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未消失的記憶

淡淡的清風在夏日的蟬鳴聲中輕輕拂過，無數顆繁星點綴在星空，某一條街道上，漂浮著刺鼻的血腥味，八具屍體躺在街道上，鮮血流了一地。

李長青淡漠的眼神掃過周圍，緩緩嘆了口氣，邁步走向陳山的屍體，將橫刀抽出以後，掛在腰間。

轉過身，踏步走向蹲坐在一旁的許星柚，在少年好奇、吃驚的眼神中，不斷走去。

一直到許星柚面前，李長青緩緩蹲下身，右手撥動少年白色的髮絲，神情有些驚訝，喃喃自語。

「現在的時代變了嗎？高中生就可以染頭髮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李長青嘆了口氣，自言自語。

「我在說什麼，你是個聾子，說了你也聽不到。我秒殺邪祟的場面，竟然只有個聾子看到，還聽不到任何誇讚，真是……」

「我是聾子，但不代表，我是啞巴。」

許星柚心情終於平靜下來，平靜的目光望著眼前的中年人。

「？？？？？？？？」

突然出聲，把李長青嚇了一大跳。

「你是聾子？那你怎麼聽到我說的話？還能做出回答？你丫是騙子吧？」

早在開始戰鬥時，許星柚就說過話，只不過當時只說一句，自己是聾子，讓他以為許星柚是後天失聰，基本的話還是會說的，那句話只是為了提醒一下自己。

可現在呢？聾子還能接自己的話？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誰說我是騙子。只要你普通話夠標準，發音嘴型夠標準，我就能通過你的嘴型，大概知道你說了些什麼。」

許星柚聳了聳肩。

「行吧行吧。」

李長青狐疑的看了一眼許星柚，從口袋中掏出一顆淡粉色小球，只有拇指般大小，小球內晶瑩剔透，在光芒的照耀下，甚至有些耀眼。

「這是？」

見到新的事物，許星柚下意識道。

「剛剛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對吧？」

李長青雙眼微眯，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嗯，怎麼了？」

不知為何，許星柚覺得有些貓膩，看向李長青的眼神，也多了一些防備。

「那就好辦了。」

話音剛落，李長青右手閃電般抽出，許星柚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一記手刀便砍在許星柚脖頸，兩眼一抹黑，就昏了過去。

左手輕輕用力，將淡粉色小球捏碎，粉色的灰塵飄散在空氣中，如一層輕紗般籠罩許星柚的身體，緩緩落下……

「睡一覺吧，睡一覺……就都忘記了。」

「收工。可以通知善後組來打掃戰場了。」李長青緩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腰間的橫刀不斷晃動，隨著微風拂過，風衣微微揚起，一個人，背對著路燈，向著遠方的黑暗，踏步走去。

…………

「這是……」

許星柚緩緩睜開雙眸，潔白色的房間映入眼帘，不染一絲灰塵。

這裡，沒有窗戶、沒有房門，房間內唯一的色彩，只有許星柚與前方不遠處，站在講台上的老年人。

老年人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白色的鬍鬚，不斷飄揚。

「又到這裡了么？」

許星柚喃喃自語，這一次，他的聲音傳入耳中，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像正常人一樣……聽說讀寫。

「許星柚……」

熟悉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老者年紀雖然有些大，但他的雙眸卻蘊含微光，炯炯有神，十分有力量。

「在。」

「你已經學會了大部分字的發音，接下來，我們將進入全新的課程。」

「全新的課程？」

「沒錯，從今天開始，你將學習琴……或者說，是所有的樂器，你會了解它們的音色、發音方式、演奏技巧……」

許星柚一愣，這麼多年來，每當他進入這個房間，老者只會自顧自的講解發音、嘴型，教他識字。

這是第一次，老者與他建立溝通，也是第一次，他的問題得到了回答。

琴？樂器？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什麼意思？」

話音剛落，許星柚的餘光突然注意到，白色的房間內，自天花板上，突然墜落淡粉色的灰塵，輕飄飄的落下。

看到這些灰塵的一瞬間，他的記憶瞬間被拉回，拉回到他與李長青面對面的情況，拉回到他看見淡粉色小球的時候。

再然後，他就陷入昏迷，意識也來到房間內。

這些灰塵的作用，在他看來應該是讓他忘記剛才發生的一切。

畢竟，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那名中年人處理起來，遊刃有餘，一看就是經歷過很多次。

而這些隱秘，這麼長時間都沒人發現，甚至連新聞都不曾報道，肯定是因為這些超能力者，有什麼手段，能夠掩蓋案發現場，能夠讓倖存人員忘記一切。

不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應該早就人盡皆知了。

在淡粉色灰塵徐徐落下時，老者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左手輕輕一揮，一陣微風拂過，吹散粉色灰塵。

也在同時，粉色灰塵消餌在空中，就像從未出現一般。

但現在粉色灰塵消失了，而自己的記憶還存在？難道說……

他下意識將目光看向講台上的老者，

「今天開始講第一種樂器，古箏。」

老者右手輕輕一揮，一架暗青色的古箏突然出現，老者席地而坐，雙手輕輕搭在古箏上。

「古箏？」

許星柚一愣，視線投向古箏，頓時被迷住了，他發現這把古箏。

線條流暢，輪廓優美，暗青色檀木上，雕刻著細小的花紋，彷彿經過無數歲月的沉澱，色彩如夜色般深邃。

古箏尾部微微翹起，猶如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古箏弦色澤柔和。

連他一個外行，都能看出這架古箏的不凡。

「沒錯，從今天開始你就學習古箏的原理、構造、如何演奏等等。

古箏是彈撥樂器，通過弦的振動發聲。長而粗的弦發聲的音調低，短而細的弦發聲的音調高。繃緊的弦發聲的音調高，不緊的弦發聲的音調低。古箏有一個木質共鳴箱……」

許星柚坐在房間內，雙手托著下巴，認真聆聽老者講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