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終局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終局

「事成之後,我要做皇后……」

孟昭容攏攏衣領,額角和鬢邊的髮絲被汗水打濕,瓷白的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那饜足的神情顯然十分盡興。

「那是自然,只要幫了本王這個忙,柔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男子的聲音輕佻極了,他顯然刻意壓低了聲音。

本王……難道是慶王?

柔妃沒撞見過這種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離奇的秘事,再看長嬴的神情,十分坦然,甚至還看得津津有味。

孟昭容沙啞的聲音略抬高了一些:

「這麼多年了,我等了好久……總算盼來了,這該死的越慈,活該三十來歲就不行了,都是那小妖精迷得……」

「她哪有你妖精……」

慶王再度吻了上去。

「兩位,這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長嬴的尾音含著幾分嬉笑,她撥開樹叢,露出半個身子來。

「穿上衣服,跟本宮去巍寧宮走一趟吧。」

慶王面露凶光,看長嬴身後沒有宮婢,以為她是獨身一人,剛想撲上去殺人滅口,誰料一旁又閃出一個來。

「大膽!敢動她試試!」

一隻有力的修長的手迅速扣住慶王要伸過來的手腕,往外一翻,把慶王撂倒在地。

這麼大的力道,慶王還以為長嬴搬了侍衛來,暗想要這麼突然抓住自己,哪有時間再跑到對面臨時喊侍衛呢?

他咬著牙抬頭一看,是個女人。

一個很面生的女人。

不,他一定見過這個女人。

她叫什麼來著……

「你……是誰?」

「呵,連我都不認得,你真是老糊塗了!」

柔妃也不客氣,提雞崽一樣把慶王提了起來,丟到了一邊,盯著孟昭容說道:「你眼光可真差啊。這是個什麼東西?」

孟昭容嚇得小臉煞白,坐在地上沒站起來,往後蹭了兩步。

「娘……娘娘,饒了妾吧,妾也是被迫的……」

「被迫?」長嬴嗤笑一聲,「被迫還說想做皇后?」

孟昭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話來。

巍寧宮內,宮人們刻意保持著殿內安靜,交談只敢壓著嗓子輕聲細語。

越慈靠在床上,背後是一摞軟墊。

薛嬰很細心,為了讓他坐得更舒服些,甚至給床邊安置了一個扶手。

越慈正值而立之年,卻像個年邁的老者,被人伺候得服服帖帖。

他翻看著奏摺,近幾年洪災頻繁,顯然不是個好兆頭,欽天監的人說紫微星暗淡,恐怕與自己現在的病有關。

對於一個君王而言,這種話實在不吉利,讓他害怕,更讓他憤怒。

他讓薛嬰去查有沒有人在自己吃食上用毒,什麼也沒查出來,倒是揪出來不少私自挪用國庫的老鼠餘孽。

越慈不住地揉著作痛的眉心,不過四十左右的年紀,身體怎麼會差成這樣。

「陛下,」薛嬰輕生道,「有點事,需要陛下處理。」

「什麼事?」

「皇後娘娘……在太覃湖,發現……」

薛嬰覷著越慈的神色,不敢繼續說。

「說!」越慈不耐煩了,把奏摺往桌上一拍,「滿朝文武大臣說話拐彎抹角,朕已經夠累了,你也這樣!」

薛嬰忙低下頭,用更低的聲音道:「是……皇後娘娘發現孟昭容和慶王在假山附近的樹叢里行不軌之事……皇後娘娘和柔妃娘娘抓了個正著,正等陛下處置呢。」

「你說什麼?慶王!他不是剛從朕這離開要回府嗎!」

「是啊……可……」薛嬰支支吾吾,「孟昭容還說要做皇后……」

「啪!」

越慈大掌一拍桌子,震得掌心發麻,他卻無暇顧及,嘴唇都顫抖著:「把她們給我帶進來!朕要問個明白!」

慶王和孟昭容髮髻散亂地跪在越慈面前時,越慈已經喝了兩碗湯藥,胸中怒氣還是憋得他頭痛。

人證物證俱在,已經無從抵賴。

越慈下旨賜死孟昭容,把慶王秘密處死。

嘴上是生氣的,但心裡卻鬆了口氣。

越慈這晚拉著長嬴的手道:「這次多虧了你,嬴兒,若不是你,朕還不知道找什麼罪名處置他。」

長嬴吻了一下他乾燥的唇瓣,嬉笑道:「陛下,心情好些了嗎?」

越慈含糊應了一聲,「嗯……嬴兒,朕覺得好舒服。」

「是么?那妾就高興了。」

長嬴繼續替他按摩著太陽穴,節奏舒緩,不徐不疾,越慈很是受用。

太陽穴被擦了點按摩油,依照長嬴的說法,按摩過後,可以讓越慈精神百倍,生龍活虎。

「嬴兒,朕今生得你,實乃幸事。」

「陛下,有您這句話,妾身就放心了……」

如瀑青絲散落,柔軟的發梢有意無意擦過越慈臉頰,惹得他低聲輕笑。

笑著笑著就沒了聲音。

長嬴試探地把耳朵貼在他胸膛上,聽了一會兒,帶著惶恐的語氣喚了兩聲,越慈都沒有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試探著把手指放在越慈鼻底。

沒有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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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慈死了。

她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這畢竟是自己親手殺死的第一個人,雖然是慢性毒藥,但眼睜睜看著他失去呼吸,長嬴心裡還是有些怕的。

她攏上外套,喚來嚴昌升,讓他跟著自己出到內殿。

「聖上駕崩——」

「聖上駕崩——」

「聖上駕崩……」

悠遠的長廊里,回蕩著內侍們層層通傳的迴音。

越慈真的死了。

這個手染無數人鮮血的暴君,就這樣靜悄悄死在溫柔鄉里。

他此生最鍾愛的香氣,變成了枕邊人殺死他的利器。

長嬴遵照越慈遺詔,輔佐大皇子越溧登基,自己則被奉為聖母皇太后。

此時的越溧剛滿十五,還是個半大的孩子,正需要年長的大臣輔佐。

長嬴欽點張齡尹繼續為新帝太傅,遠在南江的鄒渡也被她調來做了皇城金甲衛隊長。

儘管她不記得對鄒渡的恩情,但鄒渡於她而言依然是可以信任的幫手。

幾日後,杜氏過世的消息傳來。

長朦寫信給長嬴,求她至少寫一篇悼文燒給杜氏,長嬴沒有理會。

這日長嬴處理完政務,突然想去御花園走走。

芍藥陪著她,她看看左手邊空缺的位置,問道:「甘棠呢?」

「回娘娘,薛嬰找她有事,便去了。」

「薛嬰怎麼總有事,難道本宮的人是他的奴婢可以隨意差遣?」

芍藥不敢說了。

長嬴嘆道:「回宮吧。」

路過巍寧宮時,正巧見薛嬰和甘棠一前一後出來。

長嬴示意身後人不要說話,「你們在這等著。」

說罷也不管下人阻攔,徑直朝薛嬰和甘棠的方向走過去。

兩人走到一處死角就停下了,甘棠還不明所以,問道:「阿嬰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對不住了甘棠。」

薛嬰手起刀落,就要往甘棠的後背紮下去。

手腕卻懸在半空。

他詫異地回頭看是誰,手裡的刀就被長嬴踢掉了。

長嬴手中利光一閃,冰冷的刀尖帶著刺痛和麻痹襲來。薛嬰眼前血液四濺,血珠黏在眼前女人的白色衣裙上。

雪白的衣裙被紅光籠罩,女子的眼裡,嫵媚的柳葉眼裡,看不到一丁點猶豫和恐懼。

宛如神祗。

甘棠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瑟縮著蹲在一旁,死死揪著長嬴地裙擺。

「皇太后……怎麼會……」

長嬴冷笑道:「主子死都死了,還這麼忠心。你也就由著他騙?」

甘棠咬咬唇,似乎還不願意接受薛嬰背叛她的事實。她踢踢薛嬰的屍體,嘆了口氣,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好了,什麼好人家沒有,非要弔死在一棵歪脖樹上?」

處理了薛嬰的事,長嬴想起今天還沒去看看越溧,便順路進了巍寧宮。

越溧即便已經十五歲,也依然沒有想好好做君主的意識。

大殿內的綾羅垂簾被他攪得亂七八糟,有的還被燒糊了。

長嬴笑著走近他,問道:「溧兒玩累了?」

越溧瞪了她一眼,坐回了位子。

「今天朕不想處理政務。母后您就別來煩朕了。」

皇帝還沒當好,「朕」字倒是用得順。

「好,母后不管你。以後這政務也由母後來做如何?」

「真的?」

「真的。但是母后還有一件擔心的事。」

「什麼事?」

「那些老頭子不喜歡母后做這些,需要陛下寫一份聖旨。」

「不就是讓母後來替朕幹活么?這還不簡單,朕擬個旨意就是了。」

越溧在這件事上倒是手到擒來,想必以前不想寫作業,也是順手給了伴讀去做。

如今倒是省了長嬴的事。

永輝二年,長嬴正式從越溧手中攬下全部大權,越溧的一切政務都由長嬴一人負責。

文武群臣雖有不滿,但左有皇太後母家長家扶持,又因柔妃與長嬴交情過命,又深得魏家支持,兩家的強悍兵力成了長嬴的左膀右臂。

五年後,越溧駕崩,因越溧膝下無一子一女,長嬴登基,立越椿為皇太女,改國號為啟,意為由女子開啟新盛世之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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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娘娘她一路高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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