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他叫蔣野
第191章他叫蔣野
初秋的南城，天空陰沉，雨季要來了。
陳呦抖了抖傘，恢復了她的日子。
每天三點一線。
角落裡的無名小花開始枯萎，樹葉開始往下掉，狂風拍打窗戶，如鬼魅般拉入地獄，鳥兒開始南遷。
誰都渴望溫暖的港灣。
就這樣過了幾天，陳盪又跑回了南城，告訴她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讓她照顧好自己。
前幾天要自己乾的陳盪，估計無暇顧及她。
陳呦最近學習的勢頭很好，老師說讓她去快班，更有利於發展。
她又怔住了，看著教室，這是五年前的教室嗎。
她只是跟老師說再想想。
祁臨最後一次找她是想讓她去看明天的運動會，陳呦擺手拒絕了。
這傢伙想什麼陳呦還是清楚的，丟下一句話：「你自己去喊她。」
「……」
「運動會結束之後就星期天了，下午就該不上課了。」
「會嗎。」陳呦朝他使了個眼色：「學生會的。」
祁臨最後走了。
陳呦晚上到家，開始考慮要不要住校，可是家裡離學校也沒有多遠，想到最後陷入矛盾，陳呦乾脆也不想了。
校運動會在上午。
回校演講是在下午。
第二天下起了濛濛細雨，陳呦打著傘去學校，學校里並沒有因為一點小雨改變計劃，運動會比往年熱鬧。
她沒報活動，高三的學生老師也不太想讓學生參加。
陳呦躲在班級里改錯題，教室里零星幾個人和她一樣學習。
陳呦感受自己跳動的心，筆尖的移動她也沒太關心，直至自己的心慢慢沉浮，專註題目。
熬過了上午，陳呦還沒去食堂吃飯就被老師喊到辦公室，說還有一點試卷沒有改完，讓她幫忙。
陳呦接過厚厚的試卷，沉甸甸的，前幾張改的還不熟悉，後面就順手了。
老師也和她嘮嗑：「我看你最近學習很好，是有些基礎來的吧。」
「嗯。」陳呦也學會了圓潤：「還有老師的教誨。」
學生錯的題少，陳呦改了大半腰也累了，中途老師接了個電話，被校長喊走，老師扭頭問她：「要去看演講嗎？」
陳呦的心要跳到嗓子眼。
祁臨說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陳呦臉上帶上一抹笑：「我不去了，老師你去吧。」
她沒有了勇氣。
教師辦公室里，靜的只有紙和筆的摩擦聲，試卷一張又一張蓋在上面，這是這次周考的試卷，陳呦看了看自己的成績，還算好。
鬆了一口氣。
操場上爆發掌聲，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陳呦都能聽見，放下卷子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就連站起來都是小心翼翼。
這是下午嗎？天氣迷濛，遠方還有霧氣。
陳呦把改好的試卷整理好放到桌子上，關上門回了班級。
走廊上，她看到班級里空無一人。
而她垂下眸子，回了班級。
坐在椅子上，不敢動。
習題她不想做，她可以收拾東西走的，她快速把試卷錯題本塞進書包里，剛打開門，外面站著一個人。
籃球落地的聲音震得她耳朵發麻。
祁臨看著她畏畏縮縮的模樣：「你連這膽子也沒有嗎？」
陳呦鬆了一口氣，她到剛才還在幻想，整個背貼緊牆面：「別人的事少管知道嗎？」
「你跟那姑娘怎麼樣了？」
陳呦就隨口一提，沒想到這傢伙反應那麼大。
「成了？」
她問。
見他不說話，陳呦退一步：「難道是今天沒把她喊出來？」
「……」
「那姑娘認識你嗎？」
「……」
「你不會連聯繫方式還沒加吧。」
陳呦對他這慫慫的樣子沒辦法，「還說我呢，你就這膽子？」
外面烏雲密布，陳呦從他嘴裡也套不出任何話。
祁臨找了個椅子坐：「我看那個叫蔣什麼的，挺招人喜歡的。」
陳呦捏了捏自己：「人家叫蔣野。」
「高三的蔣野？」
「……」
陳呦不理他，翻著課本。
高一到高三的，她一頁一頁的翻。
她最後心煩了，跟祁臨講：「我第一次見他就出了個糗，他以前喜歡過一個女生，我到現在還知道那個女生的名字，叫謝宋。」
「你真無聊。」
「誰讓我偏偏記住他了呢。」
陳呦抱著課本開始大聲念：「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
窗外，下起了雨，祁臨沒有多待。
陳呦瞧著操場上的人散去，也沒了心思。
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拿著課本一字一句的念，走廊上和教室里灌滿了風。
學校沒多少人，陳呦捏著課本，教室里全是風把課本吹起的嘩啦聲。
陳呦的聲音完全被風聲蓋住。
她索性不讀了。
靜靜聽著風聲，嘴裡呢喃，馬尾辮落到肩膀上，碎發在她飽滿的額頭上，一雙眼睛又亮又大。
此刻，她打了個盹，因為她太困了，沒日沒夜的學習，身體早就透支了。
風聲中夾雜說話聲，陳呦猛地清醒，驀地風聲停住，說話聲也沒有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幻聽了。
她想了一下被打斷的課文，開口輕輕誦讀：「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身後有腳步聲，停在門前。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陳呦毫無感覺，頭碰著椅子上的金屬，面容安靜又美好。
等陳呦讀完，把書扔在桌子上，沒有察覺身後早已經僵硬的人。
她背對他。
她如蔥段纖細白嫩的手指理著發梢，嘴裡嘟囔了兩句。
看著高考的時間，陳呦走上講台，搬起旁邊的椅子站在上面，改了高考倒計時。
時間是時間，有緣人終究會遇見。
是不起眼的某天，不漂亮的他們碰到重要的人。
心亂了套。
不顧淚水劃過臉頰。
粉筆掉地上，陳呦看清班級後門口站著的男人，抹了臉頰的淚，拾起地上的粉筆無助的捏在手裡。
蔣野本沒有走進教學樓的想法，可他聽到熟悉的聲音，鬼使神差的邁開腿踏了進去。
看到她的背影，他不敢上前問一句，生怕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可是啊，喜歡過的人怎麼會認不出來。
南中還真是一個承載愛與恨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