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木柔放棄了
正當這時,「表妹。」蘇青來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幾分急促與喘息。木柔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隨即又黯淡下去。「表哥,你……」她剛開口,便被蘇青來打斷。
「表妹,對不起,我必須快點回去。」蘇青來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心早已飛向了另一個地方,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即使對方已經沒事了。「我們這次相聚,應該算是一天半了吧?我……」他欲言又止,但意思很是明確,他無比確定自己不會轉變心意。
木柔的心猛地一沉,她沒想到對方匆匆歸來,竟只是為了確認時間,而非她所期盼的安慰與陪伴。她的指甲深深陷進肉里,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表哥,你放心去吧。」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儘管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我回去就會和姑姑說取消婚約的事情,你……放心。」
蘇青來望著對面的女子,那雙曾經充滿靈動的眼眸此刻卻布滿了哀傷。他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心中所有不忍,但他只能狠下心來,說出剩下的話:「那就謝謝表妹了。我……會記住這份恩情的。」
蘇青來離去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在主僕二人的世界。木柔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緩緩走至門邊,將那把沉重的木門緩緩合上,隨即上了鎖。她將自己封閉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任由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打濕了衣襟,也浸濕了她的心。
整個下午,小木屋裡瀰漫著一種壓抑而悲傷的氣息。春兒站在門外,手裡緊握著一塊大石頭,卻遲遲不敢上前打擾。她時而踱步,時而側耳傾聽,內心的焦慮與不安如同潮水般洶湧。每當屋內傳來細微的聲響,她的心都會猛地一緊,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的哭聲漸漸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春兒的心開始狂跳不止,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她家小姐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吧?這個念頭一出現,她整顆心就開始七上八下。
正當她下定決心,準備不顧一切地撞門而入時,那扇緊閉的木門突然從裡面被輕輕推開。春兒猛地抬頭,只見木柔雙眼哭得通紅,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她踉蹌著走出小屋,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
春兒連忙衝上前去,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木柔。「小姐!你嚇死我了!」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滿是擔憂與后怕。木柔勉強也擠不出一絲笑容,「春兒,我沒事……只是好累……我們回家吧。」
另一邊,夜色已深,星辰點點,蘇青來卻如離弦之箭,繼續策馬揚鞭,沒有片刻休息趕往法華寺。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儘快見到木晚,確認她真的安然無恙。當馬車終於停在法華寺的門前,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車,不顧旅途的疲憊,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
沿途,他匆匆詢問了木家女眷的住處,心中那份急切與擔憂愈發強烈。從守衛口中得知木晚的住處后,他毫不猶豫地甩開了身後的幾名隨從,獨自一人繼續前行。
然而,當他即將抵達木晚的院門,距離門口僅十米之遙的拐角處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股理智的洪流猛然湧上心頭,將他從衝動中拉回現實。他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於理不合。畢竟,他與木柔之間尚有婚約未解,若此時貿然前去探望晚晚,不僅會讓她陷入尷尬與難堪,更可能引來外界的種種非議與詬病。
再者,他深知晚晚昨日所受的驚嚇非同小可,此刻的她需要的是靜養與安寧,而非自己的貿然打擾。
站在原地,他凝視著前方那扇緊閉的房門,好半晌,他才緩緩地轉過身,離開了那個讓他心緒難平的地方。
回到法華寺的男客院落,蘇青來匆匆飲了幾口茶,以緩解旅途的疲憊,隨即叫來了近身侍從飛流,面色凝重地詢問起今日寺中發生的種種。飛流一五一十地彙報著,當提到失蹤人員中竟有三妹與三皇子時,蘇青來的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三皇子……」他喃喃自語,心中暗自思量。此事若真與三皇子有關,那背後的複雜與危險便遠非他所能預料。土匪作亂?這背後是否還隱藏著更深層次的陰謀?
「飛流,你速速帶我去查看那些土匪的屍體。」蘇青來突然站起身,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他深知,唯有親眼所見,方能洞察真相。
飛流應聲領命,二人迅速穿過後院,直奔後山而去。後山之上,夜色如墨,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與死亡的氣息。蘇青來強忍不適,一步步走近那些屍體,開始仔細查看起來。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屍體臉上的陳年刀疤,幾乎每個人臉上都有,倒是符合土匪的身份。
但他們身上的衣物——清一色的黑衣,看似普通,卻在夜色下隱隱閃過流光。他蹲下身,用手輕輕觸摸著布料,心中暗自盤算。隨後,他拔出腰間長劍,劍尖輕輕劃過衣物表面,內里竟顯露出一層細密的棉絮。這一發現讓他心口一沉,這種衣料絕非普通土匪所能擁有,即便是他們國公府的下人,也穿不起用錦絲成衣且夾了棉絮的衣料。
「穿這麼好的料子,若非晚上查看,我還真是看不出什麼破綻。看來,這些土匪並非泛泛之輩。」蘇青來沉聲道,目光如炬,彷彿能穿透黑暗,直視那隱藏在背後的真相。「養他們的人,定是權勢滔天之人無疑。」
飛流聞言,也是一臉凝重。他深知自家世子的判斷向來準確,此事若真與宮中有關,那可真是有些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