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靜敏公主

第14章 靜敏公主

生辰宴辦完許宴知就閑下來了。

翌日進宮時許宴知叫住許昌茗,「爹,我一會兒下了朝去太學府看看太子。」

許昌茗一臉古怪,「你看太子做什麼?都察院很閑嗎?」

許宴知聳聳肩漫不經心道:「總比聽各家大人的八卦強吧?」

許昌茗笑她,「給你提供素材,讓你上朝好參。」

「爹你此言……有理,但我屬實聽不進去了。」許宴知嬉皮笑臉,揮手跟她爹作別。

她往人群里鑽,尋謝辭身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找我呢?」

許宴知「嘖」一聲,「你這廝今兒怎麼來的比我還晚。」

謝辭撇撇嘴,「李忠明告假,我還照顧他一晚上呢?」

「怎麼突然告假了?」

「昨兒夜裡耍酒瘋,死活不回他府上去,跟著我回府還半夜耍酒瘋,只著裡衣到處跑,受了風寒,還發了高熱。」

「該,酒品差還愛喝。」

「我說也是。」

許宴知冷不丁斜他一眼,「合著這話沒說你是吧?」

謝辭不認,「我尋思著我酒品還行啊。」

「那你還真會尋思。」

二人一路上沒停過,進了殿沈玉林也湊過來,「今兒怎麼沒瞧見李忠明?」

「耍酒瘋染了風寒。」

「那一會兒下了朝咱去看看他。」

許宴知搖搖頭,「你們先去,我一會兒去趟太學府。」

謝辭還想再說什麼就被李公公打斷,三人只好各歸各位。

在聽完文武官員互相詆毀的爭論后許宴知總算聽見了重點。

「稟聖上,廣陵一帶命案頻發,民怨極深。」

靳玄禮冷道:「廣陵的官員是幹什麼吃的?有命案不會去查嗎?廣陵刺史是誰?」

「回聖上,廣陵刺史是趙啟安。」

「傳令下去,若一月還未解決此事,他這個刺史也不必當了!」

許宴知低頭撫平袖上褶皺,謝辭突然開口,「我發現你喉結真小,不像我。」

許宴知強忍踹他的衝動,壓低聲音「賤不賤吶你,你很閑嗎?」

謝辭差點笑出聲,「不閑不閑,大理寺忙著呢,許大人可別參我一本。」

「許愛卿。」

許宴知趕緊回神,「臣在。」

「你今日無人可參了?」

許宴知扯扯嘴角,我看聖上你也挺閑的,「稟聖上,近日各位大人都恪盡職守,不曾給臣參的機會。」

眾人聞言竟都有些失落。

說白了不就是想聽各家官員的八卦么?

許宴知嘴角抽了抽,你們閑不閑啊?

「罷了罷了,要是沒有要緊事就退朝吧。」

「許愛卿留下。」

承天殿內,靳玄禮有些慍怒,「廣陵刺史請罪的摺子里夾的密信,私鑄銅錢。」

許宴知一愣,正色道,「聖上今日才得知廣陵命案頻發的事他這請罪的摺子就到了?這位刺史大人還真是未卜先知。聖上是懷疑廣陵命案與私鑄銅錢有關?」

「朕也說不準。」

「聖上的意思是想讓我去查嗎?」

「朕確有此意,你正好為監察御史,既廣陵命案頻發,你就以監察廣陵刺史的名義去一趟廣陵,暗中查查這私鑄銅錢的事。」

「那我去便是,只是……」

「說吧,有何要求。」

「張戩和付白,我要帶他二人一同去。」

靳玄禮笑盈盈,「准了。」

許宴知出了承天殿,往太學府走。

她悠哉悠哉走著,心中想的是廣陵的事,廣陵還算富足,有不少商賈定居,卻又命案頻發,看來這廣陵的水很深。

「許大人,許大人!」

身後傳來喊聲讓許宴知回神,她轉過身去,發現是靜敏公主。靳玄嘉禾朝她小跑而來,許宴知見她裙擺太長勸她慢些。

靳玄嘉禾跑至許宴知面前停下,嬌聲喘息著,「許大人想什麼這麼入迷,本宮追了你許久。」

「公主是有何吩咐嗎?」

「本宮,還是想學習射箭,請許大人賜教。」

許宴知下意識拒絕,「宮中有專門教皇子公主們習箭的,臣恐怕難堪大任。」

靳玄嘉禾撅著小嘴,雙眸水波一盪,緊緊絞著衣袖,似要落下淚來,「許大人,你就教教本宮吧。」

許宴知心頭一顫,這哪是求她,分明是要她命,她最怕的就是女子在她面前哭了。許宴知無奈,「臣是外臣,不可時常進宮教授。」

靳玄嘉禾眸光一亮,展顏一笑,「許大人不必擔心,我同母后請示過,你下了朝後可以在太學府教我射箭。」

請示過太后,那此事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就算是靳玄禮也只能順著太后。

「既如此,臣答應便是。」

「走吧,許大人不是正要去太學府嗎?本宮同你一起去,教學就從今日開始吧。」

靳玄嘉禾一路跟著許宴知去太學府,許昌茗見到靜敏公主時怔了怔,又望向許宴知,想問她靜敏公主為何同她一路過來。

靳玄政含笑過來張開手臂,許宴知看了一眼周圍的宮人還是彎下腰將他抱起,輕言,「殿下,這可是不合規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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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宮人不會亂說的,不然孤會罰他們的。」

說完靳玄政又望向靳玄嘉禾,奶聲奶氣道:「姑姑也不會說出去的吧?」

靳玄嘉禾又看了一眼許宴知,默默點頭。

「殿下會射箭嗎?」

靳玄政搖搖頭,又點點頭,「父皇教過,可孤只拉得動小弓,射的不準。」

「無礙,殿下再大些就射得准了。」

靳玄政看看許宴知又瞧瞧靳玄嘉禾,「宴知是要教姑姑射箭嗎?孤也要去。」

「好,」許宴知痛快答應,抱著靳玄政往習武場走,靳玄嘉禾眉眼含笑跟上,許昌茗只道:「宴知,我先一步回府了。」

「知道啦,爹。」

許宴知給靳玄嘉禾挑了把小巧的弓,不算太重。她讓靳玄嘉禾拿起弓,手臂繃緊,儘力將弦拉開。靳玄嘉禾畢竟嬌生慣養長大,不曾接觸這些,她拉弓的手有些抖,明顯吃力。

許宴知並未讓靳玄嘉禾先練手臂的力量,因為她並未打算真的教她習箭。一來是因為她是外臣身份,別人難免多想,二來她想讓靳玄嘉禾知難而退,她只覺靳玄嘉禾不過是一時興趣罷了。

靳玄嘉禾顫著聲,帶了哭腔,「許,許大人,本宮快堅持不住了。」

許宴知只讓她拉弓可她自己又拿了箭,如今箭在弦上,她這麼鬆手難免會誤傷。許宴知上前握住她的手,一如秋狩時的姿勢,只是沒了那次的冷厲。許宴知慢慢對準靶心,輕言,「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嗖」一聲,正中靶心。

許宴知鬆開她,「公主還學嗎?」

「學!」

許宴知掃過她微微發抖的手,淡笑,「今日就到這吧,公主也試過了,等公主考慮一番再做決定。」

靳玄政拉拉她的袍子,「宴知,孤要學。」

許宴知並未發現有適合他的弓箭,「殿下不急,等殿下再大些,臣再教也不遲。」

靳玄政有些失落但顯露不深,「那宴知別忘了以後要教孤。」

許宴知點頭應下。

她不宜在宮中久留,與靳玄政下了盤棋就出宮了。臨走時靳玄嘉禾扯她袖子,笑顏如花,燦陽似都偏愛她,將她髮飾照射的發亮,墨色的髮絲更卷明媚,「許大人別忘了明日也要來教本宮習箭。」

許宴知稍微一愣神,勾唇淺笑,「臣定不敢忘。」

許宴知出了宮買了些蜜餞甜果,拎著這些東西去看望李忠明。

謝辭,沈家兄妹都在。

「宴知哥哥來了,聽說你在太學府教靜敏公主射箭,宴知哥哥何時與靜敏公主這般親近了?」沈玉寒秀眉微蹙,語調上揚,又似玩笑話一般。

許宴知把手裡東西塞給李忠明,「哪裡親近?太后的旨意我哪敢違背?」她又朝李忠明挑眉,「喏,怕你嫌吃藥苦,給你帶了些甜口的東西。」

謝辭一貫看戲作風,哼笑調侃一句,「我看是靜敏公主心思不純吧,她怎麼不讓別人教,非要讓你教。」

「誰讓宴知哥哥在秋狩時就教過了,那靜敏公主肯定記下了。」沈玉寒嬌聲含笑,似是調侃又夾帶著情緒,不仔細聽還不一定能察覺。

「這可不行,」沈玉林的反應比他們還激動,鄭重其事的盯著許宴知,「你可不能成為駙馬。」你是要成為我妹夫的人。

許宴知一怔,隨即笑出聲,「怎麼?小侯爺莫非有龍陽之好?」

許宴知被白了一眼,揉揉被沈玉林打了一拳的肩膀,「不是,你還真打啊。」

「該,讓你口無遮攔。」謝辭笑的燦爛。

倒也不必幸災樂禍的這麼明顯。

眾人笑話許宴知,許宴知撇撇嘴,「你們就笑話我吧,等我走了,想我還來不及。」

「你要去哪?聖上終於罷你官了?」

「不是,什麼叫終於?」許宴知反駁。

「許太傅把你趕出家門了?」

「我替我爹謝謝你啊。」許宴知假笑。

「宴知哥哥,可是有差事?」

「去廣陵。」

謝辭和沈玉林同時默了,半晌才開口,「廣陵水太深,你多保重。」

許宴知點點頭,抬眸又笑出聲來,「不必擔心,我帶了張戩和付白,我若真出了事……」

「別胡說,能出什麼事?」李忠明蹙眉喝一聲。

「對啊,宴知哥哥別說不吉利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的。」

謝辭和沈玉林同樣沒了玩笑之色,讓許宴知萬事小心。

「我是想說,我若真出了事,你們也休想繼承我的財產。」

許宴知被眾人狠狠瞪了一眼,她含笑擺擺手,「知道你們擔心,我多加小心便是,算命的說我長命百歲,我不會出事的,你們放心吧。」

「許太傅知道嗎?」

「看這時辰,聖旨已經到許府了吧。」

許宴知「嗯」一聲,拂拂衣袖,笑盈盈的,「走了,回府挨我爹罵去了,李忠明你可得好好養病啊,等我回來喝酒去。」

不出所料,許宴知回府的時候許昌茗面色沉重的等她。

「爹,你先別生氣,我不是想躺著蹚渾水,我……」

「爹知道,爹只希望你多加小心。」

許宴知垂下眼眸,抿著唇,沉聲道:「爹,我不會出事的。」

許昌茗死死盯著她,張了張口像是有眾多心聲想要吐露卻終只是一嘆,「爹不能再失去你了,宴知你可明白?」

「明白,爹不會失去我的。」許宴知挽上他的胳膊。

許昌茗一僵,眸光閃爍。許宴知自從去了雲清學宮就也沒有挽過他了。

許宴知揚著眉勾唇一笑,「爹你不是總說我是禍害嗎?禍害遺千年呢。」

許宴知清楚的很,這趟廣陵之行換了別人還好,若是她還真就有生命危險。

畢竟出頭鳥,死的早。

憑她在朝中的勢頭早就有人想除之而後快了。

許宴知不能低調,她若是低調了這朝堂的水就攪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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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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