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太子遇刺!
章節名:第八十五章:太子遇刺!
山中的風捲起一陣寒意撲面而來,對於慕容松的命令,光耀營的將士沒有一個上前一步。
沐薏情看著眼前的情況,飛速上前將慕容松控制住!
慕容松感覺後背一陣刺痛,再無法動彈。
「有話好好說,咱們可是一家人。」慕容松此時才發現他的處境很危險,沐薏情傷了他,光耀營的人也不會來救他!
一家人?!沐薏情沒有放過慕容松看到她回來時那種得意的笑容,還有那讓她噁心的眼神!
「李雪,帶著人馬上離開這裡。」沐薏情沉聲吩咐。
除了景恆燁之外,其它人迅速朝前方走去。
「你們還愣著幹嘛,快追啊!」慕容松忍不住朝站在哪如一個個雕像一樣的將士吼道。
沐薏情握著慕容松的胳膊,稍一使力,直接卸了下來。
「啊!」慕容松慘叫一聲,「你……」另一邊胳膊一痛,也被卸了下來,整個人狼狽的跪在地上,不斷的哀嚎。
「沐太醫,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其中一個光耀營的將士上前一步。
「多謝了。」沐薏情沒有多言與景恆燁相視一眼,頓時朝山林深處走去。
光耀營的將士沒有一個人追上去,他們認的主不是慕容雲天,而是大司馬,雖然聽說關於金國復國一黨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是沐太醫是整個光耀營公認的少夫人,怎麼可能會對她出手。
再說了,下令命的慕容松算個屁!
沐薏情有些后怕,還好,這一次碰到的是光耀營的人,她才得以險中求生,這一路走下去,要比她想象中的艱難很多,很多……
與李雪匯合之後,秋狄已經氣若遊絲,看著這樣的情況,沐薏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頓時蹲下來將所剩的銀針全都掏了出來,刺入各個穴位之後,這才探向他的脈搏。
「情兒,秋狄怎麼樣了?」李雪忍不住詢問一聲。
沐薏情面若寒霜,一言不發,那一劍,直接從秋狄的心臟刺了過去!她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力,明明看著自己想救的人就在面前,她卻不能挽救他的生命!
「大人,我,我不行了……不要再耽擱時間,你們快走!」秋狄伸出帶血的手,緊緊的握著沐薏情的手。
「不!」沐薏情搖了搖頭,「我不會丟下你。」
「大人,我這一輩子的心愿就是,就是能進光耀營,我發現,我,我還不行,所以,死在光耀營的手上,也是一種,一種幸福……」
「你不要說了,你不會死的!」沐薏情第一次說出這樣冠冕堂皇的謊話,她不知道,究竟是在欺騙秋狄還是在欺騙她自己!
迅速的拿出身上為數不多的葯,拚命往秋狄的嘴裡邊送去,可是她的手不停的顫抖,葯還沒有送到他的嘴裡,散落了大半。
一行人,沉默不語,已經知道了結局。
「薏兒。」景恆燁握著沐薏情的手,從來沒有見過她有這樣的驚慌失措的模樣。
「把葯喂下去。」沐薏情冷聲吩咐。
「不,不用了……大人,秋狄不能追隨大人了,大人……保,保重……」
「秋狄!」李雪感覺身上的人猛一沉,大聲的喚了一聲。
沐薏情原本直直坐著的身子一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下來,看著秋狄的手無力垂落的那一瞬間,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捶了一拳,緩緩閉上雙眼,咽下所有的悲痛。
凝重的氣氛揮之不去,沉鬱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景知夏咬著下唇,淚水在眼中打轉,諸葛雲兒別過臉去。
秋狄與她們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這個心無城府一笑起來就讓人覺得特別有親切感的人,就這麼死在他們面前!
沒有人能夠接受這個現實,更何況是沐薏情,秋狄完全可以有很好的未來,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御林軍的隊長,以後何愁不能入光耀營?!
沐薏情到現在都覺得一切都不是真實的,秋狄如此無辜,卻因為追隨她而失去性命!她捫心自問,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甘願被別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薏兒,人死不能復生……」景恆燁想安慰幾句,卻發現的一旁的沐薏情冷靜的可怕。
沐薏情收了秋狄身上的銀針,拿起帕子將秋狄臉上的血跡擦乾淨,朝一旁的李雪吩咐了一聲。
「把秋狄好好安葬了。」站起身來朝一旁的顧傾城走去。
「我不想再周旋,三日之內,我要見到軒兒!否則,誰也別想走出去!」沐薏情的聲音冰冷的猶如迎面刮來的風,掃過人的心尖,兀自升起一陣難以驅散的寒意。
顧傾城看著眼前的女人,那雙眸子沒有一點淚光,卻泛著一絲腥紅,死都不有怕的顧傾城此時突然沒有一點勇氣直視她的雙眸。她沒有將自己的悲傷表現出來一絲一毫,卻全都壓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獨自承受。
「顧傾城,回答我。」沐薏情冷聲音提醒了一句。
「三日之內,我無法將軒兒帶來,咱們現在就是走的與軒兒匯合的路。」顧傾城輕聲開口。
沐薏情默了默,一言不發的走向一旁,找到軒兒了之後,又能怎麼樣?按照之前的計劃隱姓埋名過一輩子?這樣,就真的能夠一生安穩嗎?
她沐薏情,何是做過縮頭烏龜!何時任別人拿捏如同棋子!
安葬好秋狄之後,沐薏情蹲下身來捧了一捧黃土,掀起衣袍朝著這座無名墳墓,拜了三拜。看著那道堅毅的背影,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心中那種說不出的悲痛。
沐薏情站起身來,幾人按著既定的路線而去。
……
離此出不足二百里的地方,大司馬收到消息,明明小情人他們的行蹤是十分隱蔽的,即使是光耀營的人也不可能這麼準確的堵在她們的必經這路上。
「主子,接下來怎麼辦?」肖宇有些著急,老太爺一直傳皇上口諭,讓主子與太子匯合,一切以太子之命是從,他們再拖延下去,肯定又會被人當成話柄。
「人是顧傾城引來的。」大司馬肯定的說道,好一個顧傾城!
「顧傾城?她這不是找死嗎?」肖宇怎麼也想不明白,主動送上門去?但轉念一想,好像也不無道理,這樣不是非逼的主子和少夫人敵對嘛!
「肖宇,你帶著烏甲衛暗中跟著。」大司馬吩咐一聲。
「主子,你呢?」
「我先與太子匯合!」大司馬冷喝一聲,白駒頓時飛身而起,他要馬上了解清楚光耀營的分佈是什麼樣的!
太子肯定會給幾分薄面,只要找到軒兒,小情人就不用再置身於危險之中,他討厭無法隨時掌控局面。
……
一行人出了山脈,到達了一個叫永州的小鎮,這一路上,沒有發現任何追兵,眾人也稍稍放心了起來。
天色已晚,沐薏情決定在此歇息一晚,借宿了一家農舍,一行人總算是有了一個落腳點。
寒風瑟瑟,漆黑的夜色伸手不見五指,幾個幾乎無法分辨的人影從天而降,悄無聲息的將這個小院包圍起來。
冷的無法入眠的沐薏情縮在一角,不經意的從破舊的穿戶向外望去,一道銀光一閃而過,頓時警惕起來。
「醒醒。」
其它幾人聽到這一句,頓時直起身來。
「不像是光耀營的人。」顧傾城推斷道,靠在的窗戶一角仔細的看著外面的局勢,黑暗中只能看清幾個人影晃動,看這情況,整個農舍都已經被包圍起來。
「走。」沐薏情起身。
才剛剛貼著牆邊走到幾步,黑衣人便迎面而來。
「格殺無論!」只聽一人一聲令下,四周銀光齊齊的閃起,朝這幾人圍攻過來。
景恆燁趁亂將沐薏情拉到身後,「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別逞能。」
「他們要抓的是顧傾城與我。」沐薏情朝景恆燁說道,漆黑的夜色中,只見銀光乍現,還有兵器碰撞發出的聲音!
每一聲響聲,都讓人的心尖忍不住一顫。
顧傾城繞到兩人身側,「西南方向最為薄弱,衝出去。」
景恆燁素手一揮,暗器從扇中射了出去,幾個黑衣人應聲音倒地。
「師兄小心!」昏暗中,只聽諸葛雲兒叫了一聲,一聲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顯得異常刺耳。
「雲兒!雲兒!」李雪發瘋了一般撕吼道。
「快去幫他們!」沐薏情朝身旁的景恆燁說道,一個黑衣人朝她襲來,還未碰到她,便被她突然凝聚的力道的震飛出去!
刀劍無情,再一次直直的逼向李雪!
景恆燁擋過一擊,更多的黑衣人一涌而上!
突然,一道遠處傳來一陣火光,只見又是一群蒙著臉的黑衣人迅速而來,沐薏情看著微弱的火光照亮的地方,那不是肖宇又是誰?!來的真及時!心中不禁暗自慶幸。
局面頓時扭轉,沐薏情立即跑到一旁查看到諸葛雲兒的傷勢。還好,長劍只是刺到肩胛處,但卻直接刺穿了整個身子,立即拿銀針封住幾個大穴,只能先勉強將血止住。
「景恆燁,我求你一件事。」
「薏兒,你我之間,還用如此嗎?有什麼事,你說吧。」景恆燁沉聲說道。
「雲兒的傷得及時醫治,我縱然有醫術在身,但是也沒有什麼良藥!我與顧傾城引開這些人,你帶他們立即回城就醫。」沐薏情拉著景恆燁,眼中全是懇求的神色。
「不行!」景恆燁搖搖頭,「明擺著這些人是沖你們來的,我不能讓你一人置身於危險之中!」
「我們兩個目標小,再這麼下去,傷亡只會更加嚴重,我經不起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再受傷。」沐薏情說罷,低下頭來。
景恆燁感覺一股手背上一陣灼熱,那是她流下的熱淚。
一旁的打鬥聲音已經停止,肖宇帶來的人悄無聲息的離去,撿起一旁散落在地上的火把,朝一個黑衣人走去。
手指探了一下那個黑衣人的脖間,拿出銀針刺在那個的回生穴上。只見已經死了的人「蹭」的一下直起身子。
「誰派你來的?!」
突然,一陣凌厲的風聲擦著沐薏情髮絲而過,重重的打在那個黑主人身上,黑衣人一言未發倒在地上。
沐薏情警惕的看著四周,心中升起一抹疑惑,難道附近還有暗衛的人埋伏?從襲擊的方向來看,正是景恆燁那個方向而來的。
她回眸看的時候,景恆燁也在查看著四周的情況,顯然也也沒有發現那個暗襲的人究竟在何處。抽回目光在四周找尋了一下,這些人已經沒有一絲氣息,探了一下命門,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答案。
「薏兒。」景恆燁將沐薏情護在身後,警惕的看向四周。
「此處危險,不宜久留。」顧傾城環視了一下四周,朝眾人說道。
沐薏情朝身旁的景恆燁望去,眼中帶著一分祈求,「雲兒真的不能有事。」
秋狄已經去世了,如果雲兒再有什麼閃失,她一定無法承受那種自責與悲痛。秋狄的死,她滿腔恨意,卻不知道究竟該找誰來報仇!所以,她只能痛恨自己!
景恆燁點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一句話要問你。」
「什麼話?」
景恆燁拉著沐薏情緩步朝前方走去,在所有人都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內容的地方停了下來。
「薏兒,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一夥暗殺的人,不管是誰的人馬,都是懷著一個目的,要你死!你即使與大司馬隱姓埋名,就能安穩一世嗎?」景恆燁的聲音帶著一分急切。
沐薏情無言以對,是的,不希望她與大司馬在一起的大有人在!
「薏兒,我將雲兒姑娘送到醫館后,就會與你匯合。」景恆燁說完,大步朝準備好的李雪走去。
李雪抱著懷裡的諸葛雲兒,心疼的無以復加,「雲兒,你撐住。」
待那四人離去之後,農舍內就只剩下沐薏情與顧傾城還有阿琅三人。
「走吧。」三人趁著夜色消失在農舍內。
沐薏情心中一直在猜測,這些黑衣人究竟是誰的人,如果是皇上的人馬,犯不著派人暗殺,難道是太后的人?可是通過與太后的人打交道以後,也看得出,這些人比太后的還要精良一些,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她真的想不通,還會有誰有這樣的能耐。
「公主,到了這個時候,您還不願意與我一起回金國嗎?」顧傾城突然朝沐薏情詢問道。
沐薏情的心中,突然沒有了準備的答案。
顧傾城見她稍有遲疑,悠悠開口,「我知道,那些突然出現來解救我們的人是大司馬的暗衛,是為了保護你而來。」
「我不勉強公主復國,但是我也不能看著公主你置身於危險之中,一開始,我就知道公主不是真心實意的與我同行。」
「聖雲的皇帝想要的,無非就是聖雲的兵器冶鍊打鑄的方法,這些是公子用命來守護的秘密,而我這麼多年來,也只是守住這個秘密而已,真正能解開這個秘密的,還得是你與軒兒。」顧傾城悠悠開口。
沐薏情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傳說中金國冶鍊的兵器以一擋十,削鐵如泥,根本不是這些普通兵器可以相比的。
「我與軒兒?」她忍不住尋問道。
「是的,到了金國你就知道了。」顧傾城點點頭。
「聖雲強大,更想稱霸一方,攻打金國,使多少人失去家園,流離失所。金國滅亡后,就連一國之後都要受此屈辱!」
「我不是聖人,那麼多人的悲痛我不會顧及,我只在乎公子在乎的人,他心心念念著金國,念著在洛川受辱的母親與被人欺凌的嫡親妹妹,我也在乎!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你與大司馬能偏安一隅又能怎麼樣?你能做到心無他想,就能平靜的走完這一生嗎?」
顧傾城的話字字句句擊打著沐薏情的內心,不痛,卻好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軒兒長大之後,自然有他的選擇,難道你替他選擇就是對的嗎?」顧傾城再次詢問道。
沐薏情無言以對,她無法對軒兒做任何決擇,顧傾城說的沒錯。
軒兒聰慧,對治國之略頗為喜歡,而且十分的有見地。不是她強迫他去學習詩詞歌賦就能將這件事情忽略掉的。她突然發現,原來,她所選擇的也不一定全都是對的。
「顧傾城,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我自愧不如。」沐薏情輕聲開口。
顧傾城淡淡一笑,「想見一下你的兄長嗎?」
在沐薏情詫異的神色下緩緩從懷裡拿出一份畫象。
沐薏情接在手中,軒兒與畫中的人簡直如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如果,他還活著,你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顧傾城接過畫象,視若珍寶一般收在懷裡,「我依然是最幸福的女人,因為公子在我的心裡,永遠不會磨滅。」
沐薏情心尖一震,顧傾城的話就像是當頭一棒,她在心底自問,愛一個人,竟然能夠達到這種境地,她呢?她自己的感情是怎麼樣子的?
她沒有顧傾城一半的勇氣!
她憑什麼要的隱姓埋名?!憑什麼只能與他暗中相處!?縱然阻力在多,她又怎能退縮!
「謝謝你。」
「謝我什麼?」顧傾城一頭霧水。
「謝謝你讓我豁然開朗!」沐薏情朝顧傾城淡淡一笑。
「你答應與我一起回金國了?」顧傾城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驚喜。
「是的,回金國!」沐薏情點點頭。
顧傾城燦然一笑,直接撲過去抱住沐薏情的身子,她知道,沐薏情這種性子,一但答應了她,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雖與公子有夫妻之實,但並無媒妁之言,而且,我心裡也暗自發過誓言,你若願意與我一同回金國,我一生不會認軒兒。」顧傾城輕聲說道。
「你何必如何?」沐薏情看著顧傾城的模樣,突然有些心疼,心疼這個為情而痴狂的女子,痴狂的讓人羨慕。
「軒兒心中的娘親,只有你一個,已經是別人無法取代的了,所以,我不想讓他為難,而我也會傾盡全力的輔助你。」顧傾城其實也有私心的,等到金國真正的崛起的那一天,她就再也沒有任何牽挂的去找她的公子。
「顧傾城,金國會崛起的!」
「我也相信!」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
夜色中,三人迅速的朝北方而去。
……
快到天亮時,景恆燁帶著幾人來到城鎮中,將李雪安頓好之後,緩步走到醫館之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立即飛身而起追了過去。
「少主。」那人恭敬的朝景恆燁行禮。
「人都撤回了沒有?」景恆燁沉聲問道。
「全都撤回來了,醫館的這兩人要不要……」那個黑衣人比了個殺的動作。
景恆燁緩緩抬起手,那滴淚落下的時候地種灼痛感彷彿還在,撫了一下手背,緩緩搖了搖頭。
「立即命人找到聖雲太子的去向,化妝成金國舊臣刺殺太子。」景恆燁沉聲吩咐。
「是!」那人領命而去。
在農舍里刺殺他們的人,的確就是他安排的,為的就是逼的沐薏情沒有任何後路!他要大司馬輸的徹底,失去一切!
景恆燁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如果太子殿下出了一點閃失,慕容雲天施壓下來,看大司馬究竟是顧得了沐薏情,還是顧得了太子!
回到醫館時,諸葛雲兒還在昏迷當中。
「李公子,薏兒那就交給我,你照顧好雲兒姑娘。」
李雪面上有些遲疑,他的心裡一邊牽挂著沐薏情,一邊又對雲兒放心不下,由於這一次,事關到金國復國的事情,他不敢動用無極閣的人。
「李大哥,雲兒對你可是情真意切,你照顧好她就行了,我和哥哥一定會保護好情兒姐,到時咱們再想辦法匯合。」景知夏輕聲勸慰。
李雪看著身邊,面色蒼白如紙的雲兒,心疼的無以復加,這個傻丫頭,那麼兇險的情況下,竟然還替他擋劍,知不知道,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她傷成現在這個樣子!
「有勞左相大人。」李雪站起身來,朝左相抱拳,他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他的小師妹。
情兒身邊有左相跟著,還有大司馬暗中保護著,對付一個顧傾城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也就安心了。
「李公子不必客氣,知夏,我們走吧。」景恆燁拉著一旁的景知夏大步朝外走去。
沐薏情與顧傾城的行程並不快,景恆燁與景知夏只用了三個時辰就追上幾人。
聽到雲兒已經脫離危險之後,沐薏情終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景恆燁看著那張疲憊的小臉,心中有些心疼,他沒有想到,一滴淚就輕易的將他打敗,如果李雪與慕容雲兒出了一點差池,無極閣一定不會坐視不管,聖雲在這種情況下,絕對難以招架!
可是,這麼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他卻因為她的一滴淚而放棄了。
一行人緩緩來到的一處小樹林外,遠遠的就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最先承受不住的是景知夏,掙脫沐薏情的手朝前方跑去。
只見一個簡易的棚子下,支著幾口大鍋,鍋里煮著香噴噴的肉。
「客官,要吃面嗎?」
「要,五碗。」景恆燁對那人說道。
「不,再加五碗,那五碗,只要肉,不要面。」景恆夏揮著小手朝那人說道,帶著一張十歲孩童的面具的她說起話來實在沒有什麼可信度,那賣面的看了一眼,只是淡淡一笑,完全不當一回事。
「按她說做吧。」沐薏情補充道。
「謝謝娘。」景知夏立即甜甜的沖的沐薏情說道。
沐薏情立即拎著她的胳膊將她拎走。
「亂叫什麼?!」
「沒有亂叫啊,裝就裝的像一點,你說是不是,爹?」景知夏朝一旁景恆燁詢道。
景恆燁淡笑不語,目光朝沐薏情投了過去,笑裡帶著幾分滿足。
面和肉同時端了上來,擺了滿滿了一桌,景知夏才也顧不得其它,兇殘的吃了起來。
沐薏情拉過一碗面,誰知才剛剛低頭準備吃,一雙筷子夾著肉放到她的碗里。
「這幾日,奔波勞累,多吃一點。」
「不用了,我吃面就好。」沐薏情想將碗挪走,但是看著他僵在半空的手和突然暗淡下來的神色,將碗往前推了推。
「你傷勢剛好,也應該補一補。」沐薏情還是忍不住說道。
顧傾城看著兩人別過臉去,「老闆,再來五碗肉!」
阿琅小聲的沖顧傾城說道,「傾城姐,有沒有我的一碗啊。」
幾人哄然而笑,這是從開始逃亡以來氣氛最為輕鬆的一次,沒天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的幾人與景知夏的吃相沒有任何區別。
景恆燁站起身來付錢,突然一隊人馬直衝而來,馬隊的後面跟著一輛紅木馬車,雖然樣式看起來很普通,但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那輛馬車價值不菲。
沐薏情一眼就認出那一隊人馬正是大司馬的親衛,心中猛然一緊,能讓大司馬的親衛如此相護的人,還能有誰?!
馬車裡的人,究竟是太子還是慕容灝?
待那隊人馬走之後,聚集在此吃面的人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金國那些餘孽行刺太子,今天一早整個城都禁嚴了,不許任何人出入。」一個剛準備進城趕集又折轉回來的老者放下筷子。
「是啊,太子殿下好像就是在咱們驛城之中。」
「最近,還真是太平啊!聽說,金國的公主也逃出去了。」
「不是還有大司馬嗎?那些金國餘孽算得了什麼!」
「你知道什麼,大司馬與那個金國公主早就勾搭上了糾纏不清。這一次,就是他故意將人放走的,而且,我聽說,大司馬這一次連光耀營的主帥一職都被取代了,換了慕容府的二房少爺,慕容松。」
「如果,太子真的遇刺,嘖嘖,這一次,大司馬就真的是慘了……」
沐薏情聽著這些人小聲議論,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筷子,目光朝顧傾城望了過去。
「這個時候,你怎麼能節外生枝?」
「我沒有,這一定是嫁禍。」顧傾城冷聲回應,她傻啊,這個時候怎麼出聖雲還是一回事,還去招惹太子。
太后!沐薏情突然想到這麼個人物,太子一但出宮,太后一定不會坐神不理,嫁禍給顧傾城,一舉兩得。
「走,此地不宜久留。」景恆燁站起身來,一行人接著向北而去。
……
太子遇刺,混身是血的送回宮中,慕容雲天接到這個消息時,氣急攻心,一口烏血噴了出來!
「來人,宣沐太醫!」一句命令脫口而出,一旁的宮人紛紛面面相覷。
慕容雲天這才回過神來,沐薏情已經出宮了,被顧傾城劫持走了!怒氣上涌,口中又是一陣咸腥!
宮中頓時一片慌亂,太醫全都被招進了聖乾宮,一看皇上臉色如此之差,立即進入內宮去醫治太子。
太子殿下這一次,傷勢不清,劍再錯一分,必定命喪當場!
聖乾宮外,大司馬,護國公,與慕容松也一併被召回宮中,在宮外著急的等待著結果。
儷端皇上看著慕容雲天氣急的身影,一邊柔聲勸慰,一這又關心太子的情況。
「這些餘孽,一個不留,一個也不能留!」慕容雲天將手中的暖手爐扔到一旁,突然站起身來。不顧內宮太醫們還在齊力醫治后,便衝到床邊去看著太子的情況。
他的兒子,他心中唯一認定的兒子,他還沒有好好的彌補這麼多年的愧疚與疼愛,一定不能出什麼差池!
「皇上,你要注意龍體。」儷端輕聲安慰著,她又是擔憂兒子,又是擔憂丈夫,臉色也極其蒼白。
「朕一定不能放過那些人,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
儷端神色一緊,「皇上的意思是?」
「殺無赦。」慕容雲天的沉聲道。
經過三日三日的診治,太子這才轉危為安!這三日,慕容雲天與債端皇后眼都沒有合一下!整個聖乾宮更是如墮入地獄!
直到聽到太子沒有性命這危后,所有人才鬆了一口氣。
「來人,傳慕容儀,大司馬,慕容松覲見。」
一直留守宮中沒有回府的三人頓時朝聖乾宮走去。
「參見皇上。」三人齊齊下跪行禮。
慕容松被卸了胳膊,雖然接上了之後還是不太靈活,這一次還是他一次進宮面聖,頭都不敢抬一下,生怕這一次受到牽連。
「慕容松率領光耀營前去誅殺金國餘孽,不管是誰,一律格殺無論!」慕容雲天沉聲下令。
慕容松一聽,竟然是這等好事,光耀營竟然直接歸他的率領了,頓時朝慕容雲天行了一個大禮。
「微臣遵旨。」
慕容儀聽到這個旨意,目光緩緩朝大司馬望去,只見大司馬一臉平靜,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如今要不是他壓著,兵部尚書,大司馬之職,已經易主了!
雖然也是他慕容府的人,但是慕容松是個什麼貨色,他豈會不知!
「大司馬屢屢失職,面壁三月,不準出府門一步,扣罰三年俸祿,以敬效尤。」慕容雲天的沉下旨。
「臣,領旨謝恩。」大司馬沉聲說道。
「慕容愛卿,剿清餘孽之後,朕重重有賞。」慕容雲天朝一旁跪在那眉眼都隱不住得意之色的慕容松說道。
「臣叩謝皇上,不過,還有一事要向皇上稟明,光耀營是大司馬一手建立起來的,這些年臣一直都在城防軍,對營中事務不甚熟悉,怕無法統御。」慕容松說的很小心,上一次光耀營不聽指揮的事情,他可不想發生第二次。
而且,這一次是他率領光耀營,沒有太子坐陣,也沒有大司馬摻和,要是能立了大功,兵部尚書一職,還能不手到擒來!
「這有何難,護國公自會安排。」慕容雲天掃了一眼慕容儀。
「老臣一定傾力安排。」慕容儀騎虎難下,明知道慕容松是個糊不上牆的爛泥,可是現在也只能將光耀營交到他的手裡,總比皇上趁機將光耀營的兵權奪去要強!
「皇上,太子殿下醒了。」值事太監前來通報。
慕容雲天立即站起身來,可是才走一步,那太監頓時跪在他的面前。
「皇上,太子殿下說,要見大司馬。」
慕容雲天的目光朝大司馬投了過去,怒氣未消的朝太監命令道,「帶大司馬去見太子殿下。」
大司馬立即朝內宮而去,小太監將他迎了進去,只見帷帳之後,太子殿下臉色蒼白的平躺著,這一劍直接朝著他的要害刺來!要不是大司馬及時出現,他早就命喪當場,豈還能活到現在。
「謝謝。」
「太子殿下不必客氣。」大司馬沉聲說道。
「左相!」太子殿下吃力的吐出兩個字。
大司馬眸色一暗,向前一步,「太子殿下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封景知夏為太子妃的那日,我曾去了一趟左相府,離府時,一個一身勁裝的黑衣男子剛好步入府門,我發現,那人走路時有點內拐,應該是受傷所致。」太子殿下撫住胸口,一口氣將他發現的可疑之處說出來。
大司馬面色更加陰沉,被他一掌擊斃的那個人,剛好就是有點內拐,後來檢查發現那個人膝蓋處曾受過重傷,因為身手不錯,普通情況下,跟本就看不出與常人有什麼區別。
「我懷疑景恆燁不是景公府候的三公子。」太子殿下沉聲說道。
「我也懷疑,也曾派人前往景府調查過,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大司馬心中已經有數,景公候府如此嚴密的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這才是最大的疑點。
他懷疑,景公候府一族與北境有關,而景恆燁的身份,自然也與北境脫不了干係,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無法武斷的和太子說什麼。
「一定要保她安全。」太子殿下沉聲交待。
「這件事情不容太子殿下費心。」大司馬一聽太子念念不忘的還是他的小情人,心中立即不爽,「小情人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好好的守護。」
太子殿下扯出一抹笑意,「即使她回了金國,大司馬也會意無反顧的去守護嗎?」
大司馬微愣,沒有回答。
「去吧,父皇的話不必放在心上。」太子殿下揮揮手。
「太子殿下保重。」大司馬交待了一聲,大步離去。
太子殿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如果,聖雲一亂,必定會遭臨國虎視旦旦,聖雲不能沒有大司馬!
慕容灝剛剛行到宮門,慕容儀立在寒風中正等著他。
「你去哪?」慕容儀冷聲喝道。
「回府,閉門思過。」大司馬淡淡回應一聲。
「回慕容府的路在這。」慕容儀朝一個方向指去。
「光耀營已經易主,從今起,慕容松才是慕容府頂樑柱,祖父應該感到欣慰。」
「你這個逆子!如果真如你的所說,大司馬之位,兵部尚書之職,也會一併易主!」慕容儀氣的老臉通紅,「況且,皇上已經下令,餘孽之中也包括那個丫頭!」
「是誰讓綁了她去城樓招引顧傾城的?」大司馬冷喝一聲,他現在突然覺得他的小情人委屈極了,黑白事非,全都在他們的手裡!
「放肆!你這是在指責誰?」慕容儀上前一步,逼向慕容灝。
「孫兒不敢!」慕容灝應了一句,撩起衣袍跪在冰冷的地面,朝慕容儀叩了三下,這才起身離去。
「你給我回來!回來!」慕容儀怒喝兩聲,卻怎麼也喚不回那個漸行漸遠的身影。
……
這三日的時間,五人離聖京只有一百里不到,沐薏情站在半山腰上,看著那遠處巍峨的皇城,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神色。
「我已經命人帶了軒兒在西北三百里左右的地方匯合。」顧傾城朝身旁的沐薏情說道。
「走水路?」沐薏情輕聲詢問。
「是的,走水路到大概半個月左右,到達瀾蒼江之後就到了金國境內了。」顧傾城含笑說道。
「軒兒還好嗎?」沐薏情忍不住問道。
「很好,就是想你,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妥當,放心吧。」顧傾城輕聲說道。
沐薏情轉過身去,看著景恆燁與景知夏。
「薏兒,不要說了,不看著你安全的到達金國,我是不會走的。」景恆燁溫潤的聲音響起。
「景恆燁,我選擇的是復國。」沐薏情沉聲說道。
「我寧願你選擇的是復國,也不要你那麼的委屈。」景恆燁脫口而出。
是的,委屈!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生死榮辱全都捏在別人的手裡!處處受制,沐薏情已經受夠了!
她不想讓慕容灝一個人抗下這一切,金國覆滅,為何不能再次崛起?為何不能像聖雲一樣強大?!只有這樣,她才不會處處受別人牽制!
「反正,我們已經逃出來了,情兒姐在哪,我們就在哪。」景知夏笑的很純真,心無城府的說道。
沐薏情含笑點點頭,一行人再次上路。
慕容松也不完全是個草包,還知道廣撒大網,光耀營的將士豈是泛泛之輩,這一路行來,好幾次都與他們驚險的擦肩而過。
三日之前,沐薏情便不再與肖宇聯絡,這件事情,她沒有機會與大司馬商量。
肖宇帶著烏甲衛失去沐薏情的消息后,快馬加鞭回報大司馬。
焦急的等著肖宇的消息的大司馬沒想到竟然得到這樣的消息,頓時會立難安,最讓他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肖宇!集合所有暗衛,一定要找到少夫人!」
「是!」肖宇領命而去。
大司馬心中有些不安,喚來白駒飛速離去,不管發生什麼他一定要找到小情人。
陰暗的天空又飄飄灑酒下起雨來,顧傾城不知道在哪找來一些蓑衣給幾人披上,雨雖然不大,但是在這寒冷的天氣里,卻讓人寸步難行。
「離巫山水域還有多遠?」沐薏情一邊搓著手,一邊朝顧傾城詢問道。
「如果天氣好的話,三日就能到了。」顧傾城也無奈,剛換了馬兒,速度可以快一點,沒有想到突然碰上這樣的天氣。
「你們先在這裡呆著,我去尋些吃的來。」景恆燁披著蓑衣迅速的朝雨中走去。
就在景恆燁剛走不久,沐薏情警惕的站起身來,這裡是一個廢棄的破廟宇,按道理不會有人前來,可是她聽到遠處,不只是人聲,還有馬兒的嘶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