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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輝的提議,南宮霖裝模作樣的猶豫片刻,便順勢答應下來。
如此一來,南宮基地一時間變得更加緊張。尚算平靜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動。
消息靈通的,都咂摸出些味道來,各家各戶都懷揣自己的心思,等著看後續發展;而尋常百姓中,敏銳些的,也覺得基地里氣氛緊張,不同以往,卻也不知道其中有何緣故。
然而不管外面如何,一牆之隔,華庭內卻像是沒有受到外面的任何干擾,仍然是一片安逸和樂。
人尚且如此,炎凜作為擁有人的智商卻沒有人心中那麼多溝溝坎坎的妖獸,自然更是無憂無慮。
唯一讓他有些煩惱的是,前些天突然有一個重要的緊急任務,樊嘉良拉走一大票人,偏偏是把它留了下來。
炎凜趴在地上,尾巴一下一下地抽打地面,以此來發泄不滿。
只是他身邊並沒有別人,這委屈的樣子美人看到。否則,不知又要惹來多少毛絨控。
妖獸修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所以別人閉關起來埋頭苦練的時候,炎凜只需要趴在草地上,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明媚憂傷就可以。
現在的炎凜大了不少,不被逼著縮成毛團的時候,也是威風凜凜,一身銀白色的皮毛,好像泛著寒光。
兩隻耳朵也不像是小時候一樣圓潤,摸起來軟乎乎毛茸茸的,而是有了鋒銳的角度。
忽然,炎凜雙耳微動,從地上噌地站了起來。
「致致,我求求你,我只有宇了,求你不要奪走他。」庄桓兒抓著宋致的手,聲淚俱下,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
宋致雖然生的不如庄桓兒精緻,但也是五官清秀,貝齒咬著下唇,一開口那聲調,也不輸給庄桓兒。
宋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拚命地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想把與搶走,你相信我,我只是情不自禁。桓兒,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請不自己。」
兩人這番唱念做打,聽的炎凜一身狗毛直接炸了起來。
炎凜瞪著一雙眼睛,心中忍不住吐槽。鑒於動物臉上的表情一般人懂不了,所以看起來還是威風冷肅,還帶著臉兇悍。
但炎凜的內心,已經吐開了花。
卧槽,這翻譯過來不就是一個說「小不要臉的,別勾引我男人」,另一個說「什麼勾引不勾引的那麼難聽,簡單的相互吸引而已,自己不也勾搭別人了。」
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這兩人至不至於演的這麼誇張。
炎凜開始還能看個樂子,到後來在實在被折磨的不輕,就快忍無可忍了,那面庄桓兒和宋致還沒有結束。
「求求你,我求你把他換給我。」
庄桓兒說著,就要跪下去。
宋致深知庄桓兒身後那幫nc粉的力量,眼疾手快,一把將庄桓兒拉住了。心想,卧槽,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我還能說得清!嘴上卻期期艾艾地開口,「你不要這樣,求你不要這樣。」
兩人也是時運不好,正巧趕上炎凜被扔下,有些怨夫,看兩人拉拉扯扯到現在,實在是看不下去的。
而庄桓兒在炎凜心中,一向都是敵對的目標。這一習慣還要從小時候說起,自從炎凜打斷過一次庄桓兒和譚鳴宇的好事,把兩人嚇得差點陽痿之後,從譚鳴游那得了好處,此後炎凜三五不時地就要給兩人找點麻煩。時至今日,這已經成了炎凜的愛好和習慣。
所以炎凜腿一蹬,直接跳了出去,沖著還對著兩眼淚汪汪的庄桓兒和宋致就噴出了一團火球。
庄桓兒受驚,死死拉住宋致。宋致倒是反應的快,用力推了庄桓兒一把,掙脫庄桓兒的束縛後向后滾去。
結果炎凜的火焰正中目標,直接就砸在了庄桓兒臉上。瞬間,空氣中飄蕩器烤肉的香氣。
炎凜蹲坐在地上,吸著鼻子。真香啊,有點餓了。
如今,炎凜的火焰已經不像出生之時,能被庄桓兒半吊子的異能修復好。
事發突然,宋致趴在地上,整個人都被嚇傻了。別說是宋致,就連是庄桓兒,一時之間都沒有感覺到痛。
等過了一會兒,疼痛才鋪天蓋地的襲來。
「啊——」庄桓兒再地上打滾,凄厲地嚎叫著,「我的臉——我的臉——」
原本火焰只是燒在臉上,可庄桓兒嚎叫著,未散的火氣竄進喉嚨。等庄桓兒嚎到最後,原本如同清泉般悅耳聲音,已經變得如同烏鴉般嘶啞難聽。
炎凜拍打著尾巴,聽著庄桓兒的叫聲,原本挺想配合著也在地上翻滾,嚎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但一想在眼前的既不是樊嘉良,也不是譚鳴游或者魏宣三,甚至連6楓橋、三賤客他們都不是,還是保持威嚴吧。
庄桓兒在地上翻滾一陣之後,才想起來自己有治癒的能力。一遍一遍往自己身上刷治療,治療卻一遍一遍失效。庄桓兒已經不記得哭了,只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無效的動作。
等譚鳴宇到的時候,就只看到庄桓兒背對著他,跌坐在地上,背影纖細柔弱,惹人憐愛。
「桓兒?」譚鳴宇叫了一聲,「地上涼,你坐地上幹什麼。」
看到譚鳴宇的目光從來不會分給別人,甫一來就只看得見庄桓兒,卻對自己的窘迫無動於衷。宋致狀似失落地低下頭,掩蓋住嘴角眸中的冷笑。
看你們以後會如何!
庄桓兒這時候已經不能冷靜思考,聽到譚鳴宇的聲音,直覺救星到了。
「宇——」
譚鳴宇原本正想上前,將庄桓兒拉起來。卻被猛然回頭的庄桓兒,嚇得倒退一步。
燒焦了皮肉,模糊的五官,和扭曲了的一張臉,哪裡是他早已熟悉的清秀模樣。甚至連聲音,都變得嘶啞男人。
「桓兒?」
如果是身上的衣服,如果不是這個纖弱的身體還是他熟悉的樣子。譚鳴宇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庄桓兒還是他的桓兒。
看到譚鳴宇的反應,庄桓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樣貌變化有多大。
「啊——我的臉——」
庄桓兒用雙手拚命地撕扯自己的臉,好像那是張假面,扯掉之後就會露出他原本嬌艷的容顏。
「桓兒」譚鳴宇快上上前,攔住庄桓兒的肩膀,目光卻小心地避開他的臉,「桓兒,別這樣對自己,凡事有我在。」
「宇,我的臉……」
「會好的,會好的。」
庄桓兒習慣性地想咬住下唇,但外翻扭曲的牙齒和歪斜焦枯的嘴唇,卻怎麼都不是原先的樣子。
「畜生——畜生——畜生」庄桓兒猛地搖晃譚鳴宇的胳膊,「宇,幫我殺了它——殺了它!」
譚鳴宇一來,就被庄桓兒的事分了神。此時庄桓兒一提,他才注意到炎凜。
「好,殺了它」譚鳴宇拍著庄桓兒的肩膀,柔聲安慰著。看向炎凜的目光,卻像是食其肉拆其骨。
炎凜猛地跳起來,後退半步,警惕的瞪著譚鳴宇。
這段日子,譚鳴宇進步很大,炎凜卻也不小。加上自小就不服輸的性子,對上譚鳴宇也是不懼。
譚鳴游被人匆匆忙忙招過來,說是炎凜闖禍了。譚鳴游心裡還想呢,炎凜一向都挺老實,能闖什麼禍。
等到了,看和炎凜打起來的是譚鳴宇,心下已經是幾分瞭然。
見炎凜還沒落下風,譚鳴游也沒著急,而是先打量了周邊環境。
只見庄桓兒跌坐在地上,雙手掩面。雖說一張臉遮住了大半,但從指縫間,仍然能看到露出的焦黑皮膚。
這是?
炎凜雖然沒危險,但譚鳴游也不能看著自家孩子被別人欺負。更何況,這件事情的起因,對他來說,還有些略爽。
譚鳴游祭出新得來的青元罩,攔在炎凜身前,擋住了所有攻擊。
譚鳴游召回青元罩,卻沒有將它收起來,而是環繞在身體周圍,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青元罩散發著淡淡的微光,似有光華流動。
沒理譚鳴宇掃射來的憤怒目光,譚鳴游反而張開手,「炎凜,到爸爸懷裡來。」
炎凜聞聲,撒丫子就跑,邊跑邊縮小自己的身體,噌地就跳到了譚鳴游懷中。
譚鳴宇怒目而視,還沒有說話,一向躲在他背後的庄桓兒卻先跳了出來。
「譚鳴游你想怎麼樣,你憑什麼護著這個畜生!」庄桓兒大聲吼叫著:「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指使他的是不是!你嫉妒我,所以只是它毀了我的臉是不是!譚鳴游,我要你不得好死!」
庄桓兒吼叫著,就想衝上來,卻被譚鳴宇一把拉住了。
雖然也被怒火燒的心肝肺都疼,但譚鳴宇還沒有像庄桓兒一樣失去理智。
「嘖嘖」譚鳴游摸著炎凜的腦袋,感慨「看到了吧,平時都是裝的,偏就你相信。」
「交出來」譚鳴宇沒理會譚鳴游的諷刺,冷聲道,「把那個畜生交出來。」
譚鳴游還沒說話呢,炎凜就賞了他們兩人一個白眼,小腦袋在譚鳴游懷裡一拱一拱。
「呵」譚鳴游冷笑一聲,「看到了吧,我們炎凜都嫌你們沒智商。」
「譚鳴游,你還是不是人!」庄桓兒大吼著,在譚鳴宇手裡拚命掙扎,「是不是人!」
「譚鳴游,好歹還是你哥哥,你卻護著一隻傷害了他的畜生!」
「真可笑,他從來都不是我哥哥,從來都不是。」譚鳴游聞言,雙眼微眯,瞳孔一縮,眸中寒光閃過,「炎凜卻是我兒子,不護著他護著誰。」
炎凜聞言,挺起小胸脯,眼中露出的是明晃晃的嘲笑,看得譚鳴宇的火氣蹭蹭一個勁兒地往上竄。
「譚鳴游,你別蠻不講理!」
「呵,蠻不講理又怎麼?這駐地之中,除了小喬,我說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