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辰宴
許宴知給許昌茗辦的生辰宴其實不算招搖,只是因為許昌茗同僚太多又不得不請,人來得多了,倒顯得招搖。
張戩和付白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大人,要不是你,屬下是萬萬沒有資格參加的,謝謝大人帶屬下長見識了。」
其實他倆說的也是實話,許昌茗一品官員,宴請的都是朝中重臣,官職太小都不能出席更別說像張戩和付白這樣的下屬。
許宴知一腳就踹過去,「我這沒戲台給你倆唱戲,要唱滾回去唱。」
許宴知一揮手,「滾過去坐著,一會兒上菜了,吃飽了再回去,別回頭說許府宴席吃不飽。」
他倆「誒」一聲,笑嘻嘻尋了位置坐下。
謝辭從後面摟她,「你連柯相都請了?」
許宴知道:「我跟他不對付但我爹跟他熟啊,他老人家生辰我能不請柯相嗎?」
「也是。」
「瑞陽王到!」
許宴知眉心一跳,「他還真來啊。」
李忠明拐拐許宴知,「大理寺查到的證據指向瑞陽王,聖上都收回了他一半的兵權,雖封了更高的職位,可到底是明升暗降的,就這瑞陽王還來?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許宴知做思考狀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如你一會兒與他同席?防止他砸場子。」
李忠明果斷搖頭,「別扯了,我一個四品官哪能和王爺坐一桌。」
許宴知故意調侃他,「怎麼了?你不是一向說自己膽子大嗎?」
「我是膽子大我不是不要命!」
許宴知和謝辭同時哈哈一笑,謝辭領著李忠明入了座。沈玉林攜沈玉寒姍姍來遲,許宴知親自領他們入席。等眾人都入席,許昌茗致辭,之後才算正式開宴。
許昌茗不能多喝酒,許宴知替他喝。她跟著許昌茗敬酒,「犬子頑劣,諸位大人多多包涵。」
許宴知知道她爹的心思,沒阻止只是跟著敬酒。「宴知哥哥,這杯酒我敬你,多謝你沒懷疑我兄長。」
許宴知一笑,端起酒杯正送到嘴邊。
「嘖,女子敬什麼酒,跟男人坐在一桌便罷了還學男人喝酒,真是荒唐。」
許宴知一蹙眉,不輕不重掃一眼說話之人,內閣學士蔣應矩,三朝老臣。
沈玉寒秀眉一蹙,冷聲道:「女子為何不能喝酒?我爹在世時,還時常同我們一起飲酒呢。」
「女子就該有個女子的模樣,不要跟男人一樣學著喝酒!若是我,我就絕不會和女子對酒!」
許宴知輕然笑笑,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人聽見,「怎麼,大人自卑了?怕喝不過女子?」
許宴知礙於許昌茗已然收斂了。
不愧是老臣,這麼頑固。
沅朝自先帝時女子便可大大方方出行不必佩戴遮掩之物,那時蔣應矩就頗有微詞,靳玄禮登基后,女子更是可以自由行商,蔣應矩對此深感不滿,時常長篇大論批判女子只應待在閨閣,以夫為天。
蔣應矩面色一僵,指著許宴知的鼻子正要開口就被許昌茗攔下,「誒,蔣大人跟一個毛頭小子計較什麼?今日是我生辰,蔣大人要盡興才是。」
柯相慢悠悠開口,「今日是許大人的生辰,蔣大人何必與黃口小兒置氣。」
爹你聽見沒有?他罵你閨女黃口小兒呢。許宴知忍著脾氣不發作,「安陽郡主這杯酒我自然是要喝的。」說完便一飲而盡。
沈玉寒面色這才緩和不少,沈玉林又開口道:「許多人都說家妹不守規矩,會喝酒騎馬射箭,但在我和我爹看來,這樣的女子是最最好的,洒脫,獨特。」
蔣應矩一僵,但又看在許昌茗和柯相的面上沒有發作,忍下了。
許宴知不理會他,將話題引到靳玄邕身上,她大大方方給靳玄邕敬上一杯,「瑞陽王光臨寒舍,下官榮幸之至。」
「你就不怕本王上次刺殺未果,這次來砸場子的?」
靳玄邕的直白讓許宴知嚇了一跳,旁的人聽著紛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聽出了他話中的諷意,許宴知只是笑笑,「王爺能來說明王爺坦蕩,下官也覺得定是有人在背後誣陷王爺。」
許宴知料想靳玄邕已然知道是柯相陷害他,正好把靳玄禮收回一半兵力的事也歸功於柯相,也讓許宴知當一回漁翁。
許宴知還暗中觀察柯相的神色,毫無波瀾,好似幕後主使不是他一般。
「宴知,」許昌茗瞪她一眼,又沖著賓客,「各位大人吃好喝好,許某身子骨不行就不陪各位喝個盡興了。」
許宴知跟著許昌茗一路到書房,許昌茗敲敲她的腦袋,「你又何必非要與那群老臣費口舌,到時候在朝堂上他們把你放在油鍋里煎你都動彈不得。」
「爹你放心吧,只要我沒臉沒皮,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許宴知見他面有倦色,「爹今日可是飲酒了?」
「飲了幾杯,不多。」
「飲的不多不行,爹你還是別去前廳了,他們在你就不得不喝酒。」
「知道了,那前廳你就多照應照應,別跟他們費口舌,累得慌。」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許宴知笑一聲,「知道了爹。」
許宴知扶著許昌茗回了房,又讓阿桃給他端了碗參湯,看著他喝完這才又回了前廳。
許宴知不想再與老臣周旋,乾脆端了酒去尋謝辭他們,見李忠明喝的已然是醉了可謝辭還清醒的很,她拍了拍謝辭的肩,「怎麼回事?他怎麼就醉了?」
謝辭冷掃李忠明一眼,「還能是為什麼?為情所困唄。」
許宴知笑出聲來,搭在李忠明肩上,「怎麼,聽說你為情所困啊?」
謝辭笑睨,「你損不損啊你。」
「季姑娘她最近老躲著我,她是不是煩我了?」
許宴知抿著酒,「你問她心不心悅你了?」
李忠明搖頭,「沒有,我還沒來得及問她就開始躲著我了。」
「你是對她做了什麼讓她躲著你了?」謝辭笑嘻嘻問他。
李忠明還是搖頭,「我只是幫了她幾次,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許宴知端著酒杯晃,「依我之見,你倒不如直接找她問清楚。」
李忠明突然站起來,一隻手手搭在他肩上的許宴知沒站穩差點摔一跤,許宴知直接給了他一腳,反正他醉了也記不住。
李忠明要走,「你說得對,我要去找季姑娘問清楚,她這樣躲著我比殺了我還難受。」
「德行。」許宴知和謝辭同時笑他。
謝辭攔他,「要去也等酒醒了再去,你這樣別嚇到人家姑娘。」
李忠明猛地一揮手,「我沒醉!」
許宴知道,「行,那等你醉了再去。」
「好,醉了再去!」李忠明又坐下,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
見李忠明不省人事,謝辭攬著許宴知,「他醉了,你陪我喝點。」
許宴知笑盈盈的,「怎麼?你也為情所困想要一醉方休?」
「你那嘴裡是不是吐不出象牙來?」
「你吐一個我看看?」
……
席間沈玉林和沈玉寒也尋來,四人吵吵鬧鬧又喝一輪。
席散時許宴知親自去送。
謝辭將李忠明扶上馬車,「走了。」
「注意安全。」
「我就回個府注意什麼安全?」
「我怕你給別人製造危險。」
「呸,損玩意兒。」
「嘖,狗東西。」
沈玉寒在一旁也笑,「宴知哥哥,我與兄長也走了,今日多謝宴知哥哥幫我說話。」
「郡主不必道謝,我也聽不得他說話。」
等送走他們兄妹許宴知晃晃悠悠去尋蔣應矩的身影。
她扶著蔣應矩上馬車,笑的明媚,「蔣大人千萬不要與下官計較,下官年輕不懂事,大人多包涵。」
「哼,算你識相。」
許宴知依舊笑著,眸光閃了閃,輕聲道,「令公子昨夜在玉春樓廝混為一女子打傷百姓還以蔣大人的名字威脅,大人還需稍加管教,不然等下官一參,這令公子何時得以入仕可就說不準了。」
「你!」蔣應矩差點又從馬車上下來,被許宴知攔住,揚聲說:「蔣大人怎麼了?可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眾人目光被吸引過來,蔣應矩不得不作罷,一揮袖將門帘放下。
許宴知退後兩步笑看馬車行駛。
靳玄邕走過她身邊,不冷不淡一句,「這官算是被你當明白了。」
許宴知雙眸一眯,「王爺謬讚,」她福身拱手又道:「下官恭送王爺。」
靳玄邕冷哼一聲。
真當誇你呢?
許宴知不在乎,她一向沒臉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