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買煤
景艷眼睛一亮,立馬開口:「要!謝謝劉姐,我們要去哪兒交錢?」
劉姐笑笑:「下午上班時間帶好錢,去後勤處找那邊負責登記的書記員,交了錢,拿著他開的條子就能有人給你們把煤送家去,就今天啊,你們下午最好帶個家屬過來在部隊門口等,家屬負責領路就行,你們交了錢,把煤車帶到部隊門口就快回來,別耽誤下午幹活。」
「好的好的,真是多謝劉姐了,我這還愁今年煤炭不夠用,這下就能放心了,嗯,有購買上限不?」張景艷小心的問著。
劉姐要搖頭:「今年應該會有不少剩餘,我家老曾說了,多餘的煤過幾天聯繫下周邊的村子,有要的就分分,你們算算要買多少,買夠了自家用的就行,你們倆想要把剩餘的包圓兒可不成,那些量估計夠你們燒個十年八年的了,哈哈。」
景艷鬆了口氣,跟春來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興奮。
午飯供應結束后,景艷和春來跑著回了自家,四姐還沒回來,她打開門鎖后,回了屋子翻出來壓在衣櫃底下的鋁製餅乾盒子,小心的打開,裡面都是她這麼久以來的工資和零花攢下來的錢,整理了下,數出來50塊,想了想,又數出來50塊,這才把餅乾盒子蓋好,再藏了回去。把這100塊揣到衣兜里,拍了拍,這才放心的睡了個午覺。
午休后,景艷提早了些時候到了春來家,春來也帶好了錢,拉著她小哥兒一起去食堂,景艷看著彭小哥兒說:「彭哥,我四姐今天應該進來山,中午也沒回來,等下我們一起去買煤,能麻煩你幫忙把拉煤車引到我家嗎?」
彭小哥撓撓頭,笑著說:「沒問題啊,我家我媽在家,我們先到我家,他們卸車的時候,我就把你家的帶過去,你家倉房那邊的窗戶打開了嗎?」
景艷搖搖頭:「沒有,家裡沒人,沒開,我這兒有大門鑰匙,還有倉房窗戶那邊的鑰匙,這兩把給你,你幫忙看著點兒,我晚上下工就跟春來先去你家拿鑰匙行不?」
彭小哥點點頭:「好,你放心,我會看著他們把煤卸好,弄好了我會把倉房窗戶鎖好,再給你把大門鎖好,你就放心吧。」
景艷笑笑:「謝謝彭哥,等到我們放假了,我讓我四姐在家做飯,到時候你跟春來一起過來吃飯哈。」
彭小哥兒憨憨的笑著:「那就謝謝景艷了,到時候我一定去。」
景艷和春來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三人到了部隊,跟門衛說了一聲,彭小哥在門口處等待,倆人就直奔後勤,進了辦公樓一打聽,就上二樓,二樓正對樓梯口就是後勤部,書記員在一個小房間里辦公,對著走廊開了扇窗,辦事兒的就在窗口辦理就行。
這不是月初也不是月末,這裡沒什麼來領東西的,哪怕是沒有事情,辦事員也在固定的時間把窗口打了開來,倆人走過去,春來看著景艷,用肩頂了頂她。
景艷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上前問道:「同志,我們是在食堂的臨時工,想要買一些煤炭,是不是在這兒交錢啊?」
辦事員放下手裡的單據,抬眼看看她們:「你們是兩家?準備買多少?今年部隊購買煤炭的價格是8塊錢一噸,我們也不能賺老百姓的錢,也就8塊一噸轉賣,不過我們後勤要幫你們用車送煤,所以額外會收個出車費,你們要是沒問題就交錢。」
「不知道出車費多少錢?我們是紅星村的,離這兒不遠。」景艷問道。
「那要看你們要買多少煤,我們這邊的車大,一車5噸煤,出車費1塊錢,不滿5噸也是按照1車算錢。」辦事員聲音平和。
張景艷和彭春來對視一眼,「春來,你家準備買多少?」
「我家今年備了不少乾柴,我媽說買4噸,按照村裡的煤價給了我45塊,不過按照8塊1噸,我的錢能買一車。」彭春來算了算賬。
張景艷想了想:「春來,我今天準備買兩車煤,不過家裡倉房一下子裝不下這麼多,我得回家空出個地方,你等下幫我跟林大廚請兩個小時的假,不會去一趟我不放心。」
彭春來點頭:「行,你不用著急,我幹活利索點兒,多干點,你晚些回來也沒關係。」
張景艷從彭春來手裡拿了41塊,又從自己衣兜里查出來82塊,一起遞給了辦事員:「同志,我們一共要三車煤,一家一車,一家兩車,行不?」
辦事員點頭接過錢,清點后把錢按照面額分開放到抽屜里的錢盒裡,拿出收據,開了兩張,遞給張景艷:「這份是一車煤的收據,這個是兩車煤的收據,你們一會兒直接去庫房那邊,黃色的票據給倉庫管理員,他們會給你們派車,紅色的自己留底。」
張景艷伸手接過,連聲道謝后,倆人樂顛顛的朝倉庫走去,到了倉庫門口就遇到了他們的人,問了一句就直接把她倆帶了進去,交了票據,不多時三輛車就開了過來,倆人跟著上了頭車的駕駛座,路過食堂的時候,春來先下了車,景艷帶著三輛車出了部隊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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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哥在大門口蹲著,看見有車出來,下意識站起身往旁邊站了站,景艷從頭車裡鑽出腦袋來,沖著他說:「彭哥,我家鑰匙你給我吧,我今天買的煤多,倉房放不下,我得回去一趟,你上最後一輛,你家一車5噸煤,我家買了兩車,我這邊就直接回家了。」
說完,把手裡的一張粉色票據遞給他:「這是你家的收據,錢已經付過了。」
彭小哥聽話的把兜里揣著的鑰匙遞給了她,又接過了票據:「行,我知道了,等我到了家再去你家幫忙哈。」
張景艷笑笑:「麻煩彭哥了。」說完,腦袋縮回車窗里,煤車嘟嘟嘟的開走了。
她把車先引到倉房的那條街上,跟開車的士兵說:「同志,從這兒開進去到底就行,我先回家把倉房窗戶打開。」
士兵說:「同志放心,等下你從窗戶那邊揮揮手,我就開過去,話說你家倉房要是放不下這麼多,剩餘的你準備放哪?」
景艷回:「倉房放的下,就是被圍欄攔住的範圍放不下這麼多,等下你們卸車,我把圍欄拆了就夠了。」
士兵聽過也就點點頭:「行,你放心,我們一輛一輛進,不會耽誤事兒的。」
「那就麻煩了。」說完,張景艷就從車裡跳了下去,直奔家裡,開了院門,進了倉房,把窗戶裡面的鎖頭打開,拉開了小窗,伸出頭,沖著在街道中間的車搖了搖手,煤車緩緩駛來。
調整好車斗位置,士兵從駕駛位下來,打開車斗擋板,跳上車斗,拿著把鐵鍬把煤直接往倉房窗里鏟,張景艷已經離開窗戶,把攔著煤的圍欄固定拴拔了下來,圍欄折好,靠在倉房側邊牆壁上。
拿起把鐵鍬,把堆疊半人高的煤從下面往側邊掏過去,隨著下面被掏空,煤炭從上往下散了下來,一下子就把原本快要堆到窗戶高度的煤拆矮了一大半,倉房原本圍欄外圍那一半兒的空間,也被煤炭佔據。
張景艷小心的站在煤堆上,再繼續鏟撈,卸了半車左右的時候,景環背著一捆柴進了家門,看著大門上沒有門鎖還覺得奇怪:「景艷今天下午沒上工嗎?」
她背著柴到了倉房,準備放到專門堆柴火的那邊時,就看見自家妹妹黑秋秋的在那划拉煤堆呢,連忙將柴火放到倉房西邊,和備著的柴火放到一起,跨過門檻走了進來:「景艷,哪裡來的這麼多煤?你下午不上工嗎?」
張景艷聽到聲音回頭看著景環:「四姐回來了,我要上工啊,這不是部隊今年煤炭有富餘,我就買了兩車回來,姐你回來了就把堆高的煤鏟下來,別擋住窗戶,這下咱們不說今年,明年的應該也夠用了。」
「你這是買了多少?」景環詫異的問。
「十噸。」
「嚯,這麼多,多少錢?你給過錢了嗎?」景環開心的問。
「82塊,已經給過了,行了,姐,你來接替我,我換身衣裳就去食堂了,晚上給你打飯回來,你就甭做了哈。」張景艷把手裡的鐵鍬遞給景環,轉身就離開了。
張景環樂呵呵的接過鐵鍬,鏟起煤來虎虎生風,勁頭十足。
張景艷回了房間后,洗了把臉,換了身衣裳,轉身離開時想起什麼,連忙去廚房打開靠在牆角的一個罐子,從裡面取出一包點心,雞蛋糕,拿了兩張牛皮紙,一個牛皮紙里裝了兩塊,在要包起來時,想了想,又分別多放了一塊,把罐子蓋子蓋上,紙包包好,拿著就出了門。
繞道街口,第一車還沒卸完,她對著停在路口煤車裡的士兵笑道:「同志,今天辛苦了,我這兒包了兩塊點心給你們甜甜嘴兒,千萬別客氣,我上工時間緊,就不進去給那個同志了,麻煩你轉交一下,你倆一人一包,一點心意,別嫌棄就好。」
車廂里的士兵紅著臉推辭:「我們不能拿群眾的一針一線,這不合適。」
「我雖然是臨時工,但也是在部隊幹活,怎麼著也能算半個同事,同事之間給點兒吃食也算不得過分,你就不要推辭了,推推搡搡的也不好不是。」張景艷笑著說。
士兵原本要繼續推辭,聽到這兒也就不太好意思的收了,畢竟是女同志,推推拉拉的影響也不好,「那就謝謝同志了。」
看著點心被接過去,張景艷笑著跟他擺手:「謝謝同志了,這兩車煤可給我家解決大問題了,那我就先去上工了,臨時請假出來的,回去太晚不好。」
說完,轉身就風風火火的跑走了,留下的士兵拿著紙包看了看,小心的放在駕駛座下邊兒放好,繼續安靜的等待。
張景艷到了食堂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晚上五點到六點是晚飯時間,趕著點兒也來得及,進了門,劉姐在櫃檯里瞧見她,笑道:「這是弄好了?今天事情不多,先順順氣兒,不著急。」
「今天我買了10噸煤,我家能用兩年了,劉姐,謝謝你告訴我買煤的消息,我先去后廚了,回頭請你吃好吃的。」張景艷說著就跑去了后廚。
等到晚飯結束,張景艷掏了錢票把剩下的三份兒菜都給打包了,又買了四個饅頭,跟林大廚打了招呼后,和彭春來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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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今天能買到煤多虧了劉姐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我想著我們也快放大假了,準備拿出兩塊錢來買些零嘴兒給大傢伙兒分分,你看怎麼樣?」
「好呀,我今天也買到了煤,也算我一份子,給,我這兒也給兩塊錢,不過要買些啥?去供銷社買啥都是要票的吧,我這兒也沒有啥票了。」春來皺了皺小鼻子。
「錢你先收回去,我這兒應該有一些糖票和點心票,我今晚回家找找,讓我四姐明天去縣城供銷社買點兒吃食,能買啥算啥,到時候咱倆再算賬。」張景艷把她拿錢的手推了回去。
「也成,聽你的,到時候票換算成錢,我沒票,家裡人多,我們賺的這點兒票真是不夠花的。」彭春來爽快的說。
「好~」張景艷聲音溫和。
先把彭春來送到家門口,她才轉身回了家,進了家門,張景環坐在灶台前燒著火,看見大門打開又合上,站起身來開門出來看見是她,笑著說:「景艷回來了,今天上工沒耽誤事兒吧?」,
「沒有,四姐回來的早,晚飯一點兒也沒耽誤。」說著就把手裡的飯盒遞給張景環:「四姐,呶,晚飯,幾點卸完車的?倉房的窗戶好鎖嗎?咱家從來沒有一次備這麼多煤,一時有些忙亂。」
張景環接過飯盒,隨手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回頭拿著個臉盆,從鍋里舀出來些熱水,又兌了些涼水,放在角落的盆架上:「過來洗把臉,外面挺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