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叛徒

第27章 叛徒

「公主怎麼還沒到…!」春花抱著手爐站在紫宸殿門口張望,緊張的一直跺腳,時不時便要問上一句

一旁同樣望穿秋水的月華按住了來回跺腳的人「你別跺了,公主說了今天回,那一定能回,你且先去將手爐換一個熱點的,這突然下雪,想來是會受凍的」

春花聞言,立即點點頭,邊跑邊說「我這就去,讓常嬤嬤將薑茶再熬一些…」

話沒說完人已經跑沒影了,月華無奈搖了搖頭,將手裡的大氅往懷裡攏了攏。

「月華姐,你聽」劉洋一手舉著傘站在月華旁邊,一手指著來路的方向,神情激動的說道「是馬蹄聲」

隨著他的聲音,月華向前看去,只見一匹棗紅的駿馬載著主人疾馳而來,

領頭的馬上坐著一個清瘦的小姑娘,她半散的髮絲隨著疾行的風飛揚在空中,一張小臉被面巾遮去了大半,唯剩一雙細長的眉眼直視著前方

她的身後跟著四名勁裝侍衛,皆是黑紗罩面。

西梁今年的冬來的早,現在才十一月初,就開始飄起了小雪,騎馬疾行,那冷冽的風透過面巾將皮膚割的生疼,可馬上的姑娘依舊奮力前行,不落分毫

月華見狀,頓時紅了眼眶,這英姿颯颯的姑娘不是她們公主還能是誰,還不及馬減速停好,她已經抱著大氅沖了過去

「公主」

見她衝過來,周毓神情一變立即拉緊了韁繩,馬兒前行受限,揚起前蹄嘶鳴起來。劉洋趁勢伸手將月華往後拉了一把驚呼道「小心」

月華驚魂未定,靠著劉洋才堪堪站穩,望著馬背上還在安撫馬兒的消瘦身影仍舊心有餘悸

「下次不可如此」周毓翻身下馬,攏了攏月華罩在她身上的大氅,面色嚴肅的開口道

月華神色稍暗后微福一禮「奴婢知錯,下次定當注意」

周毓朝後揮了揮手,剛剛跟在她身後的四名侍衛便退了下去。劉洋立刻將傘撐了過來「公主還是先回屋喝碗薑湯吧!冒雪趕路,容易受寒」

月華聞言便是有千言萬語也只得忍下,眼下公主的發梢外衣都是濕潤的,得趕緊換下來才好。

「這幾日殿中如何」收拾妥當后,身體的寒意褪去,周毓斜靠在小榻上喝薑茶。

「嗚……,」

她才一開口,一旁的春花就先哭了起來。

「這……」見春花這委委屈屈涕泗滂沱的樣子,周毓有些茫然,她不過是出去了幾日,這殿中難道就出了什麼事

常嬤嬤見春花的樣子也是又氣又笑,一邊拿手絹替她擦眼淚,一邊替她順背一時也沒有時間回答周毓

月華拿著一堆瓶瓶罐罐進來時就立刻接收到周毓質問的目光「公主放心,殿中無事」

看看旁邊的一老一少,她還能有什麼不明白,哭成這副模樣,不知情的定然是以為出了什麼事。「我們就是嚇到了,公主下次可莫要再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你不知這幾日殿中上下人心惶惶,都擔心的緊」

月華跪坐在小榻邊上,將那些瓶瓶罐罐一一鋪開,仔細的看上面貼的字樣,然後挑了幾個出來,拉過周毓的手就要往上抹

手心裡的手雖小卻已經不再細嫩,手背有些乾裂,細長的手指有薄繭,手心有摩擦留下的紅痕,月華見了眼裡的淚便忍不住的往下掉「公主,都怪奴婢,這…這該多疼阿!」

周毓抽回自己的手,剛剛為了穩住急行的馬不撞到衝過來的月華,她用了全身力氣去拉韁繩,可馬的勁大她太多,導致了她手心擦傷了點,不過還好是拉住了,不然月華就是不死可能也殘了

月華又將她的手拉過來,一邊替她抹藥膏,一邊又抽抽搭搭的想講下次不能因為救一個奴才而傷了自己,可瞥到公主不太高興的樣子只得收回,繼而改口道「公主若是下次再想出去還是帶上吳將軍吧,好歹是自己人,這樣我們也好安心些」

「嗯,」周毓點頭。

來西梁已經三年,兩邊關係逐漸趨於穩定,行商來往也很頻繁。可兩國對於質子之事都絕口不提,這難免讓人多些猜想。

她一個公主且不說,可郝鵬遠說過若無意外,鄔依古會是西梁王位繼承人。便是現在西梁王還算年輕,可若是再過幾年……

思及此處,周毓自是多幾分猜想,便臨時起意帶著狄路給她的四個侍衛出去逛了逛,原定是兩天就回,可半道遇了些事,兩日變成了七日

「這些日子可有人來尋過我?」待月華替她擦好了手,她才又開口問道。

「有的」月華點頭,緩緩說道「青青公主,三殿下都來過」

這兩人來尋她並不意外,但這兩人沒有給她找事的理由。遂又問道「只有他們?」

聽她這麼問,月華猜想可能出了事便焦急的問道「可是路上遇了事?」

周毓面色凝重的點點頭,「遇了匪,被迫改了路」

「什麼!」春花和常嬤嬤聽聞遇匪后同時發出驚呼。然後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周毓面前,不由分說的拉起人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定無恙后才安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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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服侍公主洗漱時就沒瞧見傷口,所以月華倒還算鎮定,試探著問了聲「這匪有問題?」

春花和常嬤嬤沒處理過這些,聽的是雲里霧裡,但見周毓神色一直不好,猜想事情定然不簡單隻的安靜在一旁聽

周毓道「不劫財,不傷人。」

她這番話說完,連春花都覺著不對勁了。「這世上還有這麼好的劫匪?」

春花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逗笑了周毓,只見她鬆了松神色,單手托著腮道「是啊,可不讓你主子我遇著了嗎!」

「公主」聽出她的揶揄,春花委屈的叫了一聲就說道「就知道欺負我笨」

她這麼一鬧,氣氛便鬆快了許多,不管什麼,沒有傷人就代表對方知道並且忌憚她的身份,既然如此,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查

「常嬤嬤可還有家人」

三人里,月華和春花都是被家人賣進宮的,且父母年齡都不算大,身體相對還康健,他們自然不會太過憂心,而常嬤嬤年近四十,若是還有父母在世…

「有的」常嬤嬤聽她這麼問,神色頓時暗淡了下來。「家中父母都在,均已過花甲;我是家中幺女,在家時最是受寵。」

說道此處,她帶著細紋的眼角彎了起來,是肉眼可見的開心。周毓又道「來這兒三年,音信無一,你可憂心他們?」

她話音剛一落,只見常嬤嬤剛剛還含著笑意的眼中頓時泛起了淚花,怎麼能不想呢!在京城時每年還能見上一兩面,走時母親身體便不如從前,這一來三年,半點音信都沒有…思及此處,更是掩面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其餘三人心中皆是不好受。可周毓還是開口道「嬤嬤是宮中老人尚且如此,更何況那些剛離開父母不久的人」

「公主的意思是…」月華大概猜到了意思,卻沒敢明說,大家一同從京城來這西梁算是共患難,而且公主待大家那般好,若真是出了內鬼…公主該如何處理是好。

「三年了,回歸的日子卻遙遙無期,有想法很正常,暗中查查吧」周毓輕描淡寫的說

常嬤嬤試掉了臉上的淚,「這裡的人都是千里迢迢跟著公主來此的,若不是證據確鑿,這樣去查,怕是會傷了人心」她到底是宮中的老人,這種事見的不少,處理的好還好說,若是壞了人心,最終只會得不償失。

月華贊同的點點頭,她也不願意相信自己人有鬼,可公主的為人她太清楚。

周毓怎麼會不明白她們的擔憂,她甚至能體諒這個出賣她的人,畢竟她最初來的時候,也沒想過呆了三年卻依舊歸期無望

「若非我一離開紫宸殿,就有人收到消息,這人是來不及將事情安排的這般妥當的」

周毓輕聲說道,揮揮手示意三人坐下,看她們坐定后才又開始將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那日我是臨時起意,辰時三刻帶著那四個西梁侍衛出發,一路急行出城,第一次停下歇息已經是未時,戌時到了荒城,我下令在城外紮營,第二日卯時未到,便遇了襲。他們雖衣著打扮不一,卻訓練有素,荒城地勢複雜,我們的每一條退路都被剛好截斷,最後不得不入了城。一路去哪兒或者停歇我都是臨時安排,若非一直跟著我,做不了這麼完美無缺的安排。」

聽她講完,三人都是心中一寒,月華不死心的問道「會不會是那四個侍衛」

周毓搖頭,難得對著她露了冷色「跟著這般久了,你莫不是還分不清眼睛和手腳的區別」

月華聞言低下了頭,她不是分不清,只是相較之下,她寧願相信是那四個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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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僧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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