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羽宮沒落
在場的就沒有不知道茗霧姬真實身份的。
宮紫商曾經受過茗霧姬的照顧,不至於幸災樂禍。
其他人的腦子裡,卻不約而同地冒出來四個字:三喜臨門。
宮尚角和宮遠徵忍不住慶幸章雪鳴動手夠快,摧毀了放在花宮刀冢的那塊無量流火金屬片,連帶著隕石灰飛煙滅。
否則宮鴻羽這次要是沒能被救回來,以防密文消失,金屬片和隕石會產生不好的變化,宮尚角就不得不接受密文紋身了……
金庭將事情前因後果說得很清楚,宮尚角卻仍然沒有急著下決定:「老執刃不能主事,不還有真夫人在。金逸問過真夫人的意見了?」
金庭道:「就是真夫人請金逸侍衛派人過來問的。據說,真夫人當著傳信侍衛的面問金醫師,孕婦不耐吵鬧,是否正常?金醫師回復說正常。」
林真真明擺著不想讓宮子羽留在羽宮擾人清凈了。為著她肚子里的羽宮下一代,紅玉侍金逸和前任月長老都站到了她這邊。
「去長老院告知兩位長老前因後果,請他們派人將宮子羽即刻接進後山,安置在……」
宮尚角回望雪重子,雪重子拉著雪公子默默退到了宮紫商和花公子身後,拒絕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花公子見宮尚角的視線落到他身上,忙擺手道:「我爹年紀大了,有我一個氣人的就夠他受的了,再來一個……執刃,我和紫商眼見就要成親了。」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宮尚角只得道:「那就安置在月宮,讓金繁去伺候他。」
月宮的兩個候選繼承人在醫館跟著前任月長老吃住,月宮空著也是空著。
反正貴重書籍、藥材都搬到徵宮來了,不怕宮子羽拿東西撒氣。
而金繁……
後山破例給他機會拿下綠玉,換上了黃玉。
結果宮門出去清剿七派,金繁卻以閉關為由不參戰。
這種人還有什麼培養價值?
既然他離不開宮子羽,那就給宮子羽當一輩子下人好了。
金庭應下,又問:「關於那個女人的後事,執刃可有別的吩咐?」
宮尚角淡道:「按長老們祭祖時所言,不入祖墳、不設靈位。其餘讓羽宮自行處理。」
金庭領命而去,宮紫商和花公子看看天色,便告辭回去了。
他們倒不是要去羽宮湊熱鬧,而是自打花公子說漏嘴之後,花長老給花公子定了規矩,設了門禁。
花公子到點不去找花長老報到,老頭子真會提著刀殺過來大義滅親。
他倆走了,剩下的六個人就人手一個宮遠徵新出品的怪奇狸奴燈籠,約著散步消食去。
聽到的全是好消息,大家心情都不錯,有說有笑的。
宮尚角和宮喚羽聊宮門的制度該如何改變,聊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雪重子聽了一會兒,感覺枯燥乏味得讓他頭疼。
他放棄跟年長的扎堆了,回到小夥伴的身邊,和雪公子一起,聽宮遠徵聊以前串門聽來的八卦,聽章雪鳴聊南地和北境的區別,聽得津津有味的。
趁宮尚角和宮喚羽不注意,他悄咪咪把一本小冊子塞給章雪鳴,沖宮遠徵使了個眼色,若無其事地問起了長嶺城的事和世家的規矩。
這一趟,跟著宮尚角前往北境章家送「嫁妝」的人,就是他們倆。
人生第二次出谷,不是趁夜走,事情做完就得趕回來,他和雪公子哪裡能不激動?
聽說回程還要順路去考察華翎城附近的新駐地,他一想到以後不會離小夥伴太遠就超開心。
他們這邊高高興興,羽宮那邊卻是如喪考妣。
金庭讓來報信的羽宮侍衛先回去復命,自己則去了長老院。
那侍衛回到羽宮,把話跟林真真和紅玉侍金逸一說,金逸便讓人去把茗霧姬的屍體抬走:「真夫人有孕在身,就不要過去了,衝撞到什麼就不好了。」
林真真順勢留下。
卻不料片刻之後,茗霧姬住的院子那邊就亂鬨哄地鬧起來。
林真真使了侍女金璇去看究竟。
金璇回來,一臉古怪,湊到她的耳邊低語:「那個女人屋裡的房樑上突然掉下來塊牌子,聽說是無鋒的令牌,還寫著『魅』字。」
林真真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無鋒?她是無鋒的刺客?」
金璇點頭道:「八九不離十,不然誰還能往個病人屋裡放塊無鋒令牌不成。圖什麼?她連夫人的名頭都沒有了。那些進了屋子的侍衛瞧了那塊牌子,鬧著要去問金逸侍衛是怎麼回事。」
林真真摸摸小腹,道:「讓下人關了院門、熄燈。我要休息了,誰來都不許開門。」
免死金牌到手,天塌了自有高個子去頂著,且輪不到她這個身嬌體弱的孕婦去管。
金逸沒想到處理茗霧姬的後事,還能處理出這樣的風波來。
為著宮鴻羽的名聲,他不能承認,卻又解釋不了無鋒令牌出現在茗霧姬屋裡的原因。
他想去問林真真的意見,林真真的院子已經關門熄燈了,恰好碰上金庭帶著黃玉侍過來接宮子羽去後山,他忙讓金庭去跟宮尚角討個主意。
金庭只得讓黃玉侍自去辦事,他帶著一個羽宮侍衛回徵宮找宮尚角。
宮尚角一句話就把人打發了:「老執刃家事,小輩不敢擅專,去長老院問長老們吧。」
等人走了,章雪鳴往宮喚羽笑意隱晦的臉上一掃,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可見天也容不得無鋒刺客葬在宮門的地盤上。」
她只去「探望」過一次茗霧姬,下了葯,但沒動房樑上的無鋒令牌。那令牌藏得深,不可能隨便掉下來。
宮喚羽同她目光一對,訝異了一瞬,嘴角笑影便柔和多了:「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他不信雙倍散功葯能讓茗霧姬卧床不起。設法瞞過了監視者的眼睛,溜進茗霧姬的房間,弄暈了侍女,給茗霧姬把了脈,確定她五臟衰竭,必然有人不想茗霧姬活下去。
然後他找出了那塊令牌,將它挪到房梁中段。
那片的屋舍是懸空的,腳步震動地板,傳到樑上,讓令牌一點點外移,直到墜落。
二人目光錯開,彷彿那意有所指的話語只是偶發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