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兄友弟不恭
獨孤策主僕在榮國府住了幾日,大臉寶不曾生事,獨孤策也懶得去理會他,總歸是在榮國府,當真要是把大臉寶給調理了,在賈母面前也不好看。
住了幾日,獨孤策便要告辭了,這邊的日子雖然安穩,可終究多有不便,原本前日就要走,可賈母強留,便又多住了兩日。
每日里,獨孤策除了在賈母跟前盡孝,就是和賈璉一道廝混,熟悉如今這個和歷史上大不相同的唐朝的一切。
越是接觸,獨孤策越是覺得賈璉這人倒是不錯,雖然詩書不通,武藝荒疏,可卻頭腦機靈,能言善辯,更兼通曉俗物。
長安城中的高門大戶,大多都有下人開設店鋪經營,榮國府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府上的中饋大權都在王夫人的手上,王熙鳳雖然管家,可細細想來,卻也不過是個管家婆子,打理些雞零狗碎的麻煩事,只能得罪人,大事卻半分都由不得她做主。
賈璉也不是個傻的,自然留了一手,用生母留下的體己,嫁妝,在長安城中開設了好幾家鋪面,居然被他經營的井井有條。
獨孤策知道后,倒是生出了些心思,既然註定那汝陽郡公的爵位與他無緣,強爭的話,不免還要被繼母長孫氏給害了,為了今後的生活,倒不如和賈璉一道合夥做些生意,積累些錢財,日後即便是不能入仕為官,好歹也能享受下錦衣玉食的生活。
他來自千餘年後,又是雙科博士,要想尋一條發財的途徑,簡直不要太容易了,只是當前,他卻不敢輕易說出來,一來還看不透賈璉的品性,倒是記得《紅樓夢》書中,平兒對他的一句評價,是個「油鍋里都能撈錢出來花」的主,二來他也擔心搞些發明創造會犯了一些人的忌諱,所以,還是穩妥些的好。
這樣一來,每日里倒也過得逍遙快意,至於榮國府上那些齷齪事,獨孤策也懶得理會,只是眼看著這赫赫揚揚的高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大廈傾倒,他心中也未免不安。
表面上看,榮國府內外是一團和氣,可背地裡總少不了勾心鬥角,比如這榮禧堂的歸屬,賈赦就不止一次隱晦的在獨孤策面前抱怨過。
獨孤策一個外人,小輩,對賈赦也只能報以同情,倒是更加瞧不起賈政這個二舅父了,好歹也是讀書人,難道連這些規矩都不懂,自家長兄身為襲爵的嫡長子,被逼的住了馬棚旁邊,另開了黑漆大門,他卻堂而皇之,打著為賈母盡孝的名義住進了象徵著一家之主的榮禧堂。
難道真不知道這樣不合乎規矩,在獨孤策看來,怕只是在裝糊塗罷了。
再有就是管家權,邢夫人雖然是賈赦的填房,可好歹也是正經的縣公誥命夫人,這管家大權無論如何都應該由她來把持。
可賈母因為偏心,卻交給了王夫人,這讓邢夫人如何心服,妯娌兩個表面上和氣,背地裡有多少齷齪,獨孤策便是不去問,不去看,單單是想也能想得出來。
知道的多了,獨孤策就更加懶得去理會,到底是外祖家,怎麼也輪不到他說話,更何況,他自家還一腦門子的官司,哪有閑心去管別人家的事。
又住了兩日,獨孤策向賈母告辭,賈母雖然不舍,可獨孤策畢竟大了,每日里在她跟前,與府上的女眷見面,也不方便,只是叮囑了獨孤策閑暇時常來,便放人了。
來的時候,只有兩個,走的時候,卻變成了三人,臨別之時,賈母還將晴雯的賣身契給了獨孤策,從今以後,晴雯便徹底是獨孤策的人了,生死都由得他。
臨出門的時候,賈寶玉還追了出來,那一臉的悲憤模樣,就好像獨孤策是個強搶民女的惡少,他反倒成了面對惡勢力,無處伸張的多情公子了。
後世人讀紅樓,大多都以為賈寶玉是個多情種子,可是在獨孤策看來,大臉寶與其說是多情,倒不如說是濫情的好,而且還是個沒擔當的。
王夫人責罰金釧兒,他屁也不放,只知道一個人跑了,晴雯被趕出大觀園,他只低著頭,一言不發。
就是最後林黛玉的死,雖說是王夫人的手筆,可大臉寶照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是當真愛的死去活來,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的,難道生不能同床,還不能求一個死同穴嗎!?
可賈寶玉呢?乖乖的娶了薛寶釵,讓林黛玉淚盡而亡,要是古往今來第一個沒擔當的,賈寶玉數第二的話,就沒有人敢爭第一。
這麼一想,獨孤策反倒是覺得,接受了賈母賞賜的晴雯,絕對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一路回到汝陽郡公府,剛一進門,就撞見了幾個少年郎吆喝著出門,這幾個獨孤策倒是全都認識,正是他同父異母的五個兄弟,獨孤盛,獨孤沖,獨孤烈,獨孤廣和獨孤嗣。
看到他們幾個,獨孤策也道,難怪獨孤凌雲能被長孫氏左右,單單是人家生兒子的本事,這長安城中的貴婦,又有哪個比得了。
獨孤盛年紀最長,只比獨孤策小一歲,也就是說,獨孤凌雲在原配婦人,獨孤策的生母病逝還不到一年,就又娶了長孫氏,髮妻病故,按照禮制,獨孤凌雲好歹也該守一年的制,可獨孤策生母屍骨未寒,他就娶了新夫人進門,可見可等薄情寡性。
獨孤盛和獨孤沖如今都在十二衛中的左衛軍效力,不過只是掛個名而已,平日里都在家中習武讀書。
獨孤策重生之後,還不曾與他們見過,況且記憶當中,他們與這五兄弟也沒什麼兄弟之情,只是礙於情面,縱然這五兄弟對他不甚恭敬,卻也不與他們計較,相處之時,還頗多忍讓。
獨孤盛也瞧見了獨孤策,只一拱手也不說話,繞過獨孤策便要走,只是在經過晴雯身邊的時候,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發出了一聲輕笑。
重生之後,獨孤策的身體經過改造,耳聰目明,雖然看不到身後獨孤盛是何等形容,可是聽著這聲笑,卻帶著輕薄,頓時就有幾分不快。
當即便冷聲道:「站住!」
獨孤盛正打量著晴雯,暗暗想著哪裡來的,這等俊俏的小丫鬟,直將他房裡的奴婢都比了下去,突然聽到獨孤策的聲音,不由得一愣。
「大哥這是在對我們兄弟說話!」
獨孤策轉回身,冷著臉打量獨孤盛,他口中雖然稱呼著「大哥」,可眼神,語氣卻沒有半分的恭敬,不禁冷笑一聲,道:「長兄如父,我既然居長,你們見了我卻連個禮都不見,難道整日里跟著先生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連規矩都不懂了!」
獨孤盛面色一滯,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惱怒,反駁道:「每日里,也不見大哥往母親房裡請安,怎地今日倒要教訓自家兄弟規矩了!」
一旁的獨孤沖性子急躁,怒道:「你又算是什麼東西,憑什麼讓我們兄弟給你行禮,你~~~~~~」
一句話還不等說完,獨孤沖便發出了一聲慘叫,再去看臉上,已經多了一道鞭痕。
獨孤策寒著臉,怒道:「再敢出口不遜,我今日便好好教教你什麼是規矩!」
獨孤沖自小被嬌慣壞了,何曾受過這等委屈,當即就要上前和獨孤策廝並,卻被獨孤盛一把攔住,看著獨孤策的眼神帶著幾分恨意,強忍著對獨孤策行了一禮。
「大哥嘴上說的倒是好,只是今日打了三弟,我倒是要去父親面前,論這個理,我們走!」
獨孤盛說完,也不出門了,帶著獨孤沖等人進府去了。
襲人見獨孤策與獨孤盛兄弟等人爭執,不由得擔心,道:「大爺!這可如何是好,二爺去老爺跟前告狀,到時候~~~~~~~怕是~~~~~~不如先去求老夫人!」
獨孤策卻全不在意,道:「不過幾個被慣壞了的紈絝子,值得什麼,不用理會!」
獨孤策剛說完,就聽到晴雯說了句:「還說人家呢,自己還不是一樣!」
呃~~~~~
這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