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對言

朝拜天朝，那詭異的一層雲霧，充斥著人心的黑暗流卷，伴隨著透生的迴旋，絲毫不留的伶仃重生，成了一方死海。

穆爾楦所愛，只有季子顯，祁禎的心隱隱嫉妒，暗中憐傷，可如今局面，豈會還有兒女長。

穆爾楦深知，她從出生開始，命運便是大臨的種子，即使是死，她也必須死於大臨宮牆。

她說:「如今回來，便要將那牛鬼蛇神一網打盡，永不超生。」

祁禎沉聲一嘆，臉上爬滿了憐惜，他說:「如今朝野，都是相王黨羽，皇后暗中插權，將朝野統統一攬，朕之無奈，致使穆將軍牢中已血還清白，現在穆家的人都在牢中，朕無證據，只得另你穆家上下先行關押。」

「爾楦已經知道事由來，宮中之事爾楦早已了如執掌，推其原有，乃是相王。」

穆爾楦暗中尤升恨意，她本不願意相爭任何，上天安排，她唯有這一步棋子可以落下。

「爾楦，朕知道你不是一般女子的敏慧，朕也知道你心中所愛之人終究不會是朕，但是朕知道，你穆爾楦是系百姓之福而生，朕現在可以相信的，也就只有你了。」

「皇上放心吧，爾楦決不會讓大臨江山落入他人之手，爾楦當年在宛寧宮的木樁上刻了一個瑾字，希望皇上能夠心繫天下之民，也不枉爾楦回到大臨。」

「一字瑾，朕知道，雖說大火升升，可唯獨那一字完好無損，想必也是上天有心為之。」祁禎當然知道那穆爾楦進宮那一年刻在木樁上的一個瑾字，這些年來，他幾乎每每都會去那大火殘留的宛寧宮去看看穆爾楦留下的一足一步。

「不過爾楦，朕有一事不明，欲其相問。」祁禎的話語中，多了几絲懇求之語，顯得有些距離和生疏。

穆爾楦是個聰慧的女子，她豈會不知道祁禎是想要問自己什麼？

「當年，你是如何逃生的？」

她只是轉了身，不禁一陣慘淡的笑容，她的心卻隱隱作痛，她說:「許是上天憐惜吧！」

她那麼傷感的語氣，就像是無法收回的一支冰條，冷而孤靈。

「朕知道當年失火是馥貴人所為，這些年來，朕已經將她打入冷宮，讓她嘗盡冷哀之苦。」

祁禎不會知道，就是那個背對著他的女子已經雙眼泛紅，她的心千萬之痛，她比誰都知道，馥嬪納吉陵是不會害自己，哪怕是犧牲她自己，她也不會害她穆爾楦一分。

只是，這明白之人，只有穆爾楦。

她沒有反駁祁禎的話，她只說:「究竟是誰害的我，我很清楚。」

她終究沒有說出那個真正害自己，害了整個後宮的人，是尤箏，那個笑裡藏刀，外表柔弱的女子。

當年，納吉陵與她石階而坐，納吉陵問她可有芻笛，那是穆爾楦第一次在納吉陵的身上看到了世事滄桑的無助和釋懷。

那是城樓之上一番美景，雪花旋轉的落在了那冰涼的圍牆上，厚厚一層，久久不化。

上皇恩賜，賜了一字曦，穆爾楦乃將門之後，足智多謀，婉女子之德，賢人之養慧，實曦妃娘娘！

宛寧宮大火，已不再修繕，大火瀰漫的燒了一整晚，早已是破爛不堪，

曦妃賜宮殿-伏羲殿。

那一天，祁禎賜了牌子，伏羲殿也便是她穆爾楦的安生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