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小人要賞銀兩千兩
詹恩貴跟著詹小狗進了一座村子,熱熱鬧鬧的參加一場婚禮,喝了些酒又許諾給小狗百兩銀子。
小狗全家感激涕零,把詹恩貴安排到上賓,位置比雙方父母坐得還要尊貴。有了這層身份地位,席間免不了觥籌交錯迎來送往,大家都爭著搶著要敬先生一杯。
中午過了一半,詹恩貴就醉得不省人事。可能是這幾個月的生活壓抑太久,只要人家尊他一聲先生,他就手起杯落,杯杯空盞。
喝醉了酒,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就都一股腦吐了出來。就在詹小狗說百兩賞賜太多的時候,詹恩貴扶著他的肩膀笑吟吟的道:「多,你怕是不知道什麼叫多吧,你老爺我的這顆腦袋送到長安官府去,少說值個千把兩銀子!」
詹小狗雖然大字不識幾個,說不出文縐縐的客套話,但他自幼混跡於市井街頭,對來錢的門路那是來者不拒,如今你說自己這麼值錢,可別怪我打你的主意。
他看看壯漢,再看看憔悴的詹恩貴,大概猜出這兩人是出來逃難的,已經不能像之前那樣風光無限手下護衛成團……於是特意留了個心眼,少喝了一些酒,待中午散席后就把家眷都趕到山裡去,自己奮馬揚蹄朝長安府趕去。
快馬騎了兩個時辰抵達溱水碼頭,為了不被人認出來,詹小狗還特意化了個慘妝,但沒想到進了溱水碼頭,夕日詹家的檔口一個個掛上五顏六色的幌子,怎麼也看不到那土綠色的詹家幌子。
「看來詹家是真不行了!」詹小狗~哦不,胡久生這樣感慨了一句,猶如無人之境一般就闖到長安府門口。
門口值班的管事正是郡丞劉明,劉明一聽說詹恩貴還活著,當即就把小狗留在門房,然後差一名衙役去喊逢樂官過來。別看劉明做的是糊塗差事,但前任太守是怎麼下去的,他比誰都清楚,他雖沒苟同主簿楊頤和的意見,但心裡其實也篤定長安府地牢被劫的事情,多半是州府監守自盜。
這消息賣給逢樂官,剛好討個順水人情,待逢樂官離開后再如實上報新任郭太守,又是大功一件。
逢樂官剛給司馬昭餵了葯,聽說郡丞劉明找自己,還以為是李榷的孫子出了問題,慌忙間顧不得脫下圍衣就跟著衙役來到大門口。
劉明把詹小狗提供的線索給說了,逢樂官心裡有些猜疑,當初詹水興答應把詹恩貴送去千里之外,這會沒理由出現在溱水兩岸啊,除非詹水興根本就沒把人送出去!
但當下也來不及思考,如果詹恩貴再被抓住,詹水興可能就不受控制了,畢竟現在大司馬說了算,而且也不可能再上演一場監守自盜。於是逢樂官讓劉明拖住詹恩貴,自己則去隔壁找夏侯楙商量對策。
夏侯楙正帶著慕容卿在庭下賞魚,看到逢樂官慌慌張張的進來,就支開了所有下人。
「老爺,出事了,有人從天水來長安府舉報線索,說詹恩貴出現在天水東郊回民部落村。」逢樂官盡量使自己情緒穩定。
夏侯楙撒魚餌的動作停頓下來,轉身看向逢樂官,「消息確切么?」
「確切,此人原來是詹恩貴的一個僕人,他說詹恩貴還參加了他的婚禮,如今喝的爛醉如泥。」逢樂官回答道。
「那長安府該派人去抓啊,你家主人怎麼說?」夏侯楙似乎並不在意。
「時間太緊,我怕跑回去來不及,所以夏侯別駕還不知道。」逢樂官有些驚疑夏侯楙的反應。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要插手,讓長安府去抓人,詹家兄弟本來就為禍一方,抓起來處死一了百了。」夏侯楙丟下這一句話,就自顧地朝前走著,一邊往湖中丟魚餌。
逢樂官看了慕容卿一眼,慕容卿低下頭。
難道這段時間自己錯過什麼了嗎?夏侯楙怎麼會不害怕詹家兄弟被抓呢?逢樂官想不明白。不過既然夏侯楙有這個指示,他就也不用慌張了,從通信處借了匹馬朝西別駕苑趕去。
劉明坐在門房外等了一個時辰,覺得差不多了就帶著詹小狗去郭配的書房彙報此事。
郭配這幾日盤舊賬,翻舊案,試圖從原長安太守手下找到能牽連夏侯兄弟的罪證,但一無所獲!甚至長安府多次向州府借錢不還,如果真查得緊了,他還真沒有銀子還給州府。
就在他準備作罷的時候,劉明給他帶來了新的線索。長安府地牢被劫的事情,本來已經把突破口寄托在司馬昭能醒過來,現在又有了新的當事人,他就又有事情可以幹了。
當下也不啰嗦,收拾了裝扮就要去行宮苑彙報。但劉明卻像是焊在椅子上一樣,一動不動的。
「還有事么?」郭配問了一句。
「那個,來人說想要點賞錢。」劉明故作維諾的回了一句。
「要錢,那就給他點碎銀子打發了唄。」郭配不以為然。
「郭太守,他,他要兩千兩,說是詹恩貴說自己值這個錢。」劉明緊皺著眉頭。
「兩千兩,你回去告訴他,一點沒有,耍賴的話直接抓起來……」郭配雖然出身名門,但兩千兩對他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當場就被氣得火沖腦門。「罷了,還是先穩住他吧,免得他回去通風報信,你告訴他可以,等人抓到了就兌現!」
「真能給兩千兩啊!」劉明還沒摸到新太守的脾氣,瞪大了嘴巴驚在原地。
「你先去穩住他么,我這就去找大司馬商量,要是大司馬同意了,一萬兩都行啊!」郭配帶著情緒一頓輸出,趕走了撇嘴皺眉的劉明。
劉明走到府門口,心裡憋著的悶氣逐漸消散,他這才咂摸出新太守的味道,敢情這郭配就是大司馬遠程操控的提線木偶,根本不抗什麼事啊!他上任以來盤舊賬翻舊案,大概率就是針對夏侯刺史的吧!
想到這,他覺得還得抽時間給新任太守上點眼藥,不能空著那個主簿的職缺,不然回頭有什麼烏漆嘛黑的禍鍋不都得自己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