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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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華的目光實在是太赤^裸^裸了,直到那婦人害羞地掩面,站起身被對著他，他才回過神來。
「公子還是快些離去吧。」婦人並不著惱，只是溫聲細語地勸他離開。
霜華看著自己方才用過的那隻碗,有心想報答這位婦人的好心，便提醒道：「夫人的這一胎,不是很好。夫人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他見那婦人的身子猛地一顫，還未等霜華站起身，她已轉過身來，幾乎是踉蹌著撲跪到了他面前,「這位小公子可會相看？可會破解不詳的玄法？」
「嗯，會一點點。」霜華謹慎地說道。他將那婦人扶起來,「夫人快快起來,莫傷了身子。」
「你叫我秀娘就好了。」那婦人慢慢坐下來，雙手緊緊地護著肚子，「小公子有所不知，我這孩子……數月前有個道人在村中落腳，看到我之後，說我這胎大凶，孩兒出生後會克家人，需得用金銀做法事化解。起初家裡人都以為那道人是為了騙取錢財，誰知他前腳剛走，我久病卧床的祖父就去世了。公公立刻就信了那道人三分，讓人將他追回來。」
「那道人收了銀兩，只道要將我挪出家裡，置於院中有井的房屋中，孩兒一出生即可丟棄，可保全家平安。我知道后，死活不同意。挪出來吃苦我不怕，可要將我剛出生的孩兒丟棄，我怎麼捨得？那道人離開后，我便整日呆在屋裡，閉門不出。誰知，祖父出殯當日下了雨，抬棺的一位叔叔滑了腳，跌進了水溝里，登時就送了命。大家都知道那道人的話，族人便給公公施壓，相公也沒辦法，只好將我送了出來。」
秀娘抹了抹眼淚，「我身子愈發重了，發作也就在這兩日。我的孩兒該怎麼辦吶！」
霜華聽完，肯定地說道：「那道人是騙人的。」
秀娘愣了下，「小公子說的可是真的？那道人現在還住在我家裡，每日錦衣玉食，好不威風。村裡的人將他當活神仙供起來了。」
霜華點點頭，「你這孩兒不會妨克他人。其實，萬般今果皆有前因，哪裡是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能影響的。只是，你這孩子，出生的時辰不好，恐怕難以成人。」
秀娘木木獃獃地坐著，突然間痛哭出聲，「我命苦的孩兒啊——」她扶著肚子要給霜華下跪，「求這位小公子救救我的孩子！」
霜華搖搖頭，「生死由天，這不是我能更改的。」他望著悲痛欲絕的秀娘，猶豫了下，還是從衣袖裡摸出了一片亮晶晶的紅色晶片，塞到了她手裡，「生產時含在嘴裡，可保你們母女的性命。」
「霜華，你把母麒麟的鱗片給了那個秀娘！」七寶驚嘆。
「啊-」許軒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我果然是有菩薩心腸的好神仙。」
「不過，」七寶露出沉思的表情，「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秀娘長得很像一個人？」
「有——」許軒的目光落到筱白臉上，一個「嗎」字就卡在了喉嚨里。
難怪他第一眼見到秀娘就覺得親切，筱白的五官和那個秀娘還真的像。難道說，他心中一動，筱白與自己的前緣就在這裡？
周圍突然昏暗了下來。滾滾黑雲壓在了那個小村莊上方，轟隆隆的雷聲滾滾而來，驀地一道紅黑色的閃電劈落下來，竟然是朝著無辜的村民而去。
村民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黑雲翻滾，從雲的縫隙間探出了一顆巨大的龍頭。這頭龍周身縈繞著黑氣，竟然是半虛半實的狀態，在天空中忽隱忽現。
腥臭的雨水噼里啪啦地澆下來，那條龍長嘯一聲，在村中盤旋，吞吃著村民的軀體，還有他們新鮮的靈魂。
「蒼湛，看你往哪裡逃！」天空中金光一閃，出現了一個手持長劍身著戰袍的男人，這人正是霜華。
那頭叫蒼湛的惡龍看到它，咆哮著向他衝來，「小神仙，竟敢阻攔本座，受死吧！」
霜華與蒼湛在空中顫抖，時不時出言譏諷它，「你這臭泥鰍，自毀仙身墮落成魔，還妄想侵入焦鳳的身體控制他？想得美，今日本君就讓你灰飛煙滅，再也不能作惡！」
蒼湛的身後，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金色九尾狐，它撲上去，將蒼湛牢牢地按在黑雲之上。霜華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長劍出手，裹挾著精純的法力穿透了蒼湛的內丹。
惡龍發出震怒而痛苦的嘶吼，在天空中翻騰著，漸漸地化成一股煙霧。
頓時，黑雲散盡，天空重新恢復清明。可是……霜華與七寶落到地面上，那些慘死的無辜凡人，再也救不回來了。
蒼湛屠戮的這個村莊，正是幾日前霜華討水喝的那個。整個村莊被蒼湛夷為平地，到處都是燒焦的屍體。
霜華舉目四望，突然間探尋到了一絲生氣。在西北角，幾塊木板堆疊在一起，那裡透出一絲紅光，有微弱的生氣從裡面飄散出來。
「七寶，那邊可能還有人！」霜華瞬間移動了過去。他發現，自己到的位置，正是秀娘居住的那個小院里。
他用法術將那些石塊、木頭還有泥土都移走，發現下面是秀娘的屍體。她的身體微躬，以趴伏的姿勢死去。那一點點的生氣，就是從她身體下面發出的。
霜華蹲下來，小心地將秀娘的身體搬開，震驚地發現，她腹下竟然有個小小的嬰兒!
嬰兒的嘴裡含著片紅紅的東西。
霜華輕柔地將她口中的麒麟片拿出來，小嬰兒口中一松，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竟然有個小孩！」七寶也很稀奇地湊了過來。
霜華扯下了內袍的一角，替換掉包裹著女嬰的髒兮兮的襁褓，將她抱進了懷中。
「霜華，難道你要帶她上天庭嗎？」七寶湊過來看，發現小女嬰正邊哭邊往霜華懷裡蹭，不由臉色古怪地看著他，「喂，她不會是餓了想吃奶吧？」
「別胡說。」霜華望著眼前一片狼藉，嘆了口氣，「我找戶人家把她送過去，然後我們會天庭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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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先放這一點，俺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