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阿瑪回來了
欣欣進宮,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其實欣欣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在家裡橫著走了,不管怎麼說,也是和皇子一起玩兒過的人,太皇太后,佟貴妃還都這麼喜歡她,這要是說出來,肯定能引來無數羨慕的眼光,沒準兒還真的能被人高看一眼。
當然這只是她想想而已,實際上就是,她現在也就能橫著爬,外加每天咬咬大荷包而+激情小說已。
其實欣欣是一個很有自知之明的孩子,莫說現在她不會說話,就算是會說話,也只會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皇家召見的內命婦,見到的孩子多著了,這次自己能進宮完全是額娘的慈善做得好,人家抱抱自己也只是一種恩寵而已,代表不了什麼。
所以,進宮,被宮中的貴人抱抱,和皇子玩兒,這只是一件事而已,什麼都不是,想完以後還是洗洗睡吧。
現在的欣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學說話,學走路,爭取在阿瑪回來的時候邁著小短腿嫩嫩地喊上兩句阿瑪求抱抱。
完美!!!這樣不受寵都是不可能的。哇咔咔。
其實這算是有心計的一種的吧,閑暇之時,欣欣會想一下。在現代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刻意去討好某些人。
可是,現在她是一個女孩子,在封建社會不都是重男輕女嗎?萬一自己這個阿瑪不喜歡丫頭片子該怎麼辦?那豈不就成了沒爹的野孩子?
封建大家長的大腿一定要抱好啊,還有這也是為了額娘。
上面說了,這是封建家庭,現在阿瑪只有額娘一個媳婦,只有自己一個女兒。以後也許還會有新人進府,要是來的是一個會勾人的小妖精就不好了。
對於三妻四妾,欣欣沒有什麼感覺,可能是她沒有真正去談過戀愛的原因吧,愛情,在她的心中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
在現代的時候欣欣就給自己下了定義,一個對男人輕易不會交心的女人,在她看來,愛情總有一天會變成親情,莫說是三妻四妾的古代,就算是在現代,男人有個外遇,有了個紅顏知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欣欣覺得,女人即使是嫁人了,也不應該把自己的一生都綁在男人身上。憑什麼我就得天天等著你回來,盼著你回來?憑什麼你在外面摟著別的女人的時候我就得「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
女人,從來都不是為男人而活著的,女人也是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朋友的。
咳咳,貌似有些扯遠了,李嬤嬤最近也沒有閑著,承乾宮裡面發生的那些事兒早就被她丟到記憶里的某個犄角旮旯了,她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教大格格說話。
「大格格,這是什麼?」這一日,李嬤嬤抱著拿著一個蘋果問道。
「果果。」欣欣咬著大荷包說道。
「那這個呢?」李嬤嬤又抓起一個花生說道。
「果果。」欣欣繼續說道。
李嬤嬤覺得有些無力,大格格是會說話了,但是就只會說一個「包包」一個「果果」。老爺就要回來了,李嬤嬤是真的很希望大格格能學會叫阿瑪額娘的。
如果欣欣知道李嬤嬤此時在想什麼話一定痛快地喊兩嗓子。她是在學說話,而且漢語絕對是傳說中的專八水平,但是李嬤嬤今天拿個蘋果明天拿個花生的,難道欣欣一張嘴就說這是蘋果那是花生,那不就成妖精了???
「額···額···」正想著,欣欣見到了覺羅氏忙喊道。
「福晉來了。」李嬤嬤行禮說道。
「起來吧,怎麼又教欣欣說話了,我不是說了嗎不著急。來,欣欣喊額娘。」覺羅氏一番話,讓屋子裡面的主僕兩人頓覺滿頭黑線。
這就是傳說中的不著急?欣欣想到,但嘴上還是努力地喊著,不過小孩子的聲帶什麼的發育還不是很好,所以喊出來只是斷斷續續地「額···羊···」。
「真乖,欣欣啊,額娘的乖女兒。」覺羅氏得到答案心中十分開心,雖然欣欣的發音還不是很好,但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欣欣啊,喊阿瑪···」覺羅氏繼續說道。
「唔···啊···」欣欣想了想,知道這是額娘在教自己喊阿瑪,看來也是想給自己那在刷功勛的阿瑪一個驚喜。
傻額娘,欣欣會喊的。其實阿瑪比額娘好喊,小孩子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會依依呀呀啊啊的,「啊」這個發音很好念。
只要每天練習「啊」和「嗎」到時候在連起來就成了,不過這一聲還是等阿瑪回來再喊吧。
「叫阿瑪···」覺羅氏繼續說道。李嬤嬤則在角落裡數著自己頭上的黑線。
福晉,您不是說不著急嗎?
「啊··啊···」欣欣拍著小手喊道。
「真是個傻丫頭,額娘不逼你了,咱們慢慢學,額娘現在帶你吃糊糊去。」覺羅氏笑著說道。
又是糊糊!!!欣欣說道,這吃糊糊的悲催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啊,牙齒啊,你快長出來吧,欣欣心中仰天長嘯道。
臘月,這個屬於春運的月份,費揚古大人終於在大家的殷殷期盼下,帶著秦嶺淮河以南的小風回到了京城。
沒有小朋友抹著高原紅揮舞著小紅旗夾道歡迎,沒有紫禁城的小宮女打著雨傘迎接,費揚古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向小康報告前線的事情,並說明自己最近都做了什麼。
「稟皇上,事情就是這樣的。」乾清宮裡,費揚古跪在金磚上說道。
「嗯,朕知道了。快過年了,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召見了你的福晉和女兒,你也趕緊回家看看吧。」康熙說道。
「······」費揚古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不是因為自己的福晉生了個閨女,只是為什麼太皇太後會召見她和孩子進宮?
「前些日子,京師地動,宗室福晉聚集在一起,捐了銀子糧食,聽說這主意就是你的福晉想的。」康熙淡淡地說道。
「奴才有罪。」費揚古摸不清康熙的脾氣,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覺羅氏做得有些欠妥的,後宮都不得干政,更何況是后宅,這麼大的事情,要是被人拿住了錯處可就不好了
「卿家何罪之有?朕聽戶部侍郎哈拉克說了,她們捐錢捐糧是為了給大清前線的將士祈福。而且,那些錢糧也的確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你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康熙說道。
「奴才謝主隆恩。」費揚古行禮說道。早在前線就得到了家中的消息,自己的媳婦生了個閨女,雖然惋惜不是個兒子,但這也沒什麼。兩口子都還年輕,以後再生兒子就是了。
其實費揚古對自家福晉的做法還是挺贊同的,雖說家中錢糧夠用,但是在大災的時候能拿出來賑濟,不管是為祈福還是為別的,都是好事一件。請罪什麼的,還不是擔心皇上質疑嗎?
都說做官好,但是費揚古知道,雖說在朝為官是高官得做駿馬得騎,但也得有那個腦子才能做到那個位置。
鰲拜牛吧,還不是被皇上給擒了?吳三桂強吧,當年駐守山海關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裡呢,現在怎麼著,本也是有功之臣,皇上一個平西王封下去好好地在雲南呆著不就得了,那地方有山有水的,還想著造反。
不過在費揚古看來,吳三桂也許是不得不反吧,皇上早晚得弄死吳三桂,就想對待鰲拜那樣,原因只有一個,功高震主啊。
有這麼多的前輩用自己鮮血書寫了一生的事迹來供費揚古瞻仰著,費揚古的心態不發生變化都是不可能的。
官,肯定得做,但是自己必須像那向日葵一樣,時刻圍繞在皇上身邊,自己只是皇上的奴才,不拉幫不結夥,一心只為大清,只為皇上。
正想著,已經看到了家門口。費揚古看著熟悉的家門,突然之間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這離家已經快一年了吧,去年是過完年走了,那時候福晉還挺著肚子,別以為爺沒見到,爺走的時候回頭了,福晉抹眼淚了。
現在回來了,孩子都八個月大了,不知道看到自己會不會被嚇哭呢?費揚古想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由於趕路太急,臉上都有胡茬了。
因為天涼,所以費揚古一早就通知身邊的侍從回家,告訴覺羅氏不要在大門口迎接他。凍著就不好了。但等進到正門后,費揚古還是看到了在外面站著的自己想了將近一年的妻女。
覺羅氏一身大紅旗裝,外罩福字披風,手上抱著一個穿得跟畫上娃娃一般的小娃娃,笑意盈盈地看著費揚古。
「給爺請安。」覺羅氏抱著孩子簡單地道了一個萬福。
「爺不是說了嗎,不要在外面等著,凍著了可怎麼好。」費揚古說道。
「不礙的,爺從外面回來,妾身怎有不迎接之禮?」覺羅氏說道。
「這就是咱們的閨女吧。」費揚古扶住覺羅氏,順勢抱過欣欣。
「是,這就是咱們的閨女,老爺,外面涼,咱們還是先進屋吧,妾身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您先洗洗,解解乏。」覺羅氏說道。
「嗯。走咱們進屋。」費揚古說道。
回家的感覺就是好啊,泡在浴桶里的費揚古想道,沒有那些爾虞我詐,沒有刀光劍影,只有嬌妻稚兒。這才叫過日子啊。
費揚古收拾了一下,覺羅氏已經把他平時穿的衣裳都曬了一下,又把今日費揚古要換的衣裳用炭爐烘暖,讓人穿在身上打從心裡覺得暖和。
「老爺您收拾好了。」待費揚古回到卧室的時候,覺羅氏帶著欣欣在炕上玩兒。
「嗯,爺抱抱咱閨女。」費揚古說著沖欣欣伸出手。
這時候欣欣正在炕上亂爬呢,待看到費揚古的時候,先是點著嘴角想了想,然後便歡快地爬向了費揚古。其實按照欣欣的意思是直接努力站起來,然後喊著阿瑪撲向費老爹的,要是成功了,那場景真的是要多感人有多感人。以後她就是費揚古的第一貼身小棉襖。那才叫真的能在家中橫著走呢。
但無奈欣欣的小短腿不給力,練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站不起來,只能繼續爬著走,不過走不了,說還是能說的。
「欣欣,這是阿瑪。」覺羅氏在一旁悄聲說道。
「啊···啊嘛···啊嘛」欣欣邊爬邊喊道。
費揚古說不高興那是假的,這就是父女連心啊,雖然錯過了閨女的出生,洗三,滿月,但是閨女不認生,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喜得費揚古抱起欣欣,哈哈笑道。
「爺的寶貝閨女,來再喊一聲。叫阿瑪。」費揚古抱著欣欣說道。
「啊嘛,啊嘛···」欣欣聽不懂,但還是努力地喊道。雖然發音還不是很清晰,但費揚古聽著就是順耳。
「剛剛聽著福晉叫孩子欣欣,可是有了名字了?」費揚古抱著欣欣笑了一陣,便又坐到了炕上,覺羅氏替費揚古脫下棉鞋,又拿出毯子蓋在他的身上,本想把欣欣抱回來,讓他鬆快一下,誰知道欣欣跟個牛皮糖似的,抱住費揚古就是不撒手。弄得她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只是方便稱呼,總是喊大格格也不是個事兒,前些日子戶部侍郎福晉來的時候給取的,孩子自己也喜歡這個名字的。孩子的大名還是要老爺回來取的。」覺羅氏說道。
「哼,就知道是她的主意,今兒個主子爺召見,還說了前段時間捐錢糧的事情,爺就知道是她的主意。」費揚古說道。
「爺,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尼沖宜爾哈不也是怕你對我不好嘛。」覺羅氏說道。尼沖宜爾哈,就是給欣欣取乳名的葉赫那拉氏。和覺羅氏是閨中好友,兩人的關係是十分好的,只是尼沖宜爾哈是個護著朋友的人,覺羅氏的親事定下來的時候,沒少給費揚古下絆子。是一個讓費揚古恨得牙痒痒的人。
「哼,先是跟爺賽馬,後來又想出那些幺蛾子,瑚圖裡,你的心就是太好了。」費揚古還是覺得氣難平。娶個媳婦容易嗎?也不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和哈拉克家的瘋婆娘犯沖,竟然在自己婚事定下之後出了這麼多的幺蛾子。
「爺,錢糧那事兒主子爺是不是怪罪了?」覺羅氏見費揚古的氣還是沒平忙轉移視線。
「主子爺沒怪罪,爺也知道你是好心,但這事兒還是做得欠妥了,這也沒法子,咱們兩家子親戚都不多。爺不在的這段日子,難為你了。」費揚古說道。
「爺,不礙的,妾身給爺打理府中事務是應該的。」覺羅氏低頭說道,費揚古抬頭望去正好看到覺羅氏的側臉,只覺得喉嚨有些干。
將近一年了,你們懂得。
「爺,現下您也回來了,孩子的大名是不是該定下來了,或者還是等滿月抓周的時候再說?」覺羅氏覺得屋裡的氣氛有些不妙,忙又歪樓道。不是氣氛不好,只是現在還有孩子在呢。
「唔,爺早就想好了,咱家閨女就叫舒萍,烏喇那拉·舒萍。」費揚古點著欣欣的小鼻子說道。
欣欣蹭了蹭,不解地看著費揚古,阿瑪和額娘說了這麼多的話,氣氛很好,但是就是一句都聽不懂,不是說清朝的時候普及普通話了嗎,怎麼現在還是這樣?
唉,誤區啊誤區,清穿,必備的一個本事應該是得會滿文啊,除非你是胎穿,還能裝裝二百五,或者有金手指,繼承原主的記憶,否則就是一死啊一死。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寫一本清穿手冊,第一條就是,學滿文。
費揚古抱著欣欣聊了會兒天,便讓嬤嬤帶她下去了,本來欣欣還想掙扎,企圖從滿文聽力中套出的消息,但是時間已經不早了,費老爹折騰了一天,到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這時間,該洗洗睡了。
欣欣小腦袋瓜裡面轉了個彎兒,心下瞭然,只希望這一晚過後,來年,額娘能給自己生個包子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