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探秘之旅

遠處，御醫滔滔不絕，吊足了聽眾的胃口。

好不容易遇到願意傾聽的孟鸞月，他決定好好賣個關子。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孟鸞月表面維持著職業性的微笑，內心卻是一片冰冷。

「我還從未見過如此賣關子的！」

一番鋪墊后，終於言歸正傳。

「乾麗宮中的這株大麗菊，乃當年皇后親手栽植，據說祈求富貴長生，方能花開不敗，遂成今日之景。」

孟鸞月心口猛地一顫，這事兒透著古怪，長青樹？這名字聽著就玄乎其玄，神奇得緊！

瞧著御醫那一臉的驚嘆，孟鸞月心中的疑惑如野草般瘋長，不禁開口問道：

「這花兒，我行走醫道多年，從未耳聞有哪一朵能讓人生生不息，青春永駐，這背後究竟藏著怎樣的秘密？」

御醫捋了捋短須，連聲讚歎，一臉的得意。

「可不是嘛，這事兒我也知曉不久。那菊花四季常綠，夏至冬末，日開夜謝，循環往複，真是個漫長的過程！」

太醫沉吟片刻，又輕嘆一口氣，孟鸞月見他吞吞吐吐，便想方設法要套出真相。

「這其中必有不為人知的奧秘，皇後娘娘聰慧過人，手段繁多，咱們哪裡比得了！」

幾句刻意的恭維讓御醫頗感不悅，急於展示自己對此事的了解，便一股腦兒地向孟鸞月道來。

「哎！」孟鸞月輕嘆一聲。

御醫搶先開口，打斷了孟鸞月，隨後撫著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孟小姐，你入宮時日尚淺，不知也屬正常。我們太醫院早有研究，這盆花是用特製的肥料滋養，據說這肥料唯有皇後宮中才有，且無色無味，不似尋常肥料那般刺鼻。」

「哦，原來如此，御醫您見多識廣，我這剛進宮的新人，還得多多向各位前輩討教才是！」

「哪裡哪裡，孟姑娘的醫術，在太醫院裡可是有口皆碑，此事還需孟小姐指教一二！」

兩人客氣一番，孟鸞月心領神會，那肥料無形無質，恐怕就是她在皇后府邸不經意間所得的那根不起眼的稻草。

白珞初與御醫攀談良久，總算探得一些門道，決定再做嘗試，尋找線索。

「喲，許久不見啦！」

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孟鸞月轉身一看，原來是李太醫立於身後。

孟鸞月與御醫一同起身，三人寒暄過後，李太醫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孟鸞月，讓她放下，這才步入廳內，與她攀談起來。

見二人相談甚歡，御醫也起身告辭離開。

「鸞月，聽說你進宮為太后祝壽，我還沒來得及拜訪，不想你竟親自來了，真是讓老朽意外！」

孟鸞月與李太醫交情匪淺，談話自然隨性，孟鸞月也不多客套，直截了當地說明了情況。

「這兩日瑣事纏身，宮裡還謠傳我給太後下毒，弄得我都不願出門了！」

李太醫目送御醫遠去，這才關切詢問。

「你不提，我還真好奇，這是怎麼一回事，前陣子宮裡風傳，說你給太後送了禮。」

孟鸞月搖頭輕笑，知道李太醫是真心擔憂，而非多事，但有些事不便直言，只好編了個謊。

「哎，我自己也糊裡糊塗的，說是我把一隻狐狸帶進了宮，還送給了太后，結果它中毒了，這簡直荒唐，我都不知道那狐狸打哪兒來的！」

孟鸞月裝出一臉無辜，顯得楚楚可憐。

李太醫見狀，心中瞭然，安慰了幾句。

「還好陛下明察秋毫，揪出了幕後之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孟鸞月乖巧點頭，李太醫原本鬆了口氣，卻忽而神色一黯，轉向她問道。

「對了，鸞月，你這次來，還有別的事嗎？」

孟鸞月展顏一笑，向李太醫拱手行禮。

「李太醫果然是英明神武，令人欽佩！」

李太醫板起面孔，擺擺手打斷了她。

「哎，宮裡就別講這些好聽話了，才來幾天，就學得這一套？」

孟鸞月心中竊喜，這李太醫當真有趣，她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

「確實有件事想請您幫忙，前些日子在御花園裡發現了一棵樹，我從未見過，便悄悄帶回觀察。那樹看似普通，卻又不似尋常草木。」

孟鸞月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向李太醫解釋清楚。

李太醫見她神情嚴肅，也收斂了幾分玩笑之意，問道：

「在何處發現的？」

孟鸞月聞言一愣，不由嘆了口氣。

騙人這事兒，一旦開始，就難以收場！

「似乎是御花園某處，並非處處可見。察覺到那花有問題后，我一直在尋找，可整個御花園都沒能找到相似之物。」

李太醫聞言，雙目微眯，心中有了猜測。

「不是人為種植，而是隨風飄來的種子？但你說它不似草木，這又作何解？」

孟鸞月依據自己的推測，緩緩道來。

「那樹生長旺盛，雖為一木，卻彷彿吸取了四周所有植物的養分。」

李太醫撫著鬍鬚，對孟鸞月的描述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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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有如此霸道的植物？」

李太醫從孟鸞月口中得知此事，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

「帶我去看看，我對草木之道也頗有研究，沒想到世間竟有此等奇物！」

孟鸞月暗暗感嘆，這一上午，總算是步入正題，所幸沒有白忙活一場。

我把那朵花安置在了花盆中，它正靜靜地待在公主的寢宮裡。」李太醫一聽，急不可耐地要從椅子上彈起，對孟鸞月說：「既然如此，趁天色尚早，老夫這就陪你去瞧瞧！」

孟鸞月也跟著起身，朝他招了招手。李太醫急於了解更多，哪還顧得上那些繁文縟節，袍袖一揮，領著她向外走去。

兩人一同前往嘉儀殿，路上議論紛紛。李太醫感嘆孟鸞月提到的是一種狠毒的草藥，但也不相信一株草能有如此威力，孟鸞月也只是隨口一提。雖然她提的是「毒花園」，但並非全無根據。

她發現，在乾麗宮中，唯獨一種名為「獨麗」的植物，周遭一米內土地皆乾涸，顯然與那些布滿劇毒的小草脫不了關係。

兩人快步前進，很快抵達了名為「嘉儀大殿」的地方。趙蘭與楚寶珠見二人前來，連忙迎上，孟鸞月吩咐侍女將寢宮中的乾草取下。寒暄了幾句，孟鸞月請二人先去品茶，自己則被引至寢宮門口。

這一看，眾人皆驚。

那小草的葉片大多已垂落，顯然承載不住，其下的土壤也已乾枯破裂，看似枯萎，但草莖卻仍舊充滿生機。李太醫目睹此景，嚇得倒退一步，口中喃喃自語：「斷腸紅，是斷腸紅啊！」

李太醫驚恐不已，孟鸞月連忙讓侍女搬來椅子，扶他坐下，又遞上一壺茶，讓他鎮定下來。李太醫一口氣喝完茶，臉色凝重地對孟鸞月說：「鸞月，此物有毒，趕緊銷毀！」

李太醫的狀態，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恐懼！

孟鸞月有些困惑，但仍忍不住問道：「李太醫，您別擔心，這只是株尋常植物，即便損毀，只要不動它，對我們並無威脅。」

李太醫連連點頭，向孟鸞月使了個眼色。「鸞月，你有所不知，老夫入宮前，曾隨兄長進山採藥，偶然遇見此物。當時我倆並未在意，只覺新奇，打算帶回家仔細研究，不料……」

李太醫眼神中閃過幾分畏懼。

孟鸞月十分不解，是什麼能讓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如此恐懼？

李太醫喘息良久，終於平復情緒，對孟鸞月說：「那時，兄長的手掌不慎被尖石劃破，我們並未留意。可當他看到那石塊時，竟伸手將其拔出，卻不慎割傷了手指。」

說話間，李太醫滿頭大汗，孟鸞月立即命人取來扇子，為他扇風。李太醫擺手示意無礙，邊喝茶邊續道：「那斷腸紅一觸碰到我兄長的傷口，不到一個時辰，便沿著血跡蔓延至他的手。」

孟鸞月聞言，眼睛瞪得老大，滿是震驚。「生根發芽，難道它以人血為食？」

李太醫搖了搖頭，望向天空，若有所思。「我們好不容易從蔥哥那裡得到它，回來后才知，那不過是一株普通植物，葉上寄生著一種蟲子，操控著這植物。」

孟鸞月大致明白了情況，李太醫所言之蟲，或許就是她在顯微鏡下觀察過的那些微生物。

這時，侍女送進一盤點心，進門時不慎絆倒，點心散落一地。待侍女收拾時，那些點心竟不翼而飛。李太醫和孟鸞月面面相覷，心中泛起一陣不安。

孟鸞月恍然大悟，又安慰了李太醫幾句，承諾會處理那株草藥。安排人將李太醫送出宮后，孟鸞月開啟了私人空間，戴上防護手套，小心翼翼地剝開斷腸草的葉片，果然在顯微鏡下發現了微小的昆蟲。

她將這些小蟲放入培養皿，給予充足養分。它們還有利用價值！

關閉空間后，孟鸞月讓人將斷腸草置於西閣，以防他人接近。

回到大殿，她心中仍感后怕，暗自嘆息，這位皇后真是心腸歹毒。

她開始懷疑，趙瑾熙身上的毒素，很可能與此物有關。

楚寶珠與趙蘭見孟鸞月焦急，上前詢問她今日所為。孟鸞月也不隱瞞，待侍從離開后，將所知悉數告知。

「前些日子，我在宮中發現了一株草藥，這才找李太醫確認，那正是斷腸紅。」

「什麼？斷腸草！」孟鸞月默默點頭，低聲道：「不知這東西，害了多少人！」

旁人聽聞皆是一驚，趙蘭怒氣沖沖欲向皇上告狀，卻被孟鸞月制止。

「蘭兒，莫急，我們沒有證據，即使稟報皇上也無濟於事，唯有等待時機，找到她的破綻。」

趙蘭憤怒地拍碎桌上肉餅，口中憤憤：「那惡毒的皇后，難道我們就任由她危害蒼生？」

孟鸞月輕輕拍了拍趙蘭的肩膀，溫柔地安慰道：

「別慌，辦法總比困難多，既然我們知道問題所在，早就有了防備，以後她休想再傷到我們。」

趙蘭點點頭，這時孟鸞月忽然想起一事，吩咐侍女們搬來幾盆鮮花，並讓趙蘭去請掌柜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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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蘭聽得一頭霧水。

孟鸞月眼神深邃，輕聲細語地說：

「也讓那位管事去牢里一趟，把那些老鼠都帶回來，我有用途！」

楚寶珠和趙蘭坐在嘉儀殿的大廳里，臉上滿是詫異。

「老鼠？」

「為什麼需要老鼠？」

楚寶珠一臉迷茫，想起被關在籠中的藍尾狐，心中一亮。

「你不會是要抓幾隻老鼠給十六當食物吧？我怕那隻小白鼠下毒，我看它不會再來了，不如找些鵪鶉給它吃！」

孟鸞月聽后忍俊不禁，暗自感嘆楚寶珠真是她的開心果。

她上前捏了捏楚寶珠精緻的小臉，冷笑一聲說：

「你這寶貝珠子，除了吃還能想到啥！」

楚寶珠揉了揉臉頰，嘟起小嘴，一副撒嬌的樣子。

笑鬧過後，趙蘭喚來管事太監，把他叫了過來。

管事公公應聲退下，趙蘭還一臉疑惑，見孟鸞月一臉嚴肅，便問道：

「鸞月，你為何要捉那隻老鼠？」

孟鸞月看著她，嘆了口氣，抬頭四十五度望天，一副心痛欲絕的模樣。

「小白鼠和人一樣能測試，我們可以用它們做實驗，看看這種毒藥對小白鼠是否有效。」

趙蘭一聽恍然大悟，跟著孟鸞月一同仰望天空。

午時，幾人一同前往慈寧宮，陪太後用過午餐，趁著太后午睡的空檔，返回了雅儀殿。

此時，管事的已捉來幾隻老鼠，孟鸞月接過那兩隻老鼠，便往寢宮走去。

身後二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哎，要是我也能像鸞月那麼聰明就好了！就能幫上忙了！」

「是啊，她忙得團團轉，我們卻束手無策。」

趙蘭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孟鸞月身上，心中泛起幾分酸楚。

楚寶珠一聽，立刻有了主意。

「看鸞月這麼辛苦，我們可不能偷懶，不如我們做頓美食，請鸞月吃一頓吧！」

趙蘭擺了擺手，滿臉不悅。

「楚大小姐，你就知道吃，中午我們在慈寧宮才吃過呢。」

楚寶珠嘟起嘴，雙手交叉比了個小圈。

趙蘭見狀，也不再逗她，只吩咐道：

「明日是皇祖母壽辰，我們先去整理一番，輪椅也要擦乾淨。」

楚寶珠欣然點頭，兩位千金小姐便在院中忙活起來，哪還有半點千金的架子。

孟鸞月在寢宮中辟出一塊空間，放好容器，裡面的蠱蟲已無生氣。

孟鸞月連忙取了一些，覆蓋在兩隻小白鼠身上，再將它們放進大箱，餵食供水。

接著，她用斷腸劍上的小蟲置於葉片上，靜待變化。

孟鸞月封閉了空間，走出房門，一眼便見楚寶珠和趙蘭滿頭大汗地站在院子里，旁邊是一輛閃亮的輪椅。

孟鸞月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這些活兒交給丫鬟就好！」

趙蘭捶了捶腰，站起身對孟鸞月說：

「既然是給皇祖母的，自然要親自動手！」

孟鸞月又是一番誇讚。

「蘭兒的心地真讓人感動！」

楚寶珠掏出帕子，邊擦汗邊打趣道：

「我們只是閑得無聊嘛。」

「寶珠！」她心中一動，脫口而出。

孟鸞月聞言笑出聲，趙蘭尷尬地哼了兩聲，被孟鸞月拍了拍肩，才說：

「走，我們進去休息一會兒！」

趙蘭臉頰微紅，尷尬地應了聲，讓人把輪椅推進正廳。

三人於大殿中落座，楚寶珠不由好奇地問：

「你說的是真的嗎？

「鸞月，你有沒有注意到，那斷腸草是不是被老鼠啃了？」

孟鸞月卻搖頭。

「不是被吃掉的，是在皮膚上，現在還不能確定，得再觀察。」

楚寶珠嘟起嘴，一臉困惑。

「你怎麼不讓它吃下去，常言道，實踐出真知，你覺得這隻小白鼠會有何不同？」

一旁的趙蘭哼了一聲。

「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每天胡吃海塞的，要注意身體！」

「趙蘭！」

楚寶珠跑過來，兩人嬉戲起來。

經楚寶珠這麼一提，孟鸞月恍然大悟，仔細想想，楚寶珠說的沒錯！

她被現代思維局限，將蟲子放在小白鼠皮膚上，卻忘了親自嘗試。

孟鸞月不禁感慨，古代的許多智慧，都值得她學習！

見兩人在前嬉笑打鬧，她起身準備離宮。

趙蘭見狀忙問：

「鸞月，你要去哪裡？」

孟鸞月苦笑一聲，補充道：

「寶珠說得對，我先去處理那些小白鼠。」

楚寶珠一聽，猛地抬頭，滿臉自豪地望向趙蘭。

「瞧見沒，鸞月說得對吧！」

趙蘭一手勾住楚寶珠的手臂，另一手則緊緊拽著自己的，兩人像孩子般爭吵不休，嘴裡還不停地嚷嚷：

「純屬運氣罷了！」

楚寶珠卻是一點兒也不退讓，梗著脖子反擊：

「關你什麼事，我能抓到老鼠就已經很不錯了，哪像你這個廢柴，就知道幫我擦輪椅！」

「你……」

趙蘭頭一次在口舌上吃了虧，鬥嘴鬥不過楚寶珠，便動起了歪腦筋。

她原本握著楚寶珠的手忽然一松，轉而向楚寶珠的腋窩襲去。

楚寶珠頓時咯咯笑出聲，想抓住趙蘭，反被她一拉，跪倒在了趙蘭面前。

「姐姐，姐姐，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楚寶珠跪在地上，又哭又笑，趙蘭本是想逗逗楚寶珠，結果楚寶珠雙腿一夾，竟把她也拉跪下了。

趙蘭愈發得意，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見楚寶珠求饒的模樣，又對著楚寶珠擠眉弄眼。

「寶珠，你說人都有缺點，現在該輪到你認個錯了吧，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