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遊俠終歸故里
她也沒想到張海琪三人來得如此之快。
也慶幸她提前在解家的裁縫鋪定好了各人的衣帽鞋襪。
房間也早就讓解九送過來的下人打掃乾淨,各色物事都已按照他們的喜好備好。
晚飯時間,對於張小魚派遣下屬過來報備不回來的事情她也不甚在意。
「大小姐,這是副官給你買的零嘴。讓我交代一聲,公務繁忙,晚間就不回來了。」
她照舊讓廚房做了幾個菜式帶了回去。
「好,煩勞你跑一趟了。你先下去吃碗面。我讓廚房準備一些菜色,麻煩你帶過去給佛爺小魚他們。」
江南念知道他們忙起來,隨便對付一口。
所以從她回來之後,每日午餐都是派遣下人送了過去。
下屬見佛爺都珍視的女子這般好說話,不敢肆意抬頭看,聽話的跟著下人離開了。
飯飽得了打賞的下屬提著食盒騎馬返程,而後軍營的張小魚打開食盒,心情很複雜。
她的身邊有了更多的張家人,是不是不需要他了。
小副官伸頭看了一眼,感嘆道:「小魚,小月亮對你真好,今日的菜色怎麼南北各幾道?」
張祈山剛好凈了手,落坐拿起筷子開吃。
他好似隨意的詢問了一句:「聽說張家有人至,怎麼又是她的故人?」
「嗯,她提醒過幾句。」張小魚有些悶悶不樂的拿起碗筷。
張祈山看了他一眼,「明日她在留園宴客,爭取早點處理好公務。我們去給她暖宅,日山,前幾日讓你安排的廚子可安排好了?」
小副官忙道:「佛爺,早就交代好了。東北老家的各色食材都已採購妥當,明日一早他們帶著東西就過去。」
張祈山微微點頭,嗯了一聲。
張小魚也沒說話,安靜的吃著她使人送過來的菜。
另外一邊,張海樓他身上的衣服經過這幾日輪船換乘火車再到城裡尋她,已經有些味道。
一路上又要細心的照顧張海俠,他也沒怎麼注重自身。
「你先帶海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稍後,就開飯。」
說著,不等張海樓說什麼。
江南念就帶著有話要說的張海琪走了。
不久后,從來沒穿過這樣好料子的張海樓從浴室走出來時渾身都不自在。
但老話講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這話確實不假。
他平時穿的褂子跟粗布褲子,已是書卷氣十足,屬於那種看他一眼都覺得很有文化的類型。
換上江南念特意給他準備的正兒八經的白襯衫黑長褲。
那真真就是書里走出來的溫和青年,氣質格外淡雅出眾。
而張海俠因腿腳不便,江南念給他準備的是一身中式青色的袍褂。
他的氣質結合這一身衣物給人安靜淡泊、空靈清秀之感。
他體面、斯文、溫和,愛乾淨講衛生還不說髒話,跟花匣子張海樓形成了鮮明對比。
張海樓見換了衣裙的女子一直盯著他倆看,俊臉微微泛紅。
「不錯,收拾一下還能看。」江南念拿了一件質地柔軟保暖不透風的毛毯搭在張海俠腿上,方才點了點頭。
女子的臉離他非常非常近,近到張海俠可以清楚看見她專註的美眸黑白分明,好看的過分,這使得他心猿意馬,不得不低垂的眉眼,才能靜下心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忙著趕路哪裡有什麼時間打理自己。小爺我自然是風流倜儻英俊瀟洒的美少年…」張海樓也不知為什麼,就是喜歡懟她。
「知道啦,一路辛苦咱們的小美人了。」
說著,江南念在他半濕的發上溫柔的揉了一把,語氣又寵溺又溫情。
莫名的讓張海樓鬧了個大紅臉,一向能言善辯的嘴楞是找不到什麼合適的話語懟她。
看著前方,裊裊婷婷行走的女子,張海樓瞬間面紅耳赤,心跳如雷,不自然的抿了下嘴推著一臉瞭然的張海俠跟在後頭。
行至月亮門附近,江南念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隨意摘下一朵花扔向一處長青的大樹上。
「來都來了,怎麼還要我請你嗎?」
來人揉了揉眼睛,從樹上坐起來,雙目無神,獃獃地觀察著環境,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這女子的府上。
外頭天快要黑了,黃昏夜幕交替,他等了好久肚子有點餓。
正不耐煩,卻發現她已經回來了。
他嘟嚕道:「我都等好久了,你才回家。」
江南好笑的看著獃獃的小道士跳下樹來,戲謔道:「有大門不走,有請柬你不會用。府里下人難道會不讓你進門?」
背著包裹的小道士哼了一聲走了過來。
他好奇地打量了幾眼她身側的人,有些羞澀:「我怎麼知道你這麼有錢能置辦這麼大的院子,話本子上不都是說像我這種上門打秋風的會被看不起嗎?」
江南念挑眉上前一步,把他發上的樹葉捻了下來,捏了一把他的臉,「小道長,什麼打秋風的窮親戚。我說過了,歡迎回家。」
她又回頭含笑道:「你們也一樣,這裡是我和張小魚的家,自然也是你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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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拉著他的手腕前行,他也沒有拒絕。
「你都沒有講,你到底是誰?我怎知你是不是在框我?」
「笨蛋小道長,框你那兩間搖搖欲墜的破房子?還是你那倆個破碗?」
身後的三人不厚道的笑出了聲,其中以張海樓的笑聲最為誇張。
張海琪含笑不語打量了他幾眼,張海俠以手握拳抵著唇微微一笑。
小道士立馬炸毛了,不服氣的回頭瞪張海樓一眼,「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你們不也不是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還好意思笑我。」
江南念也覺好笑,隨口為他介紹,「好啦,這是你師傅的初戀小情人張海琪。」
一面說著,一面進了餐廳示意下人上菜。
又指著身後的倆人介紹,「他是海俠,那個是海樓。」
「這是小道長張千軍萬馬,你們已經認識了。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再各自漂泊了。」
一家人,讓他們各自思量不一。
只張海樓聽到他的名字,哈哈大笑起來。
指著這個小道士開口就道:「這是什麼鬼名字,誰家好人取這種名字。」
小道士怒目而對,就想過去打一架。
江南念順手一把拉著怒氣沖沖的小道士坐下。
她把小道士背上的包裹解了放置身後的案几上,瞥了嘴巴欠欠的張海樓一眼,「他一人守著大山時,是兵也是將。
若是族人有所求,小道長便是千軍萬馬前來相助。」
「是我點燃了穿雲箭,我有求,小道長自然信守諾言前來相助。是嗎,小道長?」
聽見她這麼解析自己的名字,沒有一點取笑的意味。
張千軍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忍不住盯著身側的女子看,不知不覺又被迷去了心神,暗暗自罵兩句,才勉強冷靜下來。
張海樓聽了解釋,習慣性的先把張海俠推到餐桌前。
又是給他拿濕手帕擦手,又是給他倒茶水。
他在意的道:「他這聽起來不靠譜的名字,你解釋的這般氣勢非凡。那我們的名字來處你猜你不知,有本事你說來聽聽。」
女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
復看了一眼張海俠,低低一嘆:「小樓一夜聽春雨,咸陽遊俠多少年。」
張海樓不可置信的看著這神秘的張星月,啞口無言。
女子垂眸看他,眸底幽深,映出張海俠有些茫然的樣子,銜著笑,又不似在笑。
她擒著茶杯,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這一句:望盼小樓東風,終歸遊俠故里。海俠,恭喜你們一起回了廈門。」
張海俠拿起茶杯和她的輕輕一碰,「是要謝謝張星月你踏花而來,救了我,我才能隨乾娘和海樓一起回家。」
張海樓沒看這倆人之間的眉目官司,對著張海琪就問:「娘,是不是你說的?」
張海琪一顆花生米扔了過去,沒好氣道:「我可沒說,你個混賬小子說了多少遍了。不許喊我娘,影響我勾搭帥哥。」
「………」
小道士立馬不幹了,瞪著不太正經的張海琪就罵罵咧咧:「我師傅等了你那麼多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子。還找什麼找,你都不記得回來看看他。」
「我可沒讓他等,你師傅那個老東西要等關我什麼事情…」
這短命的混賬,都沒有等到她回來。
「你才沒有良心,自己到處勾三搭四。我師傅只喜歡你一個女子,等了一輩子也沒等到。」
「我娘怎麼沒有良心了,你這個小道士罵人還挺厲害哈…」
「你娘好什麼好,她要是靠譜。怎麼還有你這麼個口無遮攔的好兒子。我師傅的情意都錯付了……」
「我看你們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張海琪恨不得一人給一巴掌,直接開懟。
江南念挑眉,和張海俠對視一眼,全當看戲了。
飯後,她直接去了張海俠的房間。
針灸之後配合早就配好的葯,把他沒有知覺的下半身泡在木桶里。
她坐在一邊時不時的添加一點藥材,之後又是親自上手按摩穴位。
一套下來,已是午夜時分。
「我回房休息了,其餘的交給小美人了。」
女子回過身來,勾唇一笑,此時笑起來更加動人心魄。
「還有,明日早餐不要喊我。誰打擾我睡覺,我就打誰。」
說著,打著哈欠離開回房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