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玻璃上的人臉。
當時我的臉刷一下就紅到了耳根,跟肖薇說我不饞。
肖薇還懷疑我不正常。
我怎麼可能不正常?
我當然也沒有騙肖薇,雖然我曾經對鄭錦航有過期待,但確實沒饞過。
那時候肖薇還一針見血的說過我,沒吃過豬肉,所以才不饞,等我有一天食髓知味了……
今天我才覺得,肖薇的話可能真的要在我身上應驗了。
李洧川卻拿豬肉吊著我不給,還說,「我昨晚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很明顯,他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
我遲疑了一下,只覺得委屈,「你的發情期……太狠了。」
他能聽出來,這不是貶義詞。
聽了我的話,直接唇角上揚,「真話?」
我乖順的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怎麼快點兒把他不著痕迹地趕走。
畢竟這是在宿舍里,他這樣纏著我,肯定對我是非常不利的。
李洧川粗糲的手指寸寸地摩挲著我的臉頰,這才識時務地起身,「晚上帶你回去。」
……說的咬牙切齒。
他走出門前,告訴我,「工作早餐是7點鐘。」
我快七點鐘的時候,去了一樓的員工食堂。
說是食堂,其實挺小的,裡面只有六張餐桌,坐不下太多人。
還沒走進去,就看到李洧川又倚靠著窗檯抽煙。
一眼看過去,他肌肉線條流暢美好,簡直是完美的雕塑作品一樣,身上滿是難以馴服的野性,又夾雜著勃勃的生機,可又讓我覺得有那麼一絲淡淡地哀愁。
他能愁什麼呢?
說的再難聽點,他是一條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有很高法力的蛇妖,沒必要像我們凡人一樣吧?
不過,我倒是第一次這樣完整地打量他。
李洧川的視線不在餐桌這邊,他正盯著院子里的一輛車。
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就停在後院里陽光棚下,據說不久前被剮蹭了,然後準備送去修理的。
我以前可不是個相信有鬼物的人,可自從那天見了黑臉厲鬼之後,就遇到了越來越多震碎我三觀的事情。
尤其是此刻,李洧川朝著那輛黑色商務車一伸手,打了個響指。
那輛車上,有一個藍灰色的鴿子就到了他手上。
隨後,他居然把鴿子肚朝天的翻過來,從肚子上扣下一層皮,裡面露出來的居然是充電鋰電池。
這一幕,簡直驚到了我,但想到李洧川是條蛇妖,這種電子產品的出現就相當合理了。
斂回神思,我發現李洧川的目光不知何時移到了我的臉上。
我低頭默默地喝了一口粥,又默默地咬了一口包子。
等我再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李洧川竟然還沒走,懶懶散散地靠在那兒,一隻手拿著那隻電子鴿子,兩一隻手舉著手機給鴿子拍照。
拍完,手指摁著手機屏幕,似乎在給誰發語音。
發完語音,沖我揚了一下手,朝我這邊走過來。
「你找我有事兒?」我蹙眉,這種機械類的事情,我是完全不懂的。
李洧川盯著手機沒抬眼,「沒,我把鴿子交上去。」
「嗯,好。」我放下手裡的包子,示意自己知道了。
李洧川覦了覦,眸底一片認真,「這個月第二隻了。」
我催促,「那趕緊去吧。」
李洧川的眸底一片暗沉,「嗯。」
說罷,他繼續摁著手機,轉身去往後勤部。
噢,我想起來了,他跟我講過,旅館里有專門的後勤維修部。
我放鬆地笑了,暫時不管他了,先填飽肚子,認真吃飯。
剛喝了一口粥,就聽見手機響了。
我找了一會兒,才從口袋裡找到。
打來的是鄭錦航,我直接給他掛了。
我是在單位食堂吃飯,按照一般的規矩,我應該出去接電話。
可是鄭錦航的電話,我根本就不想接,因為都是坑。
過了一會兒,簡訊發過來了,讓我接受他的好友請求。
「直接說吧。」我根本不想加他。
「晚上一定要去麗景酒店牡丹廳。」
「嗯,知道了。」我敷衍,「你放心吧。」
吃過早餐,我正想去推保潔車,被前台經理小馬哥喊住:「伊伊啊,上午旅館暫時不用整理了,今天出外勤的人手不夠,你跟小川跑一趟吧,」
「我……好吧。」我只能答應,回宿舍里去背了包包。
剛坐上車,我倏爾被人從身旁摟住,耳珠也被輕輕咬住。
「啊,你幹嘛?」我嚇壞了,但心裡知道,肯定是李洧川。
除了他,沒人敢對我這樣。
我匆忙推開李洧川的惡意作弄。
「怎麼了?」李洧川放開我。
他穿了淡藍色的牛仔褲,白T恤,頭髮也很乾凈。
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卻欲氣十足。
話音落了,他居然還意猶未盡般地舔了一圈嘴唇,更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瑟情感。
我的耳唇還殘存著微涼的濕濡,見他這副模樣轟然燒的灼燙。
「你不怕被同事發現?」話說出口,我才差距自己的口氣里居然帶著一絲親昵的責怪。
「你怕?」李洧川反問。
人妖殊途,本來就不符合普羅大眾的世界觀。
怕我倒是沒怕,只是覺得沒有繼續跟他一隻妖走下去。
更何況我還不一定能繼續干這個工作多久,我大學讀的酒店管理,我也從來沒想過要待在這種小旅館討生活。
如果不是我被鄭錦航坑了,我外婆又被惡鬼給擄走,我怎麼可能留在這種地方。
李洧川幫我綁好安全帶,一腳油門駛離了天意旅館。
他身形斜斜地倚在沙發里,「我怕的話,我怎麼能讓你跟我出外勤?」
我怪好奇的,「你在老闆面前說了算?」
李洧川的眉眼隱匿在背光之中,聲線變得冷靜,「看微信,我把客戶發過來的信息轉發給你了,你看一下,有個心裡準備。」
我打開手機,見到李洧川發過來的微信。
信息是這樣的:
我們村口快到大路哪裡有一棟房子,對著路這邊二樓的窗戶上印著一個人臉。
從我有記憶開始那個人臉就一直在,我現在都30歲了,上學畢業,在外面飄著打工,現在回村裡了,那個人臉經歷了這麼多年的風雨,它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