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暴躁花爺在線懟人
張啟靈察覺到齊蘇此刻的心情極不平靜,不由得伸了只胳膊,溫熱的掌心輕輕覆蓋在嫩滑的手背上。
齊蘇是有點心緒難平,然而當他低頭俯瞰著背上那隻異於常人的發丘指,心裡便只剩下了一片暖意。
張啟靈的面容大半掩在黑色衛衣兜帽下面,裸露在外的只有幾縷密長的黑髮,瞳孔深黑如淵,此刻正一錯不錯的凝視著齊蘇那張過分好看的臉。
齊蘇無聲的回望,眸光透徹明亮,嘴唇微張,有意要說些什麼,被這樣深情專註的眼神注視著,他內心的急躁竟然奇迹般的平息了下來。
有張啟靈在真好,感慨過後齊蘇低下頭去,乾脆拿過背上的那隻發丘指,擱在手心輕柔摩挲,觸感一如既往美好。
那邊解語臣還在充當臨時翻譯官角色。
「齊秋的死也與小尤季脫不開干係,齊秋殺了很多的人,內心備受煎熬,自責和痛苦一直侵蝕著他良知,在預感到了死亡時間,齊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割喉自盡。」
王胖子聽的直咂舌。
他餘光偷偷瞄向那邊你儂我儂的小情侶,思索再三還是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都說打攪人家戀愛腦子被驢踢的,王胖子可不想哪天忽然變成白痴。
聖嬰有點不在狀況內,他眉頭一擰,目光驚訝的看向齊蘇,「小九尾你這族人怎麼那麼單純,做這行的,性格這樣純真的少有。」
吳斜摸摸秀挺的鼻尖,睨了一個不冷不淡的眼神,他總覺得聖嬰是意有所指,暗戳戳的陰陽他。
不過聖嬰這會信號器接收不良,沒注意到吳斜陰沉沉的目光,嘴碎幾句,聖嬰便沖解語臣擺了擺手,示意翻譯官繼續工作。
解語臣眉心微抽,有一瞬想把手裡的日記本砸聖嬰頭上,這貨真將他當免費勞動力使喚了,不過解語臣十分有素質跟涵養,懶得跟一般人計較。
緩了下糟糕的心情,解語臣翻過書頁,接著講述起俄羅斯人驚心動魄的故事。
「他小尤季兩人見識到了古神的厲害,在喜馬拉雅山那帶附近,有著一片古遠的村落,那裡接近古神的道場,他們招惹古神,自然也要由古神驅除。」
「愚昧無知的村民祭祀著邪神,然而貪婪的神是不滿足那點祭品的,於是一夜間,所有的村民全部在睡夢中被古神吞噬。」
「昔日熱鬧繁華的村莊轉瞬之間成了鬼蜮,小尤季冒險闖入了這裡,他知道了古神的傳說,內心狂喜,於是就用祭祀的方式把古神帶到東京秘密供奉……」
解語臣的講述不急不緩,嗓音十分具有韻味,幾人聽著皆是入迷,見解語臣再次停頓,王胖子有眼色,忙遞過去一瓶礦泉水,解語臣不客氣,伸手接過,說了許久,他是有些喉干舌燥了。
擰開瓶蓋,仰著頭喝了幾口水,解語臣慢條斯理的擦拭掉唇角的水漬。
齊蘇明白過來了。
俄羅斯人供奉古神的原因在這,兩個身患絕症的病人臨死前最後一博,他們請了邪祟,送走的時候出了岔子,在期間,飽受折磨的俄羅斯人和小尤季琢磨出了瘋狂的計劃。
只是天命不在他們,精心籌謀划策的計策最終還是失敗了,為此甚至送葬很多無辜的性命。
不過齊蘇不是這個國家的民眾,同理心不濃,做不到同仇敵愾。
俄羅斯人和小尤季膽大包天,他們的目的驚人一致,就是為了活下來,這座莊園就是祭祀古神的場所,難怪暗室里的那些小日子一直出不去。
以齊蘇猜想,古神的道場相當於玄幻小說中的結界,但凡被鎖定盯上,終歸無法擺脫古神的追捕。
吳斜也是感慨頗多,聽完解語臣講述的故事,不知怎麼回事,眼前突然浮現出吳三省那張滄桑的面孔。
很早之前,吳三省就說過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吳斜也堅定不移這點。
邪神不可怕,沒人祭祀就無法做亂,真正恐怖的是操控這一切的活人,只要心中還有欲溝,就難以填滿。
吳斜腦中頃刻之間是瞬息萬變。
張海客接過了日記本,隨意翻了兩頁,平靜的眸色忽然一沉,他這細微變化很快被齊蘇知曉。
齊蘇將頭湊了過去,眼睛好奇的看向日記本,「你發現了什麼,臉色難看的要命?」
張海客嘴邊的笑容微僵,胸口立刻後仰,好讓齊蘇更舒服一點,隨後單臂托著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手掌剛好覆蓋住半邊側臉,語氣又輕又軟,「乖,別鬧騰,我一會跟你說。」
這才是要命的祖宗,明顯不長記性,有過幾次深刻教訓了還敢大咧咧的靠近他。
從到東京開始,他們已經很久沒親密接觸過了,食歡是不可避免的,何況眼前這青年有著非常美妙的體驗感。
只要嘗試過永遠忘懷不掉。
張千軍萬馬眼神微動,靜靜看著齊蘇和張海客交頸纏綿的畫面,嘴角的弧度不是特別開心,隨後長長吐了口濁氣。
很快張千軍萬馬挪開晦澀不明的眼睛,這樣盯著一個人看,到底是不禮貌的,他是有分寸的,懂得這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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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言嘴角含笑,看著張千軍萬馬慢慢斂好神色,眼中全是不易察覺的興味,剛才張千軍萬馬有一秒情緒失控。
不消說了,源頭肯定來自於他心愛的小族長,張海言有股惡趣,他想看看這傢伙能堅持到幾時。
反正事情已經那樣了,再怎麼抗拒也沒用,倒不愧張家外族的守山人,就是擅長隱忍,張千軍萬馬的這份忍功張海言是佩服的不行。
張千軍萬馬看了看張海言,嫌棄的神情幾乎溢於言表,「蠢兮兮的,你又在琢磨什麼壞事?」
「呵呵……」
張海言坐在台階上,輕輕晃動大腿,笑容愈發爽朗,張千軍萬馬搞不懂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眉頭緊擰著,不遠處,聖嬰和劉喪默契地抬眸,狗狗祟祟的對視,之後不約而同的選擇捧起瓜子。
幾人心思各異,明面上還算和諧。
齊蘇神色如常,一時也沒想到張海客的腦海中竟然全是不健康的黃色廢料,晃晃腦袋,那隻手掌終於順水推舟的從臉上挪開,視線繼續投向日記本。
那是瓷做的小娃娃,頗有中國風的古韻,頭上梳著兩個唐代仕女樣式的髮髻,娃娃小的可憐,大概只有拇指的長度。
娃娃面容猙獰詭異,做工粗糙,針腳不規整,並非特別精美,反而像是小作坊出產的物品,正牢牢的鑲嵌在小尤季的心口處。
照片衝擊力十足,中式鬼片的氛圍感拉滿,王胖子眼睛不經意的掃過,下一秒直抽涼氣。
他眼神片刻的功夫就變得嚴肅起來,下意識摸向心臟部位,用敬佩的語調道,「這是個狠貨,我願稱他為地球最強的男人。」
吳斜表情一皺,做頭疼狀,實在不願再聽王胖子繼續插科打諢,他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乖乖坐好,接著聽解老師講課。」
解語臣表情難辨,掩在日記本下的手指微顫,看向吳斜的眼神更不善了,難為還記掛著他。
他真的會謝。
黑瞎子敏銳的感受到了一股殺氣,目光精準的投向解語臣。
雙方的眼神不經意的隔空相觸,黑瞎子登時揚起陽光燦爛的笑容,手卻往前一伸,「啪」的打在了吳斜頭上。
「我提供滴滴代打服務,這徒弟是該教訓教訓了,解老闆您繼續。」
吳斜不滿的癟嘴,也是有冤無處申,而解語臣看著吳斜挨了頓結結實實的打,悶悶不樂的心情瞬間變好。
解語臣的視線隨後落在照片上,輕起著唇,「俄羅斯人的計劃很簡單,他要用另外的古神去戰勝古神,於是腥臭就被他找到了,在苯教的十萬龍經里,腥臭是從遠古就誕生的邪神,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
「俄羅斯人想方設法的引渡腥臭到了東京,不久之後他們找到了這棟獨特的房子,小尤季利用那些孤兒做實驗,後來老太太斷絕了他的財務,小尤季感受到了絕望,他開始放棄了,但是俄羅斯人沒有他還在堅持。」
老實講,說到這裡,解語臣的情緒稍微有點沉悶,他不是同情俄羅斯人和小尤季。
這兩傢伙死有餘辜,不值得半分憐憫。
解語臣只是感嘆,面對絕對力量時,人類能做的實在是太渺小脆弱了。
另外日記本上還描述一段俄羅斯人的心理,他同小尤季關係非同一般,這份感情甚至超越生與死。
打個比方,他們就像分割為二的半身,彼此靈魂牽引相互牽絆,共同經歷幾多磨難,早已離不開彼此。
但小尤季有那樣強勢的母親,導致俄羅斯人在面對老太太的時候,心裡非常不舒服,他著重寫了內心深處的一些情感。
他患上絕症之後精神一直處在恍惚中,齊秋是他意外相識的,轉折的契機也在這。
齊秋主動搭的話,幫俄羅斯人趕走了身上的古神,但是引來了更邪惡的腥臭,於是齊秋自願出手幫忙。
所以齊秋不是被害死的。
吳斜聽了詳情經過,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我怎麼聽著,他好像很愛小尤季,但小尤季一點不知情。」
王胖子也有這樣的感覺,他還納悶,這外國人貌似也不開放,喜歡竟然直說出來,跟張千軍萬馬一樣,搞溫水煮青蛙那套。
多學學這些張家人,感情從不藏著掖著,愛上了便光明正大的強推,管他願不願意。
胡思亂想了會,王胖子微微低頭,飛快揉碎臉上逐漸變猥瑣的表情。
張啟山聽完整個故事,對那娃娃有著強烈的興趣,他輕聲問解語臣。
「娃娃來源查得到嗎?」
解語臣眉梢向上一挑,調整好心態自信一笑,「浪費點時間而已,不是難題。」
齊蘇拍拍腿上的灰塵,牽了張啟靈的手站起身,「故事講完了,那我們也該回國了。」
劉喪眼前微亮,他早歸心似箭了,嘴上也在抱怨,「什麼時候走,這破地方越待越沒趣,吃喝住行樣樣不合我心意。」
齊蘇瞬間失笑,他鼓鼓臉頰,腮側邊的肉微微膨脹,像只歡快進食的小松鼠,看來不止是他有歸國的心思。
下午時分,鄭景營貼心的買了幾張頭等艙的飛機票,一行人收拾好東西,立刻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由於還有難題沒解開,解語臣索性在飛機上研究起了日記本,他把娃娃的模樣重點標出來,發了份文件給遠在京城的解然。
但其實,解語臣有幾句話沒說,他小時候見過這玩意,是在一次解家的盤口村裡,他那時年紀尚幼,因為娃娃詭異的很,所以他記憶猶新。
張海客看著解語臣眉間的神色有幾分莫名意味,瞥來的目光也多了沉思,「解當家好像曾經見過這東西?」
解語臣合上日記本,瞧著近在咫尺的張海客,因著不美麗的童年記事,心裡忽而帶了些異常情緒,尤其是這張臉酷似吳斜,更容易讓他聯想到正主,他擺出如沐春風的微笑。
「是見過,這年頭很久了。」
語氣客套,話是冷的,張海客臉色微僵,身後傳來幾道輕快的笑聲,張海客最後嘆了口氣,「花兒爺遷怒是不對的,你該是非分明。」
解語臣從容的換了下坐姿,表情未變,完全把張海客當蒼蠅叫喚。
齊蘇聽著那邊毫無營養的私語聲,心裡是泛不起一絲絲波瀾,他戴上眼罩,身體向後靠攏,乾脆眼不見心不煩,解語臣心情不好還上去撩撥挨罵純粹是活該。
晚霞映日,倦鳥歸巢。
一行人重新踏上了祖國的土地,一下飛機,王胖子精神疑似迴光返照,臉上根本看不出長途奔波的倦態,還沒站住腳,拉了吳斜就去機場小賣鋪買烤腸。
對此,王胖子還挺有意見,邊嚼邊發牢騷,「小日子這國家就是不得勁,吃的東西分量小就罷了,連根烤腸都買不到,下次給再多的錢也不去那鬼地方了。」
張千軍萬馬看一眼時間,都快六點了,他招了幾輛計程車,在路邊簡單的揮手告別,便熟練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