角跳了跳,跟了上去。
老二今天拋下新娘就已經夠無禮了,要是再讓他對崔宜雪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明日進宮面見楚皇等人,別把半條小命丟了。
崔宜雪穿著嫁衣,苦苦等著,宮女勸她先行休息,她也搖頭拒絕。
終於,在她心越來越冷時,房門被人踹開,驚得她呼吸微停,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向來她走開的男人:「你回來了!」
崔宜雪驚喜的起身,看到他身上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秀眉一皺,急忙上前去給他脫衣服:「怎麼渾身都濕了,亭雨,快去煮碗薑茶。」
謝霆淵不為所動,他一把抓住崔宜雪的手,用力:「你今日是不是給茵茵送了一盒喜餅?」
崔宜雪愣了愣:「是,我想著大喜之日,也該讓她同樂,所以讓人送了點過去,怎麼了?」
跟上來的謝昭:不祥的預感。
謝霆淵看著一臉不解的崔宜雪,冷笑一聲,聲音驟然拔高:「怎麼了?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崔宜雪,我都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你為什麼還要如此狠心,不願意放過茵茵!」
手腕上的力道加大,捏得生疼,崔宜雪皺眉解釋:「……我沒有。」
謝霆淵跟聾了一樣沒聽見,繼續控訴:「茵茵身子弱,之前為了救你。落入水中更是傷了身子,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竟然還在給她的糕點中下毒,害她如今性命垂危!崔宜雪,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謝昭:「!!!」
好傢夥,真是好大一口瓜!
老二,你稍稍動點腦子嘛!誰家害人實名制啊!
崔宜雪慌了,她看著謝霆淵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渾身發冷,她瘋狂地搖頭:「不,不是我!謝霆淵,我沒有給她下毒!不是我做的!」
謝霆淵半點不信:「你繼續騙我,你做這麼多,不就是想讓茵茵離開,不能再跟你搶走我嘛?好,我成全你。」
說罷,他陰沉著臉,拽著崔宜雪往床上去,崔宜雪有些害怕這樣的謝霆淵:「謝霆淵!你要做什麼?你放開我!」
謝昭也被這奇怪的走向給震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攔住勸人:「!!!二皇兄!使不得!使不得!事情還沒查明白,你想想長公主跟楚皇!」
我的老天爺啊,怎麼吵著吵著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沒規矩!有失體統!有失體統!
老二你的聖賢書都讀下半身去了!
你喜歡崔茵茵,給崔茵茵報仇,就是跟她的仇人上床!別太搞笑啊!
謝霆淵憤怒的瞪著謝昭:「小三!你阻止我做什麼?這個毒婦,她千方百計的陷害茵茵,不就是想讓我上了她,成為我的女人嘛,我不過是成全她的一片苦心!」
謝昭要吐了,他忍著噁心勸道:「二皇兄,任何事都不能偏聽偏信,四公主中毒一事,應當交給宮中刑獄的人去查,若是你覺得還不妥,可上請楚皇,讓刑部的人來,而非一己猜測,便施暴於人。」
崔宜雪淚流滿面:「謝霆淵,在你心裡,我是不是就個毫無人性,心思歹毒的女人?」
謝霆淵被她眼中的痛苦刺到,心底有一瞬的疼,卻很快消失,讓他無所察覺:「……你自己做的事,說的話,還要怪旁人看錯你嘛?」
崔宜雪紅著眼看了他片刻,然後笑了,笑得痛苦又悲傷:「呵呵呵,好,既然你這麼想……是,崔茵茵的毒是我下的,又如何?」
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