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得知內情
「不錯，若非如此，他豈能有機會坐上這大位？
他殺兄弒嫂又設計害死我兩位兄長，還把這些罪名都推到我身上，說我刑克六親。
老師，您說我該不該殺他？」
皇帝對景雲睿的態度如何，杜瑞又怎麼會不知，明面上對他榮寵至極，但實際上卻讓所有皇子將他視為對手。
這一招捧殺之計被皇帝用的可謂順手至極。
可他卻並不知道，景雲睿的父母竟然是死在當今皇帝的手中。
想到當年那位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杜瑞也不禁心生惋惜。
若如今坐在大位上的是他，那南朝如今定不會成這副模樣。
對比如今朝堂上的局勢以及當今皇帝所出的那幾位皇子的作派，杜瑞也忍不住想，若上位的真是這位祁王殿下，會不會有所不同？
改朝換代，這個詞不是沒有在他腦海里出現過。
只是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必然要經歷殘酷的戰爭。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縱觀歷史，有哪一次王朝更替，不是踩著百姓的屍骨建立起來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
若非不得已，沒有人會願意走上這條路。
「你要造反？」杜瑞沉吟半晌，直接問道。
「談不上造反，這天下本就是他用卑鄙的手段從我父王手中奪走的，我要為我父王母妃報仇，就必然要將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杜瑞沉著臉默不作聲，可心緒卻一直翻騰不止。
景雲睿也在暗暗打量著杜瑞的表情。
他知道杜瑞在朝中是中立派，一向不涉黨爭，也從未對哪一位皇子表示過親近之意。
但同時他也更明白，他要上位必少不了朝中重臣的支持。
雖然他並不想此時便把杜瑞拉到這個旋渦中來，但從他與蘇郁離定情那日起，就註定了杜瑞與他的關係。
若早些告訴他實情，即便他不願助自己，也能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家人。
於是景雲睿又道：「老師，我今日來只想知道，那日皇帝究竟對蘇侯說了什麼，這對我很重要，您能告訴我嗎？」
杜瑞抬眼打量著眼前已恢復謙遜的景雲睿，心中百轉千回。
彷彿剛剛從景雲睿身上透露出來，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只是他的幻覺。
他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景雲睿的臉，想看出點什麼，可除了他眼中急切而誠摯的光芒之外，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他輕嘆一聲，放軟了一直緊繃著的身子：「他們兩人的談話內容與你所謀之事無關，皇帝說......。」
聽完杜瑞的講述，景雲睿眸中厲色一閃，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殺意：「他在打離兒的主意！」
「你說什麼？」杜瑞臉色猛的一變。
景雲睿目光冷冽，似蘊含著千年不化的寒冰。
這個該死的男人，居然敢打他離兒的主意！
杜瑞此時已因景雲睿的這句話心緒驟亂，完全沒有注意到景雲睿對蘇郁離稱呼的不妥。
「祁王殿下，你這話是何意？」杜瑞站起身，目光逼視著景雲睿再次追問。
景雲睿抬起頭，目光犀利如刃：「老師可知皇帝最近在做什麼？」
杜瑞不明白景雲睿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他強自壓下心頭的震驚，低頭思索了片刻道：
「聽說他找了位道長入宮，跟著那道長在修習仙家秘術。」
皇帝將玄通道長接到宮中之事，並沒有瞞著朝中眾臣。
但他只說請了道長到宮中修習延年益壽的仙家功法。
近段時間，皇帝不但沒有荒廢朝政，反倒是精氣神較之前變得更好，很多之前交給皇子們辦的差事，也都由他親自過問。
原本還怕皇帝因為尋仙問道耽誤朝政的大臣們，因此也都放心了不少。
雖說朝中依舊有人因此上了勸誡的奏摺，但看皇帝並沒有荒廢朝政，反對的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
他雖然對此也有疑議，但也與朝中其他官員一樣，都在靜觀其變。
想到這裡，杜瑞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再次問道：「難不成是與此事有關？」
景雲睿輕輕點頭：「他請那位道長入宮並非是修習什麼仙家功法，而是在讓那位道長給他煉製長生不老丹，他想要長生不老永坐帝位。」
永坐帝位！
怪不得！
怪不得他會說那樣的話！
若是真能如此，那他確實不再需要太子了！
原來他的話是這個意思！
之前蘇信所說的那番話中，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難怪他會說，對蘇郁離稍後再有封賞。
難怪他會對蘇信說出那樣的話。
他居然宵想他的外孫女！
不行！
他必須要想辦法阻止這件事！
杜瑞抬眼再次看向景雲睿：「祁王殿下還知道些什麼？」
「我還知道他如今正在服用一種叫返童丹的丹藥，這種丹藥他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服用一顆，接連服用九顆，在此期間不得親近女色。」
一年半，還有一年半的時間！
杜瑞攥了攥拳頭，目光不善地看向景雲睿：「這些事情也是祁王殿下設計的？」
景雲睿毫不躲閃地迎著杜瑞的盯視回道：「不錯，那道士之事確實是我的算計，但離兒之事卻不是我的算計，我沒想到他會對離兒起了那樣的心思。」
離兒？
杜瑞此時才驚覺不對。
他對自己外孫女居然用如此親昵的稱呼？
「你，你與離兒......?」
景雲睿輕輕點點頭：「我心悅她，此生非她不娶！」
聽到景雲睿如此直白的話，杜瑞一時間竟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心悅離兒，那離兒呢？
兩人已經心意相通，還是他單方面的一廂情願？
他知此時並非詢問此事的最佳時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解決眼前的事情。
他與離兒之間的事，不能只聽他一面之言，還是要親口問一問離兒，他才放心。
但對景雲睿的話，他已經信了大半。
若真是如他所說，那皇帝確實是對自己的外孫女起了心思。
他低頭又沉思了半晌，這才抬頭問道：「此事你準備怎麼辦？」
景雲睿挑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之前不知道他起了這樣的心思，老師放心，他沒機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