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團聚和分別
至於罪魁禍首劉鈺。
因為連殺兩人,被判了秋後處斬,到時會和魏家那群人一起上路。
周夫人被救醒后,咬牙撐著一口氣聽到宣判,又暈了過去。
判決下來的同時,白雀敏銳感受到角落裡陰氣的波動。
現在劉鈺身上的護身符已經沒了,相信一直伺機而動的周秀秀很快就會動手了。
......
劉鈺特意被陸無憂單獨關在牢房裡最偏遠的地方。
她被衙役抬回來的時候,艷鬼脫離了,她也清醒過來,一想到剛才她不受控制地說出了事情真相,她就想撞牆。
她被判斬刑,爹又被判十五年,現在還有誰來救她?
她陷入極端恐慌中。
「怎麼辦,怎麼辦。」
一陣陰風吹來,冷氣直往她脖子里鑽。
一個陰森的女聲在她身後響起:「什麼怎麼辦啊?」
劉鈺渾身顫抖,哆嗦著回過頭。
就見眼前是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周秀秀。
她面容扭曲,眼中閃爍著陰冷的光芒,嘴角掛著一絲猙獰的笑容,身上傷口深可見骨,散發著腐爛的腥臭味。
而她的手上,則緊握著一個扭曲的鐵鏈,鐵鏈隨著拖動嘩啦作響,上面掛著的,是幾個血淋淋的人頭。
只一眼,就把劉鈺的魂都差點嚇了出來,那幾個血人頭正是當年一起作案的兩個丫鬟,三個同窗。
「啊!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劉鈺抖著手去找身上的那張護身符,但卻發現荷包里什麼都沒有。
她恐懼地連連往後退,卻退無可退,一屁股跌坐在地。
「我錯了,你饒了我吧!求你了!我給你銀子,給你好多好多的銀子!別殺我呀!」
周秀秀臉上有憤怒,更有戲謔。
「現在知道怕了?怕是有點晚了呢!」
她甩動鐵鏈,把那五個血人頭甩在她面前,指著鐵鏈尾巴空出的一截:「你看,位置我都給你留好了,你的小夥伴都在等你呢!」
五個血人頭原本歪七倒八的,卻自己蹦躂著擺正,面向劉鈺開始控訴。
「小姐小姐!是你要我們動的手啊!我都是聽你的吩咐才被害死的呀!你怎麼不來陪我們呀?」
「劉妹妹,我們都死了,你怎麼還不死啊!」
「是啊,一起殺的人,怎麼就你還活著呢?快下來陪我們吧!」
劉鈺涕淚橫飛,口中大喊大叫不要。
周秀秀很是欣賞她的絕望,伸手勾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和自己對視。
「也不知你心愛的邱先生在得知你的真面目后,會怎麼看你呢?」
「日後他想到曾和一個蛇蠍心腸的人同床共枕了三年,會不會覺得無比噁心呢?」
劉鈺已經崩潰:「嗚嗚嗚,對不起,放過我吧,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秀秀眼神猛地一厲,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股黑氣將她圍繞。
「放過你?若不是你帶著那符紙,我早就集齊六顆人頭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白雀適時出聲:「咳咳!」
周秀秀回過頭,看見來人,臉色一黑:「道友你莫要多管閑事,這人的命我要定了。」
白雀擺擺手:「她本就命不久矣,我不是來勸你的,只是想讓你在動手前,先見兩個人。」
「兩個人?」
白雀拍了拍手。
陰暗拐角處,走出來兩個身影,正是周秀才和周夫人。
周秀秀原本猙獰的臉,在看到來人的一瞬間慌亂起來。她沒有選擇上前相認,而是用手遮臉,不想讓爹娘看到她瘋癲的樣子。
周夫人早就想衝出來相認了,現在近距離看到女兒,她眼淚撲簌簌直流:「我兒!你委屈了!讓娘抱抱!」
周秀秀僵硬的身體在周夫人觸碰到的一瞬間,終於不再迴避。
周秀才跟在後面,看到縮在牆角的劉鈺,氣得上前踹了兩腳。
最後,三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團。
周秀秀哭完,回頭惡狠狠地看著劉鈺:「我殺了五人,已成厲鬼,自知難逃地府追責,但在灰飛煙滅之前,必須要手刃了你。」
白雀抬手制止:「等一下。誰說你會灰飛煙滅?」
「地府通緝我的事我早就知道了,被通緝的下場是什麼我也了解。」
白雀又道:「若是厲鬼無故殺人,被抓后肯定神形俱滅,可你所殺之人皆是害你之人,實屬情有可原,下頭會酌情諒解。」
「你莫要哄我!」周秀秀紅著眼睛。
「你既然能認出我是道友,那也該知道我是有些本事的。你只要願意消了執念,我可以讓你以另一種方式陪在父母身邊。」
周秀秀抿唇不言。
白雀又道:「劉鈺身上除了你,還涉及數樁命案,你若是今日殺了她,那些受害者的冤情將永遠不能大白天下。」
「你再看看你娘,她這幾年為了你,已經神志不清了,你難道一點寄託都不想給她留嗎?」
周秀秀眼裡滑落一滴淚珠,看著白髮蒼蒼的父母,她終究是點了點頭。
白雀召喚來了黑白無常。
周秀秀和父母做了最後的告別,跟著黑白無常離開了。
離開前,白雀拉著黑無常,塞給了他一個黃紙寫的字條,讓他交給閻王。
......
同一時間的江邊大宅。
天地漕幫的鷹鉤鼻和禿頭在聽完手下彙報之後,既懵逼又恐慌。
「他娘的,怎麼回事?陸無憂怎麼會忽然想到查一個四年前的陳年舊案?不會是沖咱們來的吧?」
「不管是不是沖咱來的,咱可不能讓老三在牢里待著,一上刑,不什麼都給抖落出來了?」
「那你說咋辦?難不成咱們去劫獄?」
兩人討論一番,毫無頭緒。
忽然,一個念頭湧上鷹鉤鼻的心頭,他低聲道:「你說,若是劉員外死在牢里......」
話還沒說完,禿頭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畢竟天地漕幫原本就是他們兩人創立的,劉員外是後來加入的,他們倆對他的感情更多的是利用,而事到如今,劉員外死了遠比活著更有價值。
他一死,既不用擔心暴露,那麼多的金銀也可以少分一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