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亡列車（十四）

凜冽的劍意釋放，破滅了看起來鋒利的劍陣，甚至連開啟裝置的小丑一起被誅滅了，韓風實力之強大已然向上躍升了一個台階，最關鍵的是，她找到了劍與我之間的關係，從過去的劍高於我，到現在的我高於劍，產生了質變。

手握長劍的韓風站在原地，小永夜不禁唏噓：「一劍破萬法，太厲害了吧！」韓風的無雙劍意先是誅滅了從體內燃起的火焰，然後誅滅了出現在車廂里的怪物，最後誅滅小丑和小丑操控的劍陣，劍光所在，無所不破，威力無雙，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韓風走到左蘭身邊，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左蘭展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表示自己沒有大礙。左蘭一臉的疲憊，而韓風則神采奕奕，兩人形成鮮明的反差。鏖戰多日，韓風本來也是疲憊異常，可是領悟了無雙劍意后，身體之中這份潛藏的倦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衝天而起的龍騰之氣，彷彿沒什麼能夠阻擋。

劍意的精髓便是個意字，意在劍的前面，有意才能有劍。

列車車門旁邊出現了四個凹槽，韓風將四張撲克牌放在上面，列車開始狂飆，速度快的儼然超過了音速。然而這一次，韓風卻沒有慣著死亡列車，直接一劍斬出將列車前進的勢頭阻斷了，這一恐怖的舉動又一次刷新了小永夜的認知，「這也行嗎？」列車車門全部打開，列車速度慢慢恢復了平穩，韓風如願以償地到達了終點。

韓風很清楚地知道，這裡就是終點，因為存在一股和第一次踏入死亡列車時相似的立場。車站內存在一個個虛妄的投影，那些投影上顯示的是車上的乘客，小永夜將復活的乘客們一一送入投影之中，那些人進入之後，身體立刻就化掉了，靈魂往生極樂世界。

最後只剩下了左蘭，這裡沒有屬於左蘭的投影，當韓風回頭的時候，左蘭已經遠離了她，站在死亡列車的裡面，表情複雜讓人看不懂。

「左蘭，快出來啊，咱們到終點了？」韓風向她招手。

「還沒有！你的旅程還沒結束。」左蘭站在列車上，整列列車忽然就扭曲變形了，化作一股物態的力量沖入左蘭體內，而左蘭則雙腳離地慢慢高飛，她的身後長出了黑色的翅膀，身體化作亮銅，一股邪惡的力量縈繞。

「怎麼會是你？」韓風痛苦不已，她和左蘭奮鬥一路，沒想到最後時刻，左蘭居然異化了，和整列死亡列車融為一體。

「早就猜到了。」小永夜一副全在我掌控之中的樣子，「整列列車的人全都死了，唯獨左蘭活了下來，雖然是源自你的營救，可明顯也不正常。普通人面對如此恐怖的災難，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了，左蘭雖然也很害怕，可是她適應的太快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根本不可能能。」小永夜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左蘭：「說吧，你到底是誰，這一切是否都是你和惡來搞得鬼。」

「你庇護我一路，如果可能的話，真的想要放過你了。可是沒辦法，遊戲的規則就是這樣，當你進入最後一道關卡的時候，將會面對終極的BOSS，而那個終極BOSS就是我。本來我應該在身後偷襲你的，可是實在不忍心下手，乾脆就這樣正面開戰吧。」

韓風看著眼前的怪物，無限惋惜的說道：「你真的叫左蘭？」

「我是左蘭！」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哎，怪只怪，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惡來？」

「他接近我的時候，不叫這個名字。」

「你被騙了？」

「但我愛他。」

「我可以幫助你忘掉對惡來的感情。」

「如果忘記了那份情誼，倒不如死了。」

「痴人啊。惡來甚至不敢現身，要你獨自面對我，一路走來，你該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吧？」

「死亡列車留不住你，列車車站也留不住你，即便如此我也要儘力一試，因為規則就是列車上的乘客只能出去一人。每天我都會乘上這條死亡列車，看著同乘的人被各種機關一一殺死，安然出現在家裡，與最愛的人溫存，可惜的是，這樣美好的時光終歸要結束了。」

「惡來敢以真身與你見面？」

「他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迷的我神魂顛倒。」

「我要感謝你沒有偷襲我，這讓我內心愉快了很多。」

「即便偷襲也殺不了你，我早看出來了，你是不死之身。」

「仍要感謝你。」

「韓風，我問你個問題，你領悟了無雙劍意的時候，就可以破界離開，為什麼不那樣做呢？」

「為了看到終點。」

「原來如此。」

「如果我輕而易舉的破界離開了，地鐵十一號線末班車的詛咒不會改變，每天都會有人淪為祭品獻祭，我怎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到現在為止，你應該已經理解死亡列車的真相了吧？」

「規則一，進入死亡列車的人會被強行帶入死亡空間，經受死亡循環考驗；規則二，地鐵十一號線的末班車與死亡列車重合；規則三，末班車無論搭載多少人，只有一人能夠存活；規則四，殺死終極形態的異能者，可怕的循環就會終止；規則五，異能者在終極關卡出現之前是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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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強大不僅局限於破壞力，還有那聰明睿智的頭腦。」

「我猜對了？」

「八九不離十。我的異能本來沒那麼複雜的，認識惡來之後，他用自己的力量強行進化了我的異能，並將我的異能與他的死亡空間融合在一起，這樣的做法留下了一個可怕的後遺症，就是我必須搭乘末班車，異能才能順利開啟。這就讓我深陷其中，遇到像你這樣的非人，也只能以最終BOSS的身份來搏命了。」

「惡來早知道我會來的，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又能怎樣呢。」

「痴心的女人。」韓風舉劍，無雙劍意洶湧澎湃，將左蘭化作的銅人團團圍住，左蘭手裡也有一把劍，她的身體像銅塊一樣沉重，手中的劍卻鋒利無比，居然通過揮劍破開了韓風的無雙劍意。

「你也是個劍士？」韓風疑惑地問。

「我這一路隨行，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到你力量的弱點，並且針對你的力量進化出最完美的剋制形態。所以我的最終形態是不固定的，也可以說，是為你量身定製。」

「所以你也進化成一個劍士了嗎？」

「是的。」血離劍懸浮在韓風的周圍，劍尖瞄準了左蘭，而左蘭手中的劍也飛了起來，劍尖瞄準了韓風。

「嗖」的一聲，兩把劍同時啟動，沖向彼此的主人，「嘭！」猛烈地對撞在一起，然後跳到不同的方向上。韓風冷笑一聲，她以手指天，天上星雲變幻，一顆顆流星如真似幻。

「可惜的是，無雙劍意不僅僅那一種用法。」隨著她手指的下落，耀眼的流星墜落蒼穹，不僅砸碎了地鐵站的穹頂，更讓左蘭陷入流星雨的包圍中。

「流星劍雨！泯滅眾生。」所有從天而降的隕石都是韓風的無雙劍意凝聚而成，鋪天蓋地的襲來，將死亡列車和死亡列車的車站全部毀滅，原來無雙劍意不僅僅是一把劍，更是一種意境，意境足夠的時候，以意化劍，劍化無窮。

小永夜徹底驚呆了，韓風舉手召喚出的流星劍雨，威力比之它的殺手鐧星空風暴不成多讓，而這破空而至的劍雨竟然只是意的具現而已，惡來能夠具現出人們心中的恐懼，無雙劍意能夠以意具現萬物，撕裂任何恐懼和恐懼所擬態出的東西，剛好是克制關係，果然韓風這一次的成長太耀眼了。

隨著一道道驕陽似火的光射出，周遭的一切都遠離了，韓風、小永夜和小吃墜入時空隧道之中，再出現時，已站在了地鐵十一號線的外面。她已經失蹤了整整十一天了，現在是第一天的早上，天空一片絢爛，晴空萬里無雲。

韓風撥通了執行組的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回來了，不必找來。然後獨自去往了左蘭的家，在生死離別的最後時刻，韓風讀取了左蘭的記憶，她獨自開車來到左蘭的家中，在一個只有左蘭自己知道的地方，找到了那個盒子，盒子裡面放著左蘭和惡來的美好回憶，其中有一個東西，是左蘭想要毀掉但是沒有捨得毀掉的，韓風將它放入了空間戒指。

很明顯，韓風對惡來的惡行，已經感到不耐煩了。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韓風站在帝國大廈最高處的天台上，心跳的厲害，她感覺最近會有大事發生。

韓風在天台上種了一棵樹，目的是為了遮陽，因為遮陽傘沒有一棵大樹來的實在，便種下了世界樹的枝杈。小永夜躺在沙灘椅上，以一條大魚的樣子盡情舒展著身體，兩隻水精靈站在身後服侍伺候他。每次看到小永夜如此，韓風都有一種要衝過去教訓他的衝動，每次都忍耐下了。

小吃也學會享受了，它的身後也站著兩隻漂亮的水精靈，韓風真想把這兩個傢伙打腫。韓風離開了自己的房間，來到帝國大廈第三十三層。帝國大廈總共三百三十三層，第三百三十三層就是最頂層，一整層樓都屬於韓風自己，第三十三層的一個房間本來也是韓風的，韓風送給了一個人類的異能者，那個異能者的名字叫做諾蘭，有著言出法隨的能力。

電梯打開的時候，漂亮的女助手站在電梯門口迎接韓風，女助手是韓風安排的，一來照顧諾蘭的生活，二來監視諾蘭的一舉一動，諾蘭畢竟是降臨者，降臨在藍色星球的時間越長，能力越強大，韓風必須時刻了解他的一舉一動。

「您來了，主人。」女助手恭敬地問候韓風。

「諾蘭呢。」韓風優雅自信地走出電梯。

「在裡面。」女助手說道。

「知道了。」韓風推開診所的門，不等等候的人產生反應就將他們催眠了，然後推開診室的門，催眠了諾蘭正在治療的病人，病人離開后，韓風坐在病人的位置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女士。」諾蘭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但儒雅得體。

「最近恢復的怎樣。」韓風直奔主題。

「我讓天上下雪，大雪便將封城。」諾蘭笑著說道。

「那就是恢復的很好嘍。」

「與女士您有關係。」

「懂了。」韓風曾讓諾蘭用言出法隨的能力給自己上了一堆BUFF，因為韓風是不死之身，所以BUFF全部應驗，而應驗的BUFF會反向加持諾蘭，證明言出法隨成功了，因此諾蘭這段時間強大了不少，快要回到巔峰的實力了，「你不怕我？」

「怕您什麼？」

「怕我知道你能力恢復后，出手將你打殘？」

「我的命都是您賦予的，又怎會對您遮遮掩掩。」

「真的？」

「當然。」

「那給我做件事吧。」

「請講。」

「我需要你用言出法隨的能力保護艾瑪和她的孩子。」

「艾瑪？蘭達的妻子？」

「你果然知道她。」

「了解一二。」

「能做到嗎？」

「您是擔心孩子會出事嗎？」

「照我說的去做就是了。」

「遵命。」諾蘭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請賜予艾瑪和她的孩子最美好的祝福，讓他們健健康康的，不受外邪的侵蝕，也不被黑暗所吞噬。」

「很好，謝謝。」

「聽說您最近在地鐵站出了意外？」

「你的消息真的靈通。」

「與惡來有關係吧。」

「使者之間互相有感應嗎？」

「或許我能幫您找到惡來。」

「算了，由他去吧，你的存在不能被任何人發現，隱蔽一點好。」

「如您所願。」

「近些日子約克城陽光很足。」

「您的意思是？」

「陽光照耀在你的身上，給你帶來了改變，我希望這份改變是永恆的。」

「我諾蘭絕不會背叛韓風女士，做出對韓風女士不利的事情，如有違反，身死道消。」諾蘭又一次立誓了，他的立誓可不是普通人說兩句話，而是言出法隨者施加的法力，是束縛的一種，如果違反的話是要遭到反噬的。

韓風看他如此，心裏面總算滿意了，這是諾蘭第二次立誓了，這一次因為諾蘭的力量持續恢復，立誓的誓言威力更強，束縛力也更強，看來諾蘭是真的死心塌地跟著自己了。不過諾蘭畢竟是降臨者，韓風對諾蘭不會百分百的信任，將諾蘭留在身邊是因為他確實有用，很多事情都是很奇妙的，韓風一路過關斬將，說是資質絕頂，運氣超人，但其實也有諾蘭施加的BUFF的保護，這都是相輔相成的，諾蘭的言出法隨是個非常有力的能力，如果足夠強大的話，有一天他說：「藍色星球上的人類全部消失。」可能瞬間，藍色星球上就沒有人類了，都是有可能的。

「好了，就這樣吧，在你的祝福下我覺得狀態很好，感謝你，我會經常來的。」

「女士，您的強大我感受的到，祝你永遠幸福。」

「你願意做我的騎士嗎。」

「榮幸之至。」諾蘭走出位子單膝跪地，單手摁住胸口，低下了頭，韓風拔劍輕輕觸碰諾蘭的肩膀，「我將賜予你最神聖的榮耀。」

「我將給予您最忠誠的守護。」一個五芒星出現了，那是法力的凝結物，人類是無法簽訂主僕契約的，可是諾蘭和韓風用法力和精神締結了契約，從此以後韓風是女王，諾蘭是騎士，永生永世地守護韓風。這份契約雖然遠遠沒有主僕契約來的凝重，可也足夠牢不可破了，因為諾蘭的能力是言出法隨，言出法隨的能力者違反契約的反噬是無比巨大的，特別對於諾蘭來說。

韓風收回了手中的劍，扶起諾蘭回到座位上，自己颯然一笑轉身離開：「你什麼時候和她完婚？」韓風指的是諾蘭的女助手。

「不是現在。」諾蘭回答。

「隨你。」韓風走出了房間，走到門口的時候打了一個響指，屋子裡的人全部恢復了正常，女助手對韓風恭敬地說道：「主人，您不多坐一會兒了嗎。」

「不耽誤你們看病了，諾蘭的生意是越來越好了，我都聽說了，他現在在富人圈很有名。」

「畢竟能力是言出法隨，那個利欲熏心的人不希望自己家財萬貫呢。」

「要給諾蘭選擇好每天接待的對象。」

「我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