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江中大學三十五——他人之舌。
沒人想知道,在場被控制的人不論男女,不管多大,都懂得一個道理,那就是霸凌需要理由嗎?
霸凌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可現在處於弱勢地位的眾人無法反抗,只好怒視張岑,聽著他冗長的長篇大論!
「顧小長,你還記得嗎?」張岑面上浮現一抹回憶,隨機道:
「那是一天傍晚放學,教室就剩下我一個人了,而你在值完日不放心趴在桌上的我,所以猶豫再三后還是上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被你叫醒,一抬眼就對上了你棕色的眼睛,裡面滿是害怕和微不見底的擔憂。」
「當時我就在想,為什麼有人很害怕一個人,為什麼還要上趕著關心他,我真是很好奇。」
「所以之後我就一直默默觀察你,我想,真得會有人面對任何不幸之事都會保持冷靜嗎?」
張岑說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他抬起右手輕輕一動,背後之人再次動手,鋪天蓋地的攻擊襲來,疼痛蔓延全身,所有人宛如驚弓之鳥蜷縮身子,儘可能的保護自己。
剛才還算平和的假象瞬間被撕裂,林言躲在人群最後面,嘲弄地看著那個把一切都當做樂子的張岑,往事不可追,來日方長,張岑自會付出他的代價,但現在,他就是這裡的絕對掌控者。
…………
一場單方面的打鬥終於截止,所有人身上都受了不小的傷害,他們冷眼看著張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是,在這裡,他們毫無辦法。
午休時間結束,短髮女人拿著書來上課,她明顯看見了「顧小長」身上的傷痕,但是她卻沉默不語,當做無事發生一般繼續講課。
之後這種日子維持了好幾天,張岑每日都會實行他的舉動,在顧小長的座位上塗上澆水,在老師點名時故意讓他出醜、會故意將他的書包扔掉,笑嘻嘻地看著顧小長找不到作業激得焦頭爛額的模樣、會在他吃飯的時候講一碗湯倒在他身上、會刻意在他書桌上刻上侮辱性的話語……
會每天準時在旁晚放學之際將他堵在廁所毆打他。
顧小長不笑了,他白皙的皮膚上開始出現大大小小的傷痕,他開始將捲起來的袖口放下來,往日挺拔的身姿也駝了下去,他低著頭走路,拒絕社交,遠離別人的接近,往日一個心中有志的人徹底變成死氣沉沉的人。
他沒了神兒,身體死去,甚至連自我都要丟棄。
一日,在張岑又一次揮起他的拳頭時,顧小長終於鼓起勇氣躲開了他的攻擊,一擊落空,廁所的隔間門發齣劇烈聲響,連著一旁的顧小長都忍不住顫抖。
他嘴角發青,瑟瑟發抖,地板上是散落的書包,死死低著頭,不敢抬眼看面前的張岑。
預期內的張岑沒有暴怒,反而起身站直,深吸一口氣,斜睨著顧小長,語氣意味不明道:「怎麼,害怕了?」
顧小長用力搖頭,將頭搖成了波浪頭,戰戰兢兢道:「不,我不怕。」話是咬著牙從嘴巴里吐出來的,半點不像不怕的樣子。
張岑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咔嚓——」打火機的聲音響起,他半張臉隱藏在煙霧下明滅不清。
「呼~」
張岑深深吸了一口,又露出了那個熟悉的笑臉,虎牙為他的模樣添上了几絲天真,可下一秒他卻拽住顧小長的頭髮用力砸在水箱上,「砰—砰—砰!」幾縷鮮血流了下來,他自言自語道:「可是……」
「可是你怕也沒用啊。」
張岑拽起顧小長,一口煙霧撲到他臉上,笑道:
「顧小長,反抗我吧,竭盡全力,反抗我吧………」
…………
張岑他們越來越過分,不僅日夜打壓林言這群人,還經常性的動手動腳,這幾天一伙人過得膽戰心驚,不僅是那種生理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那種恐懼。
在這種高壓下的日子下,終於有人受不了了,一個清瘦的年輕人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在教室內發泄自己的情緒。
所有人看著他發瘋,面色都很疲憊,不只是他,其實很多人已經受不了了。
「你說啊!你們說啊!」
年輕人揮著手,身體不停的晃動,他喃喃自語道:
「怎麼辦?怎麼辦……再這樣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
他神經質地咬住手指,突然道:「要不我們加入張岑他們吧!加入他們我們就不用承受這些了!」
沒人回答他,但每個人內心是怎麼想得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你們想一想,這不過是一場遊戲,我們只要加入他們再做一些不知輕重的行動就能從這裡逃出去,這不是很划算嗎?!」
「呵,要加入他們你自己去加,小爺我可不去干那種事。」
李長風雙手環抱,語氣極為不屑。
「那就不是人能幹的事,小爺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順從張岑那個畜牲!」
慕斯沒有回話,但他很顯然也是這個態度。
一行人沉默著,年輕人又崩潰了:「啊啊啊,你們以為自己是個什麼高風亮節的人物嗎?不過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傢伙罷了,能進入江中大學的人能算得上什麼好人?!」
什麼意思?林言眸光一閃,什麼叫「能進入江中大學的人算什麼好人?」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問,教室門突然被人推開,短髮女人踩著高跟一臉嚴肅的走了進來,而在她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停一停,給大家說個事情,今天我們班上轉來了兩位轉校生,以後會和大家一起相處。」
「來,你倆先來介紹一下自己吧。」
這時候張岑不在教室,室內只有他的幾個跟班,但一般張岑不在場時他們也懶得欺負顧小長。
帶著眼鏡的男生率先上前一步,聲音冷淡淡的:
「大家好,我叫安廈,這是我的弟弟安廣。」
他身後一個瘦弱的男生靦腆地笑了笑。
台下的眾人卻沒時間欣賞,此刻他們一臉難看,又來兩個一模一樣名字的人,他們要是再認為這是巧合那就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