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海有重逢,我們回家
陳皮從未得到過女子片刻的溫情,她向來不給好面色他瞧,也不管別人死活。
可她現在蠱惑人心,又主動調戲他,這讓他在失控的邊緣瘋狂掙扎,同時心中也生出疑惑,她到底想做什麼。
見女子好似也沒有也想到他會是這麼個反應,陳皮乾脆心一橫拉住她的手從自己麻布衣裳下擺探了進去。
「張大小姐,摸吧…」
把她的手指拼勁兒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摩挲。
江南念呆了一下,怎麼調戲人反被這狗崽子調戲。
她感受著手指下溫熱的腹肌,沒忍住還真摸了一把。
陳皮沉悶難耐的嗯了一聲,驚醒了包間里所有的人。
江南念好笑的抽出自己的手指,輕慢地感慨道:「四爺,手感確實不錯…」
這麼一鬧騰,她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
陳皮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混賬事,臉一下子飛紅支支吾吾然後跟一陣風般颳了出去。
齊鐵嘴一時不知是羨慕還是妒忌,嘟嚕著:「可憐的陳皮,怎麼這般好命呢?」
他隨即不高興的嚷嚷道:「月月兒你想摸,我也有。」
「不要,又不是沒有摸過…」江南念隨口說著賞了他一個白眼。
齊鐵嘴不甘心的嘟嚕著:「你什麼時候摸過?我怎麼不知道?」
她依舊懶洋洋地靠在軟枕上,嗔道:「你管我,我說有就有。還有,解郎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解九摩挲摺扇的手一停,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高深莫測,女子無所畏懼。
他道:「我笑張大小姐只管撩撥別人的心,挑起火勢卻不滅火。」
她夾雜了些許嬌嗲甜軟的聲音聽起來要化了人心,「哼,九爺還是管管自己吧。家大業大的,趕緊娶幾個美人傳宗接代。」
解九看著她低低一嘆:「可惜君有心,佳人無意…再說再說…」
「都是再說再說,討厭死了…」江南念聽見這個再說,想到張小魚那個膽小鬼又氣上了。
他微微一笑,好整以暇道:「張大小姐,這是生的那門子氣,倒發在我們身上。小月亮,可真真不講理…」
解九聞言也靜不下心,面上強作鎮定,手裡執棋,卻遲遲未能落下,直到一股清淡幽香傳來,這香氣他再熟悉不過,原來是女子靠了過來,還從他手裡將棋子搶走。
「九爺氣人也不遑多讓,我不開心你也別想開心。哼……」
解九一臉寵溺的任由她把棋子隨意的下,打亂了他原本的布局。
溫聲細語的哄她:「好好好,我的大小姐。讓你撒氣,都是我不對…」
「本來就是解郎不對…」
說罷,她也不搭理含笑不語的解九了。
齊鐵嘴想說點什麼,面對氣鼓鼓的女子偷看幾眼也不知說點什麼好去哄她。
這時,狗五爺抱著三寸丁急匆匆跑上樓進了包間。
狗五爺湊上前,「姐姐,怎麼你們吃飯不叫我?」
江南念推開他緩緩道:「我可沒叫人,他們自己來的。」
狗五爺拿著手帕擦臉上的汗,有些好奇的問道:「剛陳皮那小子一臉的春意,差點撞到路上的車了。他竟然沒有跳起來打人,只撒了一把錢離開了。這真是…」
「小狗想知道嗎?」她朝他笑得嫵媚。
「嗯。」也沒管她喊的啥,壠著小狗的男子湊近一臉好奇。
齊鐵嘴又看著她似笑非笑撓著無老狗的下巴,很明顯的調戲意味。
因動作幅度太大,無老狗又比她高,居高臨下的視野便將看見了一點那雪白柔軟。
神思蕩漾,無老狗鼻子一熱,慌忙捂住。
女子嫌棄極了,推開他一氣呵成轉頭掃過窗外一閃而過的人影,眼眸頓了下立馬起身拿了衣架上的大衣裹上一整風似的往樓下跑。
「沒勁兒,我先走了。明日留園宴客,你們自己來。」
徒留被調戲的人站在那流鼻血。
齊鐵嘴先發制人:「唉唉唉,五爺你是見到怎麼了流這麼多鼻血?」
「好大,好白,怪不得陳皮一臉春意……不知道好不好……」齊鐵嘴不問還好,一問,剛才的畫面立馬重回腦海,狗五爺感覺鼻子里又有熱熱的東西往外涌,他沖齊鐵嘴擺擺手拿出手帕捂住鼻子。
真好看,真可愛,好喜歡。
好不好什麼,解九沒讓他再說下去。
他起身撿起榻上女子發泄怒氣撕壞的摺扇。
解九平淡地瞥他,「五爺,有些話還是不要說出來好,她就是逗逗你,別當真。」
走至窗前看著樓下人流中左盼右顧不知在尋找什麼的女子。
「就是就是,五爺非禮勿視不知道嗎?你都說的什麼混賬玩意兒?」
齊鐵嘴抱起軟榻上的小狗憤憤不平道,一把塞回獃滯的狗五爺懷中。
也站至窗前的齊鐵嘴罵罵咧咧:「狗東西,一來就把我的月月兒氣跑了…」
還在流鼻血的狗五爺,和小狗面面相覷…
樓下的江南念在樓上的時候,好似見到了小族長的影子。
頭腦一熱就追了下來,可人海茫茫。
那裡還有什麼背著刀的身影呢,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長沙呢。
找尋了許久的女子懨懨的往回走順路拿了定做好的東西,準備開了車回去。
有聲音喊她,「張星月…」
她迴轉身來,見到了故人。
他忍不住抬眼看眼前的女子,明艷張揚的大小姐像一朵燃燒在烈火中的玫瑰。
張海俠搭在毛毯上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他以為她不會回頭。
「我們喊了你好幾聲,張星月你想什麼呢?」
「不是,讓我們來長沙找你嗎?地址也不留齊全,這讓我們怎麼找?」
張海樓巴拉巴拉吐槽完她,又立馬調轉對話目標:「你怎麼好意思把東西放在海俠的腿上?」
他可是坐在輪椅上的人唉!
江南念嗔道:「小美人嚷嚷什麼,海俠是腿暫時沒好,又不是沒了。」
「你………你……敢情不是你的朋友,你一點都不心疼他。」
張海樓忙去拿他腿上的箱子,對張海俠說:「我來就行,這個壞女人一來就欺負你。還說給你治腿,我看我們上當受騙了。唉,乾娘呢?」
但手中的行李箱卻紋絲不動,張海俠沒放手。
「沒事,我幫忙拿點東西也沒有關係。」
張海樓嘴裡的壞女人江南念根本不想搭理他,一個字都不願同他說,瞪了他一眼后倒低頭笑意盈盈道:「海俠,很開心再次見到你」
「我也是。」
張海俠笑眯眯聽著倆人鬥嘴,面對女子也是溫柔的回答。
他也不懂自己在奢望什麼,又在等什麼,他只是不受控制地總在回想女子所說的那句話,我能治好你的腿。
重新遇見她,好像這顆空蕩蕩又失落的心還能被再次填滿。
江南念推著張海俠的輪椅往前走,身後一大堆行李的張海樓無語的到處尋找乾娘的身影。
「兒子你還傻站在這幹什麼,等老娘請你吃竹筍炒肉?」
啃著糖油粑粑的張海琪突然出現,隨手提起一個行李箱往江南念那邊走。
「乾娘,你真是到處跑。我又要照顧海俠,又要看顧這麼多行李。你做什麼去了?」
說著,他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那個壞女子還讓海俠幫忙拿行李,她到底靠不靠譜?」
張海琪幾口吃完了糖油粑粑,手指在張海樓衣服上隨手擦了擦。
「靠不靠譜,我們都已經來了。你以為我是隨便跑,打探她的消息去了。」
張海樓面對乾娘的行為已經習以為常了,湊近問道:「打探出來什麼了?」
「聽說她在張祈山府邸住了一段時間,和九門幾位家主關係不錯。」
打開後備箱的江南念將東西放了進去,一臉無語的等著後邊的母子二人戲謔道:「我說你們倆,想問什麼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廢什麼功夫找外人打探消息,難道我還會騙你們不成。」
誰有那個破功夫不遠千里去南洋救他們,還正大光明的外她身後交流。
張海樓把行李都塞進後備箱,看著女子動作自然的把張海俠先放到後座。
他才哼了一聲三兩下摺疊起了她留下的輪椅,順手往後備箱塞了塞。
方挑眉道:「你對我們這般不設防,會告訴我們實話?」
「為何不會?」
江南念繞了半圈進了前頭的駕駛座,漫不經心的笑笑。
又道:「難不成把你們騙到長沙來謀財害命?」
「就你們這三瓜倆棗的夠我幹個什麼?不用猜忌我,是友非敵。」
張海樓回懟:「你說話真夠噎人的,怎麼沒人說你嘴巴毒。」
「小美人彼此彼此,半斤對八兩。」江南念從前邊找了一盒奶糖遞給後座的張海俠,語氣里多了幾份安撫人心的溫柔。
她道:「山海有重逢,好啦,我們回家。」
「……」
張海樓嘴裡被身側張海俠塞了一顆奶糖,不甘心的暫時閉上了嘴。
大美人真偏心,她對著海俠笑得那般溫柔好看,還給糖海俠,就知道凶我。
哼,壞女人。
她帶著他們回了留園。
張小魚之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津貼花不完。
他在執勤的時候想起小月亮生氣冷哼嬌氣模樣。
午餐時分,隨意找了一處乾淨的小食補點了飯菜。
解家小夥計提著食盒把女子挑挑選選的幾樣菜式放在桌上。
「張副官,這是張大小姐特意讓小的送過來的。她交代過,讓你全部吃完。」
張小魚在下屬打量羨慕的眼神中無奈笑笑,示意大家一起吃。
幾位下屬就著點好的菜,也嘻嘻哈哈的用起了飯菜。
飯後張小魚腿一抬,又進了一處店鋪,買了幾樣她喜歡吃的零嘴。
張小魚站在街角停下了想要上前哄她的舉動,看著她有說又笑的載著別的人離開。
這讓他心裡頭像針扎一樣難受,他要是從一開始沒有得到天上的月亮,恐怕不會生出奢望,但既然被美麗的月華照耀過,曾將月亮擁入懷中過,又怎麼甘心就此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